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小巷,倆個模樣看似普通男子,身材卻異常突顯,尤其是那股子類似山鎮(zhèn)不崩的氣勢,一給倆人盯上就如同被兇惡的野獸盯住。這種氣質(zhì)算是人類眾氣質(zhì)之一,但不是養(yǎng)生讀書可以培養(yǎng)出來,而是經(jīng)歷過常人無法想象的日子而自然磨礪出的。
倆人同一動作,伸腰,握刀,拔刀,刀是小刀,看起來像半把殘刀,刀尖卻異常鋒利,因為刀尖閃爍著鋒利的味道,因為磨的太鋒利,所以刀刃上月光如華在緩緩流動如一條銀絲。
韓珞轉(zhuǎn)身狂奔向倆人,雙目緊盯他們的變化,全身氣機流轉(zhuǎn)百千里,瞬間聚向小腹,他雙腿一蹬,是形意拳崩拳的架子,卻跳出了接近七米距離。
空手對白刃,在武林中不是沒有先例,一位位武林大師都有空手對白刃的經(jīng)驗,例如元末明初張三豐,赤手空拳對付百位持械匪徒能皆勝之,但韓珞不夠這份火候。
白刃往往兇險,武林中的白刃并非表演家自制的道具刀,而是開了刃的殺人刀,無論練就鐵布衫,金鐘罩,或者是武當玄門硬氣功鑄造的軀體,也很難抵擋這類殺人刀。
因為人的軀體是肌肉組織構(gòu)造而成,怎能是無堅不催的鋼刀的對手?
韓珞早就察覺近幾日周身邊隱隱不對勁,總有幾股若有若無的感覺纏繞己身,但凡拳師總是精神敏銳,反應極為迅速,所以對周圍的事物反應極為迅速,正是‘清靜海平月湖,投石即漣漪’的境界。
武林擎木的拳學薪火傳承千年,而千年以降,各代拳師無不是以‘上證天道’視為最高境界。而精神就是天道最近距離的鑰匙。拋棄一切文化的影響,還原人之本質(zhì),雙眸視處,大自然即入腦海,而這一刻的忘我,即會形成‘天人溝通’的共鳴特征。這就是武學的精神與天地同游的初步特征。
韓珞的精神意境在半年來夜夜練夜劍的培育下,反應與靈感都即為靈性充足,靈感又稱為直覺。所以他走入小巷那剎那,直覺靈感就出現(xiàn)了問題,全身如同農(nóng)田水道的氣機,剎那行入奔流江河,浩蕩不已。
天人感應,也是人與人的感應,思想與思想的感應,那倆人腦海產(chǎn)生殺他的念頭時,天地發(fā)生感應,而做為目標人的韓珞,也剎那感應到冥冥中由天地傳入腦海的那二人念想,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想法,但感覺到了危機。
這就是天地對人的感應。
社會中有很多人,出某事前,往往會有一兩種特殊的感覺,只不過被大腦過濾,沒有注重,而且就算感覺到特殊的感應預兆,也會覺的自己莫名奇妙,但等事情發(fā)生后,一但回想事情未發(fā)生前自己的古怪感覺,就后悔不已。
儒家講‘至誠之道可以前知’道門講‘觀一葉而知秋’佛經(jīng)講‘因果循環(huán),知因見果。’都是以現(xiàn)在而推算未來,雖處現(xiàn)在卻知未來,這已經(jīng)是‘上證天道’的范疇了。
道門中的道士有‘掐指一算’的說法,其實這只是用表象糊弄人,真實的情況是那位道士的精神已經(jīng)與天地同游,從天地大海中推算未來。
人的軀體雖然隱藏了腦海的想法,但人的思想都在天地自然中。拋棄軀體的話,人與人的思想就是同處一片天地間。思想與自然融合,形成浩瀚的天地隱秘。而道士的推算未來就是拋開人的軀體,直面思想,從天地大海中尋找到你那一絲精神。人與人的思想在這片天地糾纏,大抵形成了佛門的因果,所以有時候往往身不由己。韓珞在想師傅的劍術(shù)精髓‘袖里膽氣粗,一劍同天降?!诳癖纪局谢貞浟艘环瑒σ夂?,剎那間氣勢磅礴有氣吞萬里如虎之勢,而非是窮途末路的回光返照,而是月盈則虧,水滿自泄的滿而泄的情況。
韓珞此刻并未帶有那柄師傅交給他的‘劍’,而是就地踢起一根鐵棍,握于手中,攜帶‘一劍同天降’的氣勢,不顧那倆個殺手的雙刀如月刺來,沉腕,顛劍,一劍出,一劍頗有舍身取義的味道。但柳宗元的劍意并非以招換招,而是純粹以力量速度,直接壓制對方,無視對方的任何攻擊。
你朝我刺來,我的劍卻比你快,比你更狠,你敢不敢接我?而不是我敢不敢接你的劍。
柳宗元的劍沒有防招,因為全部劍意都在取勢之上。
所以他的劍沒有劍招,只有劍意。
那倆個殺手還未力量出全,韓珞的劍招已如迅電滾雷而至,鐵棍前端十分圓潤,但是誰敢以軀體硬抗?
在這樣的速度與力量面前,與真劍沒有區(qū)別。
韓珞腳步疾走,面對倆個殺手卻如同無視,手中鐵棍如道士作法,風起云涌,時而疾快時而緩慢而快。
倆個殺手的刀并沒有任何姿勢可言,但每刀出卻都是以精準的角度刺向韓珞的要害,這就不是考驗功夫的深厚了,而是需要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豐富。
拿刀砍死去的蒼蠅誰都可以,但是拿刀砍中飄飛的蒼蠅,就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眼力,判斷,對目標位移的預測。
而倆個男子刀刀能刺向韓珞要害,沒有一絲失誤,韓珞就知道自己遇到了頂尖的殺手。
韓珞的手腕被鐵棍的反震力震的麻痛,手指因為握著與劍柄不同很容易滑手的鐵棍,更是需要很大的力量握住。
韓珞與對方的交手中就知道自己的勁力只比對方強大了一絲。
假如遇上普通人,自己隨手一劍就可以挑翻別人,這倆人卻只是稍微晃動。
小巷中在激戰(zhàn)搏殺時,東南角一棟三層樓陽臺上,這個角度完全可以俯瞰小巷中的三人,尤其是還有一把漆黑的槍。
子彈劃破三十米距離,就是一剎那的事。
陳雪冬滿頭大汗,面孔抽搐,手握著槍也開始顫抖起來,眼睛緊張的盯著韓珞。
這個距離,他只要輕輕動下手指,韓珞的命就會落在自己手里,這種要別人生命的感覺太容易了。
陳雪冬記起組織的話。
“陳雪冬,殘刀青龍?zhí)萌壪聦?,假如讓你進入殘刀總部,你來不來?”
“去。不過長的我這樣的,真的能去總部?”
“呵呵。這是一份資料,殺了他,你就能進總部?!?p> “韓珞?”
那個時候的他第一次看到了這個名字?,F(xiàn)在卻是要結(jié)束他的生命。韓珞你知道嗎,只要我輕輕的動動手指,你的一生就結(jié)束在我這里。
韓珞的劍終究是上乘劍術(shù),柳宗元衣缽繼承者,終究是衣缽繼承者,哪怕是個幼虎,依舊可以食狼。韓珞生死間,大腦卻橫插一副畫面,柳宗元一襲黑衣,身如鬼魅,持劍穿梭于林間,一拳轟大樹,一劍挑人,一掌暗勁輕而易舉就滅了倆個現(xiàn)代特種兵。
韓珞突然不在與倆個殺手硬拼,而是腳步后退,閃避在一處墻角,一如當日柳宗元閃避在樹后躲避子彈。
“快死了?!?p> 他的這個動作在倆個殺手看來,是支撐不過去的現(xiàn)象,邁步急追,然后一左一右殺向韓珞。
韓珞體內(nèi)不多的氣機涌在小腹,腳步一個龍形身法跳躍,躍到三米外腳步一撐地,又折了回來。
一劍直刺一名殺手的喉嚨。
待另一名殺手刀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劈向他的時候,韓珞知道避不開了,手腕輕騰,劍體飛挑,橫在劈來的刀刃上,火光飛竄。
韓珞下蹲,棄劍,人如猴,一拳出,整個人貼在了剩下一名殺手的懷里,膝蓋高高揚起,如兩方大印砸在了殺手的胸膛。
“喀嚓。”
殺手不可置信的眼眸睜大,來不及痛叫,多年養(yǎng)成的素質(zhì),讓他咬牙撐痛,左手再腿間一轉(zhuǎn),一柄鋒利的匕首被他握于掌間,他狂吼一聲,以軀撞向韓珞。
突兀其來的變化,韓珞剎那被他撞在肋骨間,軀體瞬間痛軟,身軀倒撞而出。
殺手左手揮動全部力量,以匕首刺向韓珞頭顱,這一刻的力量,遠超剛才的力量,比全盛時都強大!
韓珞咬牙撐住疼痛的身軀,鐵棍鉆出,擺出拼死的架勢,他絕對有把握撐住這一刀,然后反手擊斃此人。
變化橫生。
“嗖!”
一條人影突然如鬼魅從房頂躍下,持著相同的殘刀,一刀猛貫韓珞頭頂,猶如力劈華山。
對方還有第三手?
韓珞難以相信,自己就死在了這一刻,下一刻從東南角有槍聲響起。
然后,沒有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