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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碧玉

十八 心事重重

金枝碧玉 青梅懷袖 3710 2008-10-05 09:45:22

    各位路過的打尖的聽小老兒說書的,請留言啊留言?。?p> ?。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剑?p>  這日一早,謝流塵便去葉家拜訪。

  葉家家業(yè)極大,據(jù)說自南門而出,打馬飛奔一個時辰,你還是踏在葉家的土地上。

  謝流塵并沒有試過,然而以他愛馬馳光的腳力,往宛溪上游而去,自城門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葉家本宅。

  再往前走便是帝都有名的青云山,相傳有人曾見山中五色云霞蒸蔚,一黑龍一白龍相嬉其間。源自洛水分支的宛溪,靜靜從山下蜿蜒而過,流入城中,宛如繁華帝都的一條玉帶。

  葉家本宅便在青云山與宛溪之間,背山面水,正是難得的風(fēng)水寶地,令許多人稱羨不已。眾人皆云葉家十?dāng)?shù)世榮華,幸賴此福地。

  謝流塵雖已許久不曾上門,那老門房卻是認(rèn)得他的,先著人進宅子通報,又忙招呼小廝替他牽馬,笑道:“好久不見謝少爺了,還是這么神氣的一身紅,瞧著更俊了呢?!闭f著請他進了外院。

  轉(zhuǎn)過影壁,迎面走來一個清秀的丫鬟,福了一福,道:“三少爺請謝少爺?shù)阶云皆豪镎f話?!闭f罷悄悄抬頭看一眼謝流塵,見他微微頷首,心中亦已滿足。

  謝流塵認(rèn)得路,便將帶路的小廝打發(fā)了,獨個兒走過去。

  自平院是葉宅東邊的一個小院,葉家歷代繼承人便住在此院中。葉家這代正房嫡庶共有五個兒子四個女兒,自數(shù)年前長子葉歷筇聲明放棄葉家少主之位外出游歷之后,與他一母同胞的葉歷笙便被當(dāng)做下任家主繼承人培養(yǎng),搬入這院中。葉歷笙果然不負(fù)重望,難得的是行事周全且旁人都能服氣。他去年又捐了工部員外郎。隨著他父親葉浩然年齒漸增,不僅家中事務(wù),一些官場應(yīng)酬來往,都是他出面打理。

  今日謝流塵要見的,正是葉歷笙。

  來到院外,院門已然敞開,謝流塵一眼看見葉歷笙負(fù)手而立,仰頭望著那空空的花架,若有所思。

  “長歌,想什么呢?”謝流塵與他從小玩到大的交情,以他傲然的性子,自然不懂客氣怎么寫。走過去拍拍他的肩,道:“一路過來口渴得緊,快給我上茶來?!?p>  “早備在房中。”葉歷笙說著,轉(zhuǎn)過頭來。他亦是美男子,然而較之謝、王二人失之柔和,稍嫌硬削。加之他周身冷峻之感,許多人到他面前便不由自住屏聲靜氣,肅然起敬。

  但其中顯然不包括謝流塵一干人等。事實上,你若同一個人從小玩到大,看他從粉嫩嫩的團子臉一點點長開,不管這個人日后如何的的冷若冰霜,你依舊難以對他畢恭畢敬。

  謝流塵大大方方到屋中坐下,自斟一杯茶,拈起一塊松果酥餅吃得津津有味,末了拍拍手上碎屑,道:“味道淡了些,不過也將就了。”

  葉歷笙看他吃完,道:“許久不見?!泵嫒菸⑽⑺蓜樱谒咽请y得的柔和。

  謝流塵道:“嗯。想通了一些事情,忽然想到同你好久未曾見面,便來看看你——你事情不少,氣色倒還不錯?!?p>  對于他的事,葉歷笙耳聞目睹,已然十知七八,但謝流塵不說,他便不問,只淡淡道:“再順便問些事?”

  “什么都瞞不過你。”謝流塵笑道,旋即正色道:“我聽說那位收手了?”

  “宋尚書今日早朝領(lǐng)旨著手整理天下戶冊,另又兼此次科舉主薄,自然無暇再管其他事宜?!?p>  “葉伯伯怎么說?”

  “家父年高,公事之余唯愛絲竹之聲,無心再理他事。”

  “少來!”謝流塵道:“對我也打這官腔?”

  葉歷笙道:“事實也是如此——難道你真聽不懂?”

  謝流塵悻悻端起茶盞:“葉伯伯以靜制動,讓那位知難而退,這我自然知道??扇~伯伯是怎么想的?往日那位都是底下悄悄地動作,如今可端到明面上來了。葉伯伯難道竟不聞不問?”

  “問什么?”

  “自然是設(shè)法……”

  “韶飛,”葉歷笙打斷他的話:“我知你素來要強,但月盈則虧,福滿則溢。有時吃些小虧,未嘗不是件壞事?!?p>  謝流塵不以為然道:“這就是葉伯伯的意思?照這么說,那位要什么我們就給他什么,等我們手頭都干凈了,這事兒就完了,是么?”

  見葉歷笙微微搖頭,謝流塵大是不服:“長歌,你不過大我五歲,怎么想法跟個老人家似的?一點銳氣也無!”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比~歷笙忽然說道。

  謝流塵不明所以,道:“怎么?”

  “這是謝叔叔書房中的話,這些年一直沒換過?!比~歷笙語氣平平,“你不妨再回去看看。”

  謝流塵控著馬步,慢慢走在回府的路上。

  葉歷笙說完那句話后,直到用過午膳,直到自己告辭,都再沒說過政事。

  今日他原本是想來問問葉家的動向,再動以利益,先說服葉家,再去蘇家、容家——行端肯定是與自己同一陣線上的——最后五大世家聯(lián)手,對那姓樓的還以顏色。

  不料剛到葉家,還沒等他入正題就被打發(fā)了。

  謝流塵心頭不免煩燥。葉王謝蘇容五家同氣連枝,雖平日不乏相互算計,但緊要關(guān)頭從來站在同一邊?,F(xiàn)下樓氏用意昭然若揭,提拔寒士入朝,試探著削減葉家封地,意欲拔除五族勢力。這種時候五族之首的葉家竟然一副置身事外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這讓謝流塵又是疑惑又是焦燥。

  他倒不曾懷疑葉歷笙是否瞞著他什么。一起長大的人,彼此情性都知道。葉歷笙雖然手段厲害,然行事頗有君子之風(fēng),且為人面冷心熱,向來是這一群人中大哥一樣的人物。小時淘氣闖禍大多是他代為受罰,長大入朝為官后,已官至三品的葉歷笙亦對己照顧有加。

  難道葉家真是打算作壁上觀?

  這又決無可能。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這是他少時便讀過的。他默默念著,依舊不得要領(lǐng)。

  謝流塵抿緊了唇。此番樓氏對五家出手,是危機亦是時機。他暗中謀畫,如若成功,謝家將重復(fù)往日榮光。

  年輕人的藍(lán)圖總是宏大而美好,可往往事到臨頭,才發(fā)現(xiàn)一切并不按預(yù)想那般進行。

  他沒想到,計劃第一步便出了差錯。想起父親日益蒼老的身影,他心中不禁一片茫然。

  不知不覺中,馳光沿著宛溪,不知何時入了城,過了街,一路自上游直走到下游。

  謝流塵正神思不屬間,忽地聽有女子道:“見過駙馬?!?p>  他嚇了一跳,循聲看去,又見幾個青年齊齊行禮,齊聲道:“見過駙馬?!?p>  認(rèn)出是自己府中侍衛(wèi),還有金枝身邊總愛穿綠的那丫鬟,不由奇怪道:“你們怎么在這里?”轉(zhuǎn)眼又看到一人:“金枝?你到這里做甚?”

  宋曉好不容易從楚越人那里找回一點場子,心理稍稍平衡了一點。正準(zhǔn)備打道回府時,停綠眼尖看到一抹紅衣:“公主,那不是駙馬么?”說話間謝流塵打馬過來,在離她們?nèi)牟降牡胤酵O隆?p>  經(jīng)過今日一番變故,宋曉沒力氣再跟誰計較了。

  對于謝流塵的疑問,她敷衍地回答:“出來走走?!?p>  謝流塵現(xiàn)在沒有心情做出溫柔姿態(tài),聽金枝語氣冷淡,只默然以對。忽地想起昨晚金枝說的“率性而為,順心而發(fā)”,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將心中所想道出:“這宛溪河夏漲冬消,日夜沿道而下,能自源起至終匯入江海者,不知十中能有一否。”

  宋曉只覺得這人越來越捉摸不透了,初見時的飛揚跋扈,爾后突如其來的溫柔款款,到現(xiàn)在的文學(xué)青年狀,究竟有多少面目?宋曉一面腹誹,一面隨口說道:“河水流動又不是為了奔到海中。就算人看著覺得它少了,其實它還是在的,只是你看不見而已。”

  “哦?那它在哪里?”

  “滲到土里;變成水汽揮發(fā)到天上;被誰喝了……反正總量不變?!?p>  “你這么一說,似乎水不管到哪里都無所謂?”謝流塵想到心事,若有所觸,“因為其實它并不是消失了……”說到這里已是喃喃低語。

  宋曉也不知話題為什么會扯到科普教育上,機械地解釋著:“它是最溫柔的,可以隨時因為別的東西而改變自己的形態(tài);又是最頑強的,無論變成什么形態(tài),水還是水,沒有人會說,因為它流到石頭里,就成了石頭的一部分。即使它變成水汽飛到天上,最終還是會結(jié)成云,化成雨落下,再次變成水?!?p>  謝流塵被一番話觸動心事,心緒翻滾,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還是懵懂。不由得向她看去,發(fā)現(xiàn)她正歪著頭,不知想到什么,臉上露出氣呼呼的神色,與往日高潔出塵的模樣全然不同,顯得可愛又俏皮。

  他心跳突然偷偷變快了,似乎有什么正在盛開,心事也忘了大半。不知何時,他來到她身邊,愣愣地抬手,撫上她的鬢發(fā),直到對上她愕然的眼神,才恍然驚覺。

  “抱……抱歉!”謝流塵狼狽地想要退開,他還騎在馬上,然而馳光卻突然不聽話了,好奇地張著鼻翼在宋曉身上嗅個不停。

  宋曉奇怪地看他幾眼,注意力很快被馳光吸引過去。

  “你在聞什么?”

  “似乎馬都是喜歡吃糖的,可我沒有——停綠,你帶糖了嗎?”

  “好不好吃?你叫什么名字?”

  …………

  謝流塵默默看著她一派天真地逗弄馳光,甚至還抱住它用臉蹭來蹭去。方才撫上她發(fā)絲的手上似乎還帶著那順滑的觸感,讓他悄悄握緊了手。

  曾固守的一切,似乎在悄悄改變。而現(xiàn)在,沒有人知道這樣的改變會帶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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