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騎之動4:權(quán)衡再三
“不見得......我的朋友?!?p> 翰納仕盯著拉德季的眼神,變的更加奇怪:“你有沒有想過......”
“......派德之所以主動發(fā)起戰(zhàn)爭,是因為有人在背后給予了支援?”
“而這個支援的來源,并非卡蓬家族的敵人,而是你?”
“我?”
拉德季傾倒銀壺的動作一頓,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翰納仕。
“對,支援卡茨的,或許是你的敵人。”
翰納仕認真的回應道。
“我的敵人?”
拉德季眉頭擰起,握在銀壺握把上的手掌不自覺攥緊。
而后,他緩緩放下銀壺,神情變的肅然:“西格蒙斯?霍恩山脈的庫曼軍隊?!”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別的了?!?p> 翰納仕攤手道:“過往,派德-恩古斯的失敗,最關(guān)鍵的就是貴族議會的插手。”
“而他這次重啟戰(zhàn)事,不可能不去顧及這點?!?p> “所以,必然是他確保,又或者有人保證,這次貴族議不會插手!”
拉德季擰眉,指尖敲擊著桌面:“如今的西格蒙斯,的確具備這個能力?!?p> “還有那支隱匿在霍恩山脈內(nèi)的庫曼軍隊,也足以對拉泰構(gòu)成威脅?!?p> “所以!”
翰納仕指尖戳在了地圖上,哨塔所在的通道。
冷聲道:“他只需要把我引到這里就好?!?p> “剩下的,那些庫曼軍隊會解決?!?p> “無論是兩面夾擊,亦或者是奇襲拉泰,都足以完成勝利?!?p> 這是實話,如果沒有拉德季的勸阻。
那么翰納仕的確會為了奪回關(guān)卡要點。
而選擇在哨塔所在的通道中,與卡茨軍隊死戰(zhàn)!
屆時,若是這支原本游蕩在霍恩山脈內(nèi)的庫曼軍隊。
從山脈中摸到了烏茲茨附近,在雙方交戰(zhàn)時,自翰納仕一方背后沖入。
那么,等待拉泰的。
將是一場大敗!
“但有一點,令我很疑惑?!?p> 拉德季擰著眉頭,繼續(xù)道:“他們該怎么瞞過漫長路線中,會出現(xiàn)的暴露問題?”
“還是說,卡茨的那位領主,覺得你翰納仕對領地的掌控力,幾乎為零?”
“也許他們有把握,走出霍恩山脈,然后準時抵達預備戰(zhàn)場?”
“畢竟橫隔兩地的霍恩山脈,卡茨也在其內(nèi)獲取資源。”
“保不齊,就有卡茨出身的獵戶,摸清楚了霍恩山脈內(nèi)的具體路線?!?p> “甚至我懷疑哨塔的覆滅,也與這有關(guān)。”
翰納仕根據(jù)自己的眼探傳回來的消息,做出了一個猜測。
“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p> 拉德季眉結(jié)稍松,半開玩笑道:“同樣是背靠霍恩山脈?!?p> “拉泰對霍恩山脈的了解,卻沒有卡茨來的深?!?p> “拉德季大人,這時候就別開我玩笑了?!?p> 翰納仕無奈的擺擺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戰(zhàn)后重建是有多么耗費資金與精力?!?p> “這些年我光是重建村落,將商貿(mào)做起,就已經(jīng)心力不足了。更何況去顧及山林?”
“在拉迪亞茨克到莫霍杰德的一片區(qū)域內(nèi),就有一間名為‘林間酒館’的酒館存在?!?p> “它的背后,是全拉泰的偷獵者?!?p> “他們在那里宰殺偷獵而來的獵物,將制作出的食物賣到拉泰四處?!?p> “卻沒有給我交上,哪怕一絲一毫的稅金。”
“這樣冒犯領主權(quán)勢的地方,我都沒有時間去管,又何況是遠在邊界的霍恩山脈?”
“哈哈。”
拉德季不禁笑出了聲,然后他神情便的嚴肅:
“既然已經(jīng)初步推測出,敵人的意圖。”
“那你打算怎么辦?”
“固守諾伊霍夫一帶,等待那些家伙耐不住,自己跳出來?”
“不不不,拉德季大人。”
翰納仕豎起一個食指,左右晃了晃:“我年輕時,在布拉格上學的時候?!?p> “教導軍事知識的老師,就曾告訴過我。戰(zhàn)局推演出來的結(jié)論,只是虛幻的。”
“在你證明又或者是它自行展露真貌之前,無論你的結(jié)論有多么靠譜,都有錯誤的可能性。”
“所以,作為一個合格的軍事貴族,我會利用哨騎,來探清烏茲茨的真實情況?!?p> “畢竟,我可沒有一味挨打的習慣?!?p> 說道這里,翰納仕站起身子,神情變得森冷:
“誰打了我一巴掌,我就要他加倍還回來!”
“并且扇上去的時候,力道要更重!”
“好吧,我理解你的意思了?!?p> 拉德季看著一臉兇狠的翰納仕,神色有些恍惚。
最開始看見這副面孔時,是什么時候?
是在很早以前。
翰納仕帶隊拜訪斯卡里茨,在會客大廳內(nèi)當著他的面。
掀開一箱裝滿格羅申的箱子時!
那個時候箱子里的格羅申數(shù)目,可是拉泰與翰納仕手中,近三分之一的資金!
那時身肩皇家軍事官之職的拉德季,當即選擇了幫助這個胖子。
因為他很清楚,有些時候,看似心寬體胖的人。
才是最兇狠、最果決。最有結(jié)交價值的那一個!
事實證明,他的投資很對。
初步接收權(quán)利,又有了依仗的翰納仕。
以極大的手腕魄力,灑出大把的格羅申,招募來大批雇傭軍。
將肆虐境內(nèi)的卡茨人,打的幾近滅軍,然后把殘敵趕了回去。
為了阻礙卡茨回復元氣,對拉泰再次形成危險。
翰納仕獲勝后,還直接放棄了卡茨家族戰(zhàn)敗所付出的代價。
將這筆數(shù)額還未確定的賠償金,許給了貴族議會派遣來的使者。
其結(jié)果就是。
使者背后貪婪的貴族們,用各種方法將卡茨敲骨吸髓近十年!
賠償出的大筆格羅申,令卡茨境內(nèi)萎靡不振至今!
“接下來,我得好好布置一下了。”
翰納仕招招手,喚來了一個侍從:“你帶人去找執(zhí)政官、摩根等人?!?p> “讓他們速速來這里,接下來有軍事會議要開?!?p> “是!”
侍從躬身一禮,轉(zhuǎn)身就想離開,去執(zhí)行翰納仕的命令。
“等等?!?p> 而這時,翰納仕又喚住了侍從。
略加思索后,他又補充道:“在派一個侍從,去找漢斯大人。”
“他這個時候,要么在內(nèi)城的酒館,要么在城外的澡堂?!?p> “找到他后,告訴他。”
“如果我沒能在宵禁后,城門閉上時,在這間屋子里看見他?!?p> “那么今年這一整年,他都不要想出去狩獵了!”
說道最后一句,翰納仕的聲腔不免帶上了幾分寒意。
“是!我會將您的意思,帶給漢斯大人的?!?p> 傳話侍從再度躬身一禮,然后推開木門,跑了出去。
“你打算讓漢斯執(zhí)政了?”
拉德季詫異的看了眼翰納仕。
過往有重要的會議時,翰納仕都是不叫漢斯的。
原因是,他們這自命不凡的領主大人,經(jīng)常會插話。
所以,拉泰的會議出現(xiàn)漢斯時,基本都是他聽說后,主動湊過來的。
“他已經(jīng)成年了,該學會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貴族了?!?p> 翰納仕坐回位置上,淡聲道:“即使是他母親,也不能讓我一輩子待在這里不是?”
“說的也是?!?p> 拉德季不在言語,他背靠椅閉上了雙目。
靜待接下來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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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后。
原本有些空地的屋子,多出了幾道身影。
拉泰執(zhí)政官-加西。
翰納仕的直屬軍官-摩根。
翰納仕私軍內(nèi)負責探索的一位隊長-坎伯特。
這幾位都是與這次會議相關(guān)的在職人員。
“具體的情況,我都已經(jīng)說清楚了?!?p> 翰納仕敲了敲桌面,將陷入沉思的幾人,從思索中喚醒。
他繼而道:“接下來就是我的命令!”
“令,坎伯特自明日天曉,啟程前往烏茲茨勘測敵情!”
“物資與馬匹方面,將由執(zhí)政官連夜準備。要多少有多少!”
“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摸清楚烏茲茨的所有!”
“是!翰納仕大人!”
私軍隊長-坎伯特登時起身,肅然回應著。
“令,執(zhí)政官-加西。”
“即日起,籌備戰(zhàn)事的所需物資與武備。”
“并派遣衛(wèi)兵,前往拉迪亞茨克、莫霍杰德這兩處?!?p> “以拉泰領主的名義,征用當?shù)卮迓涞牧汕鄩?,作為民兵待?zhàn)!”
“當?shù)伛v守的衛(wèi)兵,也需抽調(diào)一半數(shù)目,至拉泰待命。”
“若有不從者,視作反叛領民,沒收所有拉泰境內(nèi)資產(chǎn),處以絞刑之罰!”
“同時,并召回在莫霍杰德處理事件的魯克一行人,返回拉泰待戰(zhàn)!”
說道這里,翰納仕頓頓,拿起銀杯飲了口清水。
而后,他拿起桌上的一封文書。
丟給了視線內(nèi),面隱期待的摩根身上:“令,軍官-摩根?!?p> “即刻起,自私軍內(nèi)挑選一位騎術(shù)精湛的士卒?!?p> “攜此文書前往塔爾木堡,遞交給當?shù)仡I主,戴維斯大人。”
“并!召回馳援木堡的巴納德大人,令其盡快返回拉泰待命!”
“是,大人!”
摩根站起回命。
但面容中隱藏起的期待,卻隨著這道命令散去。
化作了一抹難言的失望。
而這時,翰納仕卻是擺擺手:“是什么?我還沒說完呢。”
“哦,是!”
摩根愣愣的坐了回去。
這時,翰納仕才淡然道:“令,軍官-摩根?!?p> “擇時接收執(zhí)政官征發(fā)入城的兩村青壯,并抓緊時間訓練?!?p> “秋末之時,我希望他們能懂得怎么使用武器!”
“是!!”
摩根身軀一抖,而后面色潮紅的竄起身,大聲應到。
“好了,以上就是這次會議的命令?!?p> “你們現(xiàn)在就去辦吧?!?p> 翰納仕擺擺手,起身先行離開了屋子。
他身后跟著的是,一臉茫然的漢斯。
屋內(nèi)幾人面面相覷,而后也接連離開了屋子,去準備執(zhí)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