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就是錢的問題么?這個世界上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大問題。”秦湮看到鐵風鳴的神情立刻猜到了他在擔憂什么,轉身跑出屋外,不一會兒又跑了進來,手里拖著一個巨大的行軍袋,袋子上還莫名其妙地沾著幾根雞毛,秦午陽狐疑地看著女兒,鐵風鳴也不明白秦湮拖來了什么。
放下,打開,頓時這個原本灰不溜秋的行軍袋變得寶光四溢,華彩綻放,原來里面全部是大把大把的金銀錢財、珠寶美玉,秦午陽瞪著這滿袋子的金銀珠寶,半晌才冒出來一句話:“女兒啊,這些都是你的???”
“那當然”,秦湮驕傲答道,“做一個盜客,而且是做一個名聲在外家喻戶曉的盜客,怎么能連這一點家當都沒有?”秦湮轉而對鐵風鳴道:“湮姐姐我知道你不會白受人恩惠的,這些就當是你向我借的,來日要加倍還我的喲?!?p> “父親,我知道你是咱們浮雪城最貴的體術老師,不知道這些東西作為風鳴老弟的學費夠不夠???”秦湮笑瞇瞇地問秦午陽,秦父摸了摸下巴,有些奇怪,“湮兒,你不是答應過你娘不再做什么盜客了嗎,你以前的東西也都被你娘沒收了,這些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秦湮一臉可愛地笑看父親,目光意味深長,父女倆大眼瞪小眼了半晌,終于心有靈犀不約而同地嘿嘿干笑起來,秦午陽指了指自己的寶貝女兒,搖搖頭:“你娘要知道你這么明目張膽地干,還不被你氣死?!鼻劁我桓睙o賴相:“只要父親大人不說,娘親怎么會知道呢?!闭f到此兩人像是想起了某個被忽略的人,同時一轉頭,探究地看向鐵風鳴,風鳴看了半天也知道他們是在說什么了,立刻便道:“打死我也不會說的?!比艘粫r哈哈大笑起來。
“湮兒啊,你娘查得這么緊,你怎么藏起來的?”秦湮將滿滿一袋子財寶重新扎好,秦午陽想起了什么問道,然而在看到袋子上的雞毛后,恍然大悟,“哈哈哈,女兒你太有創(chuàng)意了,哈哈哈……”鐵風鳴看著開懷大笑的秦父,開心的情緒很快也傳染了過來,便也靦腆地笑了起來,忙碌的秦湮瞥見鐵風鳴的笑臉,心道:日子不會一成不變地抑郁難挨,生活總會好起來的,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你也可以,一定可以……
當秦湮裝好袋子向雞窩走過去時,不知道撞上了墻上的哪顆釘子,背后的衣服一下子被劃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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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里面暈暈乎乎的,像是灌了很多漿糊,全身猶如火燒,自己是吃了什么嗎,胃里面好難受啊,尤其是后背,為什么這么癢,秦湮感覺到在一片朦朧中,有一絲清涼覆蓋上了額頭,稍稍有了一點清醒的感覺后,抬手便想去撓后背。
“湮兒!”耳畔一聲娘親的驚呼,娘親一把抓住秦湮的手臂,按回到被窩里。
娘親是怎么了,秦湮只覺得頭昏腦脹,不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秦午陽走到女兒的床前,默默坐下,握緊妻子冰涼的手,不發(fā)一言。
“她是魔族人,她是魔族人,怎么會這樣,怎么會……”舒秋顏幾乎是有些目光渙散地自言自語,都沒有看到自己的丈夫已經坐在眼前?!暗蠕蝺盒蚜?,你準備怎么跟她說?”秦午陽搓了搓妻子冰涼的手,摟住妻子有些顫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溫言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可怎么辦???魔族人,魔族人……”舒秋顏又緊了緊身子,不停想著等湮兒醒來后該怎么辦才好。
白墨辰一路上不停想著舒伯母找自己會有什么事情,真的是她說的那樣:湮兒病了,幾次昏睡后醒來就說要見他白墨辰?這個理由聽上去這么牽強啊,秦湮是從來不會這么直接的,他比誰都清楚那丫頭的個性,可是舒伯母為什么要親自在放了學的路上攔下他啊,害的他又被慕容曄那個八卦的家伙取笑了一陣。
一路上舒伯母有些精神恍惚地走著,白墨辰也不敢多問。
因此當秦湮如期醒過來就看到白墨辰溫和的笑容近在眼前,頓時心中一暖,剛想調侃他幾句,一瞥發(fā)現娘親也在身邊,便甜甜叫了聲“娘”,娘親今天的表情看上去很嚴肅啊。
“墨辰,唉,今天叫你來其實是有恨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你不會怪伯母吧?”秦母問。
“伯母,一定是跟小湮有關的事情吧”,白墨辰道,“小湮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怎么會怪伯母呢?!?p> 秦湮聞言很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你白墨辰什么時候也學會慕容曄那套了。
舒秋顏點了點頭,表情變得從未有過的嚴肅,側身幫女兒將臉上的幾縷頭發(fā)整理好,終于下定了決心,“湮兒,是魔族人。她不是混血,因為她的娘親,我舒秋顏是魔族皇室的公主,雖然被廢了,但是我身上流的血絕不是普通的魔族人所能比的,純血種的孩子也絕不會是普通的混血兒,魔族的血脈本就強勢,我的孩子要么是魔族人,要么是跟你們一樣的浮雪城人。
“我一直害怕這一天到來,我害怕自己的女兒也是魔族純血種,所以我總是去采草藥,去找一種叫七明芝的草藥,湮兒你知道你每年過生日娘親都要送你一株七明芝,世人都知道七明芝有助于修行,能同時提升修煉者的守護力和破壞力,但很少有人知道,七明芝更是生長在神族天池里的異草,能抑制你體內的魔族力量覺醒,將你引導到你父親這一族的血脈上來。
“你還小,我以為我有足夠的時間幫助你,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你的魔之翼已經成型,一旦羽翼豐滿,人人都會知道你是魔族的人。”
說到這里,舒秋顏歉疚地注視著自己的女兒,仿佛這一切都是她的錯,秦湮見狀心中一陣難過。
“可是伯母,就算秦湮是魔族人那怕什么,這是在浮雪城,羽族人不敢亂來?!卑啄絾枴?p> “是啊,浮雪城是天底下最祥和的一片凈土了,可是湮兒的修為這么高,她早晚要走出去啊,出了浮雪城,你看到處都在羽族的掌控范圍之內,那個時候又當如何呢?!鼻啬笐n慮道。
白墨辰:“那就回到魔族去嘛,魔族是最講同族義氣的,湮兒是純血種,應當會受到尊敬愛戴的吧?!?p> 秦湮:“我娘親的皇兄,也就是我那個魔尊舅舅,在發(fā)現我娘和浮雪城中的人有來往后,就廢掉了娘親,我們是逃出來的,這輩子是注定不能再回去了?!?p> 白墨辰詫異地看向秦湮蒼白的面容,柔聲道:“湮兒,怎么從沒聽你提起過?”秦湮有些無語:我娘親在這兒哪,你能收斂一點么。
舒秋顏看著這兩個孩子,有點感覺像看到曾經的她自己和秦午陽,臉上浮現出一絲寬慰,只是憂慮更甚,道:“墨辰,今日伯母找你過來,就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你可一定要答應伯母啊?!?p> 白墨辰狡黠笑道:“只要是湮兒的事情,墨辰一定萬死不辭?!鼻劁谓K于徹底無語了:這個平時從來惜字如金,行動大過話語的男孩今天反常地要姐的命啊。
“羽翼初開的過程非常痛苦,我的翅膀已經被折斷了,我知道那種被生生折斷有多痛苦,所以伯母懇求你,在湮兒初展羽翼的那一刻,你一定要在她身邊,而且萬萬不可讓羽族人發(fā)現,明白么?”舒秋顏看著兩個似懂非懂懵懂的孩子,在心里長長嘆息:湮兒,娘親修為盡失,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自己的路畢竟還是要自己走,但愿這個男孩子能一直陪著你走下去。
雖然舒秋顏的神色很是莊重,不過相較于浮雪城平均壽命五百以上這個數字來說,白墨辰和秦湮他們這個年齡只能算是小孩子。于是不管大人的囑托有多嚴肅,兩個孩子很快便聊開了,話題自然而然轉到白墨辰即將到來的二十歲生日上。
“墨辰,你快要過生日了吧?”
“恩?!?p> “想不想要生日禮物啊?回答少于兩個字的話,就別想讓我秦大盜客送你那些稀奇玩意兒了。”
白墨辰想了想,回答:“我想要?!?p> “你還真的只說三個字?。亢蘸蘸?,我剛剛還在跟辟天打賭的,赫赫赫,那你想要什么樣的禮物?不許提我沒有的東西,不然我又要到處搜羅了。
“我上次送你的那塊玉你有沒有帶著?那可不是我盜來的,你不會又像以前那樣放在家里睡大覺吧?玉能辟邪,而且還是罕見的玻璃種……”
“對了,你也到七離境第七層了吧?太好了,今年的離殤會武我們可以一起去!”
白墨辰揉了揉太陽穴,乏的厲害,真想就趴在床沿睡一覺,無奈秦湮一直在聒噪,哎,平時的秦湮挺安靜的啊,怎么一逮到他就說個不停,精力充沛生龍活虎地哪有半點生病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