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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紈绔

第31章 難得糊涂

大唐紈绔 柳一條 2106 2011-10-10 11:35:27

    “荷兒真是這般說講?”看著手中寫著‘赤子忠心’四個大字的凈紙,杜如晦倚靠在榻邊,半瞇著眼睛向杜荒看來,見杜荒低著腦袋,神色拘謹(jǐn),不由輕聲向其問道:“只怕是,這副字也是荷兒囑咐著讓你送過來的吧?”

  “老爺明鑒,確是如此!”杜荷低著腦袋,腰身也隨之彎得更低了一些:“少爺知道老爺還有夫人對其關(guān)愛有佳,所以,決定日后每日都會專門寫出一副字來供老爹夫人點(diǎn)評!”

  “赤子忠心!”仔細(xì)端詳了下手中的四個大字,杜如晦好似沒有聽到杜荒的回言一般,仍是多有愜意地輕聲品評起來:“字體端正,字跡渾圓,敦厚之處蘊(yùn)有鋒芒陣陣,平淡之間藏有雄心在內(nèi),雖仍不及構(gòu)兒之筆風(fēng),但卻勝在已得了幾分剛正風(fēng)骨在內(nèi),比起三日前,荷兒的進(jìn)步,堪稱神速!”

  這倒不是杜如晦自夸自己的兒子,實在是杜荷的進(jìn)步著實讓人驚詫。

  五天,杜荷僅僅用了五天的時間,就已經(jīng)徹底地改變了自己書寫的習(xí)慣與字跡,原本軟趴無力狀若蚯蚓且又難以入目的字跡,一下就成了剛正骨直,厚重如山,就像是已然勤練了十?dāng)?shù)年書藝的名家之作!

  就好比一個剛剛墜地的嬰孩,還沒有吃上兩口奶水,唰的一下就已開始掙脫母親的懷抱,跳在地上健步如飛,且看其姿其態(tài),甚至比一個成人走得還要安穩(wěn)。

  這可能嗎?看著手中兒子所書這四個端端正正的大字,杜如晦輕聲感嘆,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那種無師自通的天才,原來荷兒一旦認(rèn)真做起某件事來,成效竟會如此顯著!

  若不是這五日來荷兒每日所書寫的字貼這里都有所保存,若不是依稀還能從原來的字貼上看出荷兒每日書法上幾是脫胎換骨的變化,杜如晦斷是不會相信,這些竟全都是自家幼子在短短的五日之內(nèi)所為。

  五日尚且如此,若是給他一旬,一月,或是一年,十年的時間,他又能走到何種地步?

  “至此以后,”輕輕將手中的字貼放下,杜如晦半瞇著眼睛輕聲向杜荒說道:“事關(guān)二少爺之事,若非緊要,就莫要再向老夫還有夫人稟報了。”

  “是,老爺!”杜荷心中頗為歡喜地高聲應(yīng)了一句,沒想到他們家老爺這一次竟是這般地好說話,竟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般,直接免去了自己左右為難的境況。

  “行了,老夫乏了,你也且先退下吧?!笨吹蕉呕拿嫔喜唤?jīng)意間所流露出來的那一絲歡喜,杜如晦心中不禁輕聲一嘆,看得出,這個小杜荒的心思,確是已經(jīng)全都偏向在了荷兒的身上,縱是沒有自己的那一番吩咐,日后怕是也再難以從他的口中得到半分關(guān)于荷兒的確切消息了。

  對此,杜如晦并沒有任何失望和憤怒的意思,兒子長大了,身邊早就該有個知心的心腹之人了。而這個小杜荒,自幼聰明伶俐,做事不一絲不拘,對杜府更是忠心耿耿,也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事實上,當(dāng)初之所以為如此地培養(yǎng)杜荒,所為的,不就是想讓荷兒長大之后,身邊能有一個能力不俗的可用之人么?

  側(cè)身平躺,將身上的裘被蓋好,杜如晦輕沖著杜荒微擺了擺手,淡聲說道:“記得將老夫的話帶給荷兒知曉,想來,這也是他最想要的結(jié)果。”

  “是,老爺,小人記下了!”再次躬身一禮后,杜荒緩緩?fù)松砹肆伺P房,而后便急步向他們家二少所在的書房走去。正如老爺方才所說,他們家二少爺,怕是也在等著老爺?shù)倪@番回復(fù)。

  “長大了!”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響起,平躺在榻上的杜如晦又復(fù)睜開雙眼,嘴里喃聲自語道:“想當(dāng)年,便是老夫,也是在十五束發(fā)之后,才起了想要自立的心思,才有了一連串的計策將杜川從父親的掌控之中徹底收在了身邊?!?p>  “沒想到荷兒他較之老夫,竟還提前了三載,”想到杜荒方才一臉的情愿與竊喜,杜如晦不禁輕聲感嘆道:“如此心計,如此手段,同齡之中,當(dāng)是再無人能出其右?!?p>  “少爺!”回到書房,見他們家少爺正在一副長條的宣紙上用心題著字跡,杜荒輕身一禮,知趣地乖乖站在一邊,沒有多作言語,深怕自己過多的動作與聲音,會影響了少爺題字時的心境。

  “嗯,”將手中的毛筆醮足了墨汁,杜荷抬頭看了杜荒一眼,輕聲向其問道:“爹他怎么說?對我的字,可還算滿意?”

  “老爺說少爺?shù)淖肿煮w端正,字跡渾厚,雖仍不及大少爺所書,但是確也已有了幾分風(fēng)骨在內(nèi),很難得。”杜荒恭聲回道:“少爺,小人還從來沒有聽聞過老爺有如此夸贊過誰呢,少爺是第一個!”

  “哦?是嗎?”杜荷不置可否地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低頭靜思,片刻之后,乍然間提筆揮墨,一蹴而就地再次寫下了四個大字。

  “難得糊涂!”從上而下,字體圓潤,銜接自然,正好將整張宣紙分成四塊,偏旁的留白處,杜荷又換只狼毫小筆親自題跋上了一列小字:“貞觀四年三月初旬,別兄長杜構(gòu)遠(yuǎn)赴登州所書。”

  “還有呢?”低頭沖著墨跡輕吹了口氣,杜荷接聲向杜荒問道。

  “還有就是,”將目光從‘難得糊涂’這四個字上移開,杜荒躬身回道:“老爺已經(jīng)默許了少爺?shù)囊馑迹瑥慕裢?,小人只聽從少爺一個人的差遣,不經(jīng)少爺允許,決不會再向旁人透露一句關(guān)于少爺?shù)乃惺露??!?p>  “嗯,”老爹倒真是開明,杜荷再次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氣兒亦是瞬間變得頗為通暢,抬起頭看了杜荒一眼,指著書案上的題字輕聲向其吩咐道:“拿去將這幅字裝裱一下,明日這就是我送與大哥的餞別之禮。”

  “是,少爺!”應(yīng)了一聲,杜荒小心上前將桌上的宣紙輕輕收起,雖然不是很明白他們家二少爺所題這四個字所代表的意思,不過杜荒還是知趣兒地沒有開口詢問,只是覺得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他們家二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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