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酒肉不但能增添俠客俠女們的豪邁氣概,還能改善補充體力精神,有機緣者,多吃幾頓山珍海味,甚至可能獲得質(zhì)變,增加一兩年壽元。因此,無論在哪個城市,酒館都是很受歡迎的——當然,以前因為老掌柜的不作為,經(jīng)營不善,一杯酒館才門可羅雀。
陳客接手后,立即“新主三把火”:
第一:換招牌,花十貫錢把“一杯酒館”改成“千杯館”,力圖破除舊形象,以新姿態(tài)迎接客人。
第二:高薪聘請了一位NPC掌柜和兩名NPC店小二。此三人都是行業(yè)老資格,非常專業(yè)。最重要的是,有他們幫忙,陳客可以安心退居幕后,修煉武功。畢竟,他的理想是成為一個江湖高手,而不是躲在城市里過小日子的生活職能者。至于原本的廚子表現(xiàn)還行,不用更換。
第三:發(fā)布公告,重金收購好酒。酒館酒館,酒是靈魂。一壇獨一無二的好酒可以成為吸金無數(shù)的拳頭產(chǎn)品,亦是打響招牌的不二選擇。
公告貼出后,很快就有數(shù)名釀酒師帶著樣酒登門,可陳客試飲后都感覺不滿意。
進入《江湖紀元》的人,十有九八都是奔著喋血江湖的夢想而來的。但江湖很大,江湖很亂,江湖很殘酷血腥。總有些人會厭倦了無休止的爭斗廝殺,而帶著伴侶歸隱市井,成為專業(yè)的生活職能者,過上平淡安穩(wěn)的幸福生活。久而久之,這一部分的總?cè)藬?shù),相當難以統(tǒng)計。
釀酒師、鐵匠、大夫、藥師、裁縫……只要身懷技術(shù),不但能賺得缽滿盆滿,還能贏得江湖高手的尊重——高手再高也是人,要吃喝衣著,會受傷生病,這些與打打殺殺無關(guān)的事情,他們就得求生活職能者了。
生活職能者分等級,從低到高分別為:學徒、熟手、匠人、大師、宗師。
前來酒館賣酒的人基本都是學徒級的釀酒師,他們現(xiàn)階段所釀造的酒的味道以及功效要比系統(tǒng)提供的現(xiàn)成酒類差上一籌,陳客自然看不上。
好酒難求,陳客并不著急,又貼出大量收購野味的告示。野味就比較好收了,每天都有十多位江湖人提著獵物過來賣。
慢慢的,千杯酒館的生意行情發(fā)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蒸蒸日上,每天的營業(yè)額很是可觀,除了支出,頗有盈余,可把陳客喜翻了,每天翹著二郎腿數(shù)錢。想想都不敢相信,昔日連三十五文車資都支付不起的窮小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聚寶錢莊存銀萬兩了。
錢可是好東西,闖蕩江湖,衣食住行,哪樣離得開錢?沒錢的窮人走路靠雙腿,眼巴巴看別人鮮衣怒馬;啃得是沒有營養(yǎng)、只具備飽和度的饅頭,山珍海味聞都聞不到。俗話說“窮死了”,在《江湖紀元》里面,因為貧窮潦倒而走上絕路的人還真不少……因此,江湖人士除了練武外,另一件要緊事便是賺錢。不過一般人都是先練武,再賺錢,畢竟有了一身本領,賺錢就比較容易了——走鏢、做懸賞任務、打?qū)毾?、尋寶藏、乃至打家劫舍等等,都要憑仗自身本領。
陳客算是個異數(shù)。
他素來低調(diào),前來吃喝消費的江湖人都不知道千杯酒館的老板竟不是NPC,倘若此事傳揚出去的話,勢必成為一個熱門話題。
八月中旬,陳客再動大手筆,抵押了地契,向聚寶錢莊貸款三十萬兩;然后花了數(shù)千兩銀子打點好關(guān)節(jié),得到官府批準,把千杯酒館擴建升級成酒樓。
一個月后,煥然一新的酒樓拔地而起,高三層,規(guī)模比以前大上幾倍——因為事先打點好了官府,陳客自然不會放過這次圈地擴建的好機會,建筑時把周圍的空白地全占用上了,反正邊上空蕩蕩的,放著也是浪費,不如統(tǒng)統(tǒng)納成自己的房產(chǎn)。如此一來,新酒樓的占地面積達到了半畝,真正具有了大酒樓的架勢。雖然裝修算不得頂級,但青花磚墻、琉璃瓦頂、大理石地板等高檔材料足以對得起每一位前來吃喝的顧客。
正門額上懸掛著一副巨大招牌:千杯樓;大門兩側(cè)還雕刻鑲嵌著一副金字對聯(lián):
“下馬千杯酒,上樓醉方休!”
字體飄逸瀟灑,十分精神。乃是陳大老板花了十兩潤筆,請襄陽書法名家寫的。
從酒館升級成酒樓,陳客付出了差不多三十二萬兩銀子的代價,除了花光了積蓄外,還欠下一筆為期三年,總額三十萬兩銀子的巨債。為此他每個月需向聚寶錢莊繳納三百兩銀子的高利息。
——但這一切,都花得值得。
依照陳客原本的計劃,他并不愿意過早升級酒樓的。但考慮良久,終于還是下了決定,一方面因為酒館升級后,能吸引更多的顧客前來消費。而且地方大了,同時容納的客人量得到質(zhì)的飛升,收入自然水漲船高。假如生意好的話,不用三年,便能還清債務,收回成本;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因素,陳客不想為酒館的事情過多分心。趁熱打鐵把酒館升級搞定后,他就能安心回武當派修煉武功了。
近四年時間過去,陳客已經(jīng)落后太多,不迎頭趕上的話,只怕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他都只能做一個被人欺負的菜鳥。
“我進入江湖,不是為了給人欺負的……”
站在酒樓最高層之上,陳客憑窗遠眺,滿臉堅毅——他此時就像一名普通食客一樣,絲毫不引人注意。扶窗俯視,大街上人來人往,不時有人拐進千杯樓的大門,看得陳客心花怒放,那不斷進來的顧客,可都是財神爺呀。
一切事宜已經(jīng)向掌柜王老實交代清楚,日后賺的錢,除了開支,都會一文不少地轉(zhuǎn)入陳客名下的賬戶,他所要做的,只是一邊修煉,一邊數(shù)錢而已。
不過,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這等美好情景,陳客暫時是無法體會到的了,現(xiàn)在他手頭上僅有幾兩銀子罷了,加上兩套換洗衣服,模樣和那些落魄江湖的窮人俠士沒有太大區(qū)別。
背起包袱,陳客步下樓去。
酒樓上座率差不多有八成,顯得十分熱鬧。
建成酒樓后,陳客又出高價錢請了一組說書藝人在酒樓坐鎮(zhèn),拉三弦,敲快板,每天說兩個時辰,故事內(nèi)容自然都是些刀頭舔血的豪杰行徑,以及名人事跡。這很快成為招徠客人的人氣節(jié)目。不少人來千杯酒樓,就是奔著說書來的。
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聽著灑熱血拋頭顱的江湖典故,真乃人生快事也。
在一片喝彩聲中,陳客毫不停留地下樓出門而去:武當,我又回來了!
咦,為什么要說個“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