“可如果一個神明不能幫凡人實現(xiàn)愿望，那為什么要去信奉祂？就因為祂強(qiáng)？那我干脆創(chuàng)立一個地球猩猩教，大家都崇拜掌力驚人的卷毛狒狒好了！”朱杋有理有據(jù)說道。
“可關(guān)鍵你也沒有信奉祂啊，你知道召來的是哪方神明么？”孫慈義一語中的。
“來，”頭上冒著金光的朱杋摟住孫慈義，說道：“我好不容易修煉三年，成了個七品修士。”
“對。”
“我還得花錢買黃紙朱砂?！?p> “對。”
“我還得信奉祂朝拜祂?！?p> “對?！?p> “還得看他媽的臉色。”
“對?！?p> “那我不成了跪著要飯的嗎？”
孫慈義恍然，他直起身，看著朱杋道：“那你要這么說，修士還真是跪著要飯的。就這，多少人想跪還沒這門子呢！”
“呸，你自個說說，這請來的神有啥用？”朱杋伸手去摸頭頂?shù)慕鸸猓熬蜑榱思右粋€酷炫燈光嗎？”
“齋醮作法、降妖伏魔，請神都有大用！”孫慈義恨不得掐死他讓他閉嘴。
“我需要齋醮作法嗎？”朱杋反問。
“好像不需要。”
“我需要降妖伏魔嗎？”他又反問。
“也不太需要?！?p> “那祂有什么用呢？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占卜算卦總行吧？”朱杋脫口而出道：“幫我算算顏清瀲在房里干嘛?！?p> “別！”孫慈義急聲阻止，但卻慢了一步。
只見朱杋頭頂頓時金光大作，整個養(yǎng)心殿仿佛升起了一輪太陽，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下一刻，朱杋在一團(tuán)白光中，看到了模模糊糊的畫面。
一個牙牙學(xué)語的嬰兒、一個和男孩爭吵的女孩、一個坐在家人尸骨中獨自面對妖魔的幸存者、一個在大雪夜中被帶上龍虎山的女道士……
最后的最后，他看到顏清瀲趴在床上，并沒有在修煉，而是在看藏起來的小說和話本。
光芒消散，朱杋感覺自己差點窒息，大口大口地喘氣。
明明在現(xiàn)實中只過去了一剎那，他卻覺得自己仿佛度過了漫長的十幾年光陰。
那種虛弱感再次席卷而來，他內(nèi)視丹田，發(fā)現(xiàn)儲存的靈氣已經(jīng)被消耗得一干二凈。
腰子又開始疼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朱杋喘著粗氣問道。
“卜卦問鬼神，必將有所予，”孫慈義從口袋里翻出一瓶丹藥，倒出一粒，遞給朱杋，“一般我們都是會準(zhǔn)備貢品、靈物，讓神靈收取這些，否則祂將會從你身上拿走報酬?！?p> 朱杋嚇得連忙摸褲襠，還好還在，他又神識內(nèi)視，器官完好無損，一個不落。
他松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遞過來的丹藥，問道：“這啥？”
“補(bǔ)氣丹，用來補(bǔ)靈氣精氣的。”孫慈義道。
朱杋一口吞下，藥力發(fā)散，他感覺干涸的丹田和艱澀的經(jīng)絡(luò)逐漸被藥力溫潤，靈氣慢慢充盈，就連耗損的精氣也補(bǔ)了回來。
“好東西，還有嗎？”朱杋伸手還想白嫖。
“吃多了對你修行根基不好?！睂O慈義收起藥瓶，他嘆息道：“我剛剛想阻止你來著，但是沒來得及?！?p> “沒事啦，就虧了點靈氣而已……”
“不止，”孫慈義認(rèn)真道：“運氣、道勢、天時、功德、業(yè)力、因果……這些都是可以被拿走的?！?p> 朱杋愣住了。
他頓時感到不寒而栗，因為他聯(lián)想到孫慈義那被斬斷嫁接的因果……如果這些都可以被剝奪，那我豈不是可以徹底抹去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的全部痕跡？
那黑白二色的斷裂因果線，真的僅僅是在吸取張道靈和周曉曉的靈氣么？
如果福生無量天尊真的是一尊神明，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的神府，又為何能夠任我擺布？
祂……死了么？
孫慈義見他表情陰晴不定，以為他在憂心此事，便勸解道：“沒事沒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還好你卜算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讓你倒霉十來天。”
“十來天？！”朱杋驚呼。
還有不到十天就是羅天大醮了，他可不想自己的逃跑計劃節(jié)外生枝。
“放心吧，我輸給你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孫慈義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運氣沒辦法阻止的，不必太過憂心。”
鬼才擔(dān)心這個！
我是擔(dān)心逃跑失敗好嗎！
正當(dāng)朱杋想的入神的時候，他頭頂?shù)慕鸸夂鋈幌缌?，下一刻，他雙眼綻放出如閃電般的紫光！
孫慈義看懵了。
又來？憑什么？
這種感覺就像是平時對你愛答不理的女神，忽然變成了一個屌絲的舔狗，最可氣的是那個屌絲還嫌煩！
“又上身一個？儀式怎么結(jié)束來著？”朱杋準(zhǔn)備回屋翻書。
孫慈義連忙攔住他，說道：“別別別，別急著結(jié)束，請得仙靈上身的機(jī)會對于七品修士來說千載難逢，這是你積累經(jīng)驗的機(jī)會！”
“有這事？”朱杋覺得他在說謊。
“廢話！你可能沒有概念，一般只有達(dá)到靈寶境界，才有那么一絲機(jī)會請得正神上身！”
“這么說，我是萬中無一的修煉天才？”朱杋就愛聽這話。
“不，你資質(zhì)奇差無比……”
見朱杋垮起個比臉，孫慈義連忙繼續(xù)道：“但是你運氣好！七品請正神，這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事！我還準(zhǔn)備教你金光咒，讓你在大比的時候裝作請到了正神，現(xiàn)在看來多此一舉了……”
他越說越振奮，直至最后，他抓住朱杋的肩膀，激動道：“只要學(xué)會借用神、仙之力，你就有能力堂堂正正的擊敗我，甚至有機(jī)會奪得大比魁首！”
朱杋露出了地鐵老人的同款表情。
“按我說的做，我先教你如何運用仙力，你現(xiàn)在就像身懷神兵利器卻不知如何使用的嬰兒。”
孫慈義指點道：“盤膝正坐，守靈臺清明，內(nèi)視神府，請神入竅……”
雖說朱杋的目的并不是贏得大比，但能學(xué)得幾招防身，何樂而不為。
他依言照做，閉上雙眼，掐訣冥想，內(nèi)視神府……
‘唔……’
嘶啞陰寒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來……’
冥冥中有什么存在，通過朱杋的請神儀式，將目光和意志投射了過來，祂以仙人天曹的名義，輕聲呼喚著朱杋：
‘來……來……’
‘應(yīng)天府……’
‘大明……大明！’
‘封神……’
‘天命的味道……來……’
仙人那幽暗渾濁的靈氣，正在通過儀式，緩慢的侵蝕著他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