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哐嗤”
隨著聲聲火車軌道摩擦聲,伴隨著絲絲火星,火車在鐵軌上緩緩?fù)A讼聛怼?p> 列車車門被人打開,隨之傳來火車站的播報。
“各位旅客歡迎來到綠藤市Welcome to Green Vine, ladies and gentlemen.”
聽著廣播得聲音,孫云龍和李金從火車上下來,來到了站臺。
孫云龍看著這熟悉的城市,一晃好久沒有回來了。
伸了個懶腰,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沖著李金笑了笑,李金卻沒有說什么。
兩人一起去到了客車站點,坐上了通往鎮(zhèn)上的客車。
一路上孫云龍講著自己小時候的趣事,有的還真是有意思,讓李金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才對嘛,兄弟,沒事笑笑,你啊,就是總愛拉拉著臉,跟長白山是的,誰也不欠你錢,沒事笑笑?!?p> 孫云龍拍著李金肩膀說道。
李金也跟著點點頭,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還真是很少有這種事情發(fā)生,除了秘密訓(xùn)練,就是電腦,這就是他全部的生活。
這次和孫云龍一起走出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外邊這么好玩且有趣。
來到鎮(zhèn)上,李金說第一次來,說什么也要買點東西,孫云龍拗不過他,就讓他買了點水果。
從鎮(zhèn)上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向著北耀村走去,當(dāng)走到一半路程得時候,只聽見遠(yuǎn)處傳來一人吟誦得聲音。
“吾飲白水醉今朝,笑看稻田浪滔滔。輕柔指間刀出鞘,刀落桿碎田間鬧,父親逮到可勁削!最后屁股開了苞,北耀,,北耀,,可笑,,可笑,,哎呦,,我靠,,摔死我了?。 ?p> 隨著聲音由遠(yuǎn)到近,從地上草堆里爬出來一個胖胖的青年,出現(xiàn)在他們兩人面前,凌亂的頭發(fā),圓圓的臉蛋,濃濃的眉毛,滿臉的胡茬,小小的眼睛,穿著暗紅色的破舊皮夾克,還有一條已經(jīng)發(fā)黑的牛仔褲。
傻笑的看著他倆。
孫云龍一眼便認(rèn)出這個人,他就是北耀村的張樹桐,和他一般大小。
而張樹桐口中念的醬油詩就是自己小時田間用木棍打鬧稻田,最后被父親抓到一頓挨揍,回頭寫的話。
表示自己的心境,想來那時還真是可笑,但誰的童年不都如此呢。
只見這時張樹桐看見孫云龍,左腳畫圈右腳踢的走了過來,口歪眼斜的說道:
“爸爸,爸爸,你回來啦,我還要學(xué),學(xué),學(xué)詩”
李金看著張樹桐這出,又是口吃,又是殘疾,貌似還有點智障,想想念詩得時候就不磕巴,也真是有意思。
李金看著孫云龍,仿佛在問,你認(rèn)識??隨后帶著戲謔得說道:
“孫云龍這小子跟你叫爸爸,怎么地,你還有個兒子那啊。我咋不知道啊,看這孩子造型,你腎應(yīng)該不咋地啊,哈哈??!”
李金掐腰笑著,也是被眼前的小子逗到了,也沒有什么壞心思。
孫云龍沒理會李金的話。
轉(zhuǎn)過身對著張樹桐說著:
“我不是你爸爸,你也別亂認(rèn)爸爸了,行了行了,一會我再教你一首詩,這個是我同學(xué),他叫李金,你也可以叫李金哥哥。”
孫云龍拍了拍張樹桐的肩膀?qū)λf道。
只見這時候,張樹桐手程蜷縮狀,腦袋不住的搖晃,慢慢悠悠的說著:
“他,他,他是李金爸爸,我愛爸爸,愛李金爸爸?。〗o糖,,……”
李金一臉黑線,這是知道了,這個張樹桐就是一個小兒麻痹,大腦癡呆得患者,也沒有計較了,怎么,誰還能跟個傻子較勁啊。
孫云龍從衣兜里拿出兩塊錢,給張樹桐遞了過去。
張樹桐搖頭晃腦,手上不住抽搐,卻還是接了過去,說道:
“謝謝,,,爸爸,,爸”
“行了,行了!你趕緊拿著錢買糖去吧,我可沒你這個兒子啊,求求你了,別亂認(rèn)爹了?!?p> 孫云龍口中打斷,擺了擺手讓張樹桐走。
“爸爸,爸,,那,,那,下,,次,學(xué)詩?!?p> 張樹桐不住的眨著眼睛,腦袋向左邊一歪,脖筋抽搐得說道,隨后孫云龍點頭示意。
然后那個張樹桐開心的笑了,像是心里十分滿意,轉(zhuǎn)身再次左手六右手七,左腳畫圈右腳踢的向村里走去。
李金疑惑,這孩子怎么見誰就叫爸爸???
孫云龍看出了李金的疑惑。
便往村里邊走邊講起來張樹桐的身世。
說起來張樹桐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張樹桐這孩子雖然人傻,也有各種先天殘疾,但是張樹桐心地善良。
小時候就是很多小朋友欺負(fù)的對象,但是他從來都不計較,沒聽他說誰欺負(fù)他什么的。
張樹桐的父親和他體型差不多,也是胖胖的,確是長的一臉兇相,人也如同面相,人品極差。
張樹桐母親也是。生張樹桐之前就渾身疾病,有一次聽說下地插秧,還讓水蛭鉆進(jìn)了身體。
張樹桐家里原來條件還是可以的,家里種著水稻,有將近十畝地,院子里還蓋著豬圈,養(yǎng)了很多頭豬。
日子也算可以說得過去。
但是張樹桐他的父親和母親總是不講道理,胡攪蠻纏那一套。
占著鄰居的地,不給,有時候還罵人家,往人家潑臟水,弄的街坊四鄰對他家很反感。
后來張樹桐降生了,他的家庭發(fā)生了改變,從街坊四鄰坑騙得錢都花在這個孩子身上,但是根本沒有用。
也算是老天的報應(yīng)吧。
張樹桐先天小兒麻痹,走路總是左手六右手七,左腳畫圈右腳踢,一幅腦血栓后遺癥的樣子。
他家里把錢都花在他身上,最后也沒有好轉(zhuǎn)。
看著張樹桐這樣,他的父母也沒有辦法,只能就這樣慢慢養(yǎng)大。
他的母親為了生他,最后得了大病,子宮被切除了,所以這個孩子成了他們的命根子。
張樹桐的父母利用張樹桐向村里沒少要錢,不給錢就不走,一哭二鬧三上吊。
讓村里沒有辦法,只能給他家辦理貧困戶。
從那以后,張樹桐得家里很臟也很亂,吃過的飯碗也從來不洗,把剩飯倒了,也不刷鍋,接著吃新弄的。
桌子上的油漬都是厚厚一層,可以說和他家的豬圈沒啥太大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他們不是豬。
可能是為了營造出貧困環(huán)境吧,得到更多的扶困基金,讓人看著有些無法接受,甚至有時候張樹桐還在豬圈睡覺。
后來張樹桐的母親利用起他的病情,向很多親戚借錢,有借五百的,有借三百的,二十的。
多多少少看在孩子這個份上都幫助了一些,沒有一個說寫什么借條,也沒說著急要錢。
后來張樹桐家里的豬賣了,手上有一些錢,便有幾個親戚來到了他家,希望還一點,并沒有說希望全還。
在村子里,誰不是實在手上沒有錢了,才會去債主家要自己那仿佛長在別人手里的錢。
張樹桐的父親叫張玉橋,想了一個主意,把那些親戚全給罵走了,來要錢得親戚,把事情一說。
張玉橋卻不承認(rèn)了,說自己媳婦沒有借,張樹桐的母親也在炕上,說自己根本沒干過這些事,說借的錢都是他們自愿給的,不是借的。
讓那些親戚十分惱怒卻沒有辦法,孩子都這樣了,當(dāng)媽的也渾身是病,還總說自己是精神病,殺人不犯法啥的,誰敢去惹啊。
最后張玉橋拿著一把大鐵撬,把一眾親戚趕了出去。
大喊:
“以后誰也不準(zhǔn)來要錢啦,老子憑本事借的錢,憑什么還,你們真是一群臭無賴,我老婆就算從你們那里拿錢,也是你們設(shè)計的套路,來坑我家里錢,休想得逞?!?p> 說完,張玉橋緊閉大門,回了自己家屋里,讓一眾親戚,沒有辦法,最后就當(dāng)這錢喂了狗。
紛紛看了看張樹桐那左手六右手七的造型,都嘆了口氣,真是報應(yīng)啊。
就這樣,張樹桐一家在村子里也算是臭名昭著吧。
張玉橋和人沾邊得事就沒干幾件,而且到了張樹桐十六歲那年還發(fā)生了一件奇葩事。
在農(nóng)村,其他同齡孩子都是上學(xué),可是張樹桐卻沒有辦法去,只能在村子里游蕩。
張樹桐母親是另一個村寨的,后來和他父親在一起的,那邊有個習(xí)俗,不管怎樣男孩到十六歲必須結(jié)婚,或者定親,全家都信這一套。
可也是因為這個習(xí)俗,讓張玉橋很頭疼,畢竟張樹桐這個樣子,誰家的姑娘愿意嫁過來啊,就算騙都騙不過來。
而且這個張樹桐不知道為何,很喜歡在豬圈睡,一開始攔著,后來家里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讓張樹桐有時在那里住,畢竟這是這個孩子唯一的樂趣。
經(jīng)過很多波折,最終還是沒有人愿意把女兒送進(jìn)這個家庭。
張樹桐母親很愁,如果再過一年,回到自己的村莊會被娘家人嘲笑,讓自己抬不起頭,她看這個兒子心里就有些變態(tài),竟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在房子里踱步的張樹桐母親愁容滿面,忽然對著張玉橋說道:
“既然月老斷了線,愛情由財神來管,汽車的副駕讓人流連忘返,我兒鄉(xiāng)里的范兒,卻配不上城里的腕兒,只是為了臨時有一伴兒,既然我兒那么多的坎,家里沒那么多的錢。”
“我孩兒的命由我不由天,定要他擁有段姻緣,哪怕不??菔癄€,哪怕誓言都會變,小兒麻痹也阻擋不了新娘出山,母豬出圈,別人不許我不許,定讓我兒把親娶?!?p> “既然我兒沒事就去住豬圈,定然偷偷把那母豬戀,那么為母就為你續(xù)上這段姻緣?!?p> “開門?。?!入豬圈?。。槲覂涸倮m(xù)前緣?。】尚?,那些村里人還不懂,說什么人獸戀,這才是只有真愛才能逾越得高山?。∈廊诵ξ姨偘d,我笑他人看不穿?。?!”
說完,沒想到張樹桐父親很贊同這個觀點,也同意了………。
沒有錯?。?!滑了個大稽,張樹桐母親決定讓他和自己家的母豬結(jié)婚,并且還要舉辦婚禮。
一時間鬧得村里沸沸揚揚,鄉(xiāng)親們七嘴八舌,這都是什么父母,你兒子再怎么傻,他也是個人啊,不是畜牲啊。
這不是拿張樹桐當(dāng)畜牲呢嗎?
但是又沒人敢說什么,畢竟張玉橋不是什么好人。
一時間張樹桐家張燈結(jié)彩,母豬身系紅絲帶,打了一個喜結(jié),頭蒙紅色喜布,在豬圈里等著。
因為是下了好幾窩崽子,這頭老母豬也十分溫順聽話。
張樹桐也是穿的紅衣,一身以前迎親新郎官得服裝。
可是宴請的酒桌卻沒有人來,這并不影響張樹桐婚禮的進(jìn)度,只聽見隔壁村吳老二喊到:
“一拜天地?!?p> 隨著聲音落下,只見張玉橋打開豬圈門把張樹桐送了進(jìn)去,告訴他和母豬一起向一個方向低頭,張樹桐照著做了,而且母豬也十分聽話。
“二拜高堂”
隔壁村吳老二雙手前放,繼續(xù)沖著兩位“新人”喊到。
只見這時張樹桐父母,來到豬圈得東邊,讓張樹桐和母豬二次行禮。
“夫妻對拜”
隨著吳老二第三次高喊,張樹桐被父母安排,與那頭老母豬對著行禮,也不知道這隔壁村吳老二是因為什么,愿意接這個活,可能是瞎子走路他點燈,是活兒給錢他就掙。
“禮成”
隔壁村吳老二說道。
然后告訴張樹桐父母,入不入洞房,他可就不管了,自己也不敢鬧這個洞房。
隨后收下錢,左手六右手七,左腳畫圈右腳踢的走出院子,就差口歪眼斜。
妥妥的一幅腦血栓后遺癥的樣子,只要看美女一眼那就渾身發(fā)抖得主。
要是沒有張玉橋在場,是個人都會以為這個吳老二才是張樹桐的親爹。
隨著吳老二走后,張樹桐母親,竟然說讓張樹桐在豬圈必須陪這個母豬睡一宿,后來這一家三口,兩人住屋子,一人一豬在豬圈。
后來村子里就有一段話:
“傳聞奇事在北耀,一人一豬洞房鬧,豬女人男滿身紅,后聞守村張樹桐?!?p> 那一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張樹桐在豬圈睡了一宿。
第二天清晨六點鐘,從張樹桐家中傳來了一陣的喇叭聲。
這是獨特的一種曲調(diào),只有死人才會放的。
那便是“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