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個被殺的捕快張賢亮吧?那是我親自挑的。他地位很低,家境很差,家又住在中原商會的地盤里和楊振凡離得不遠(yuǎn),家里又只有他和老婆。適合下手?!苯鹂偛额^好像想到了自己做的事情,雙手合什念了聲“阿彌陀佛”,眼里卻滿是笑意:“我知道他天天早退回家,昨天中午我親自喬裝去他家,把給長樂幫的請柬交給他。對他說,這個東西楊振凡出了天價想要,如果我以官府的身份給他,必然沒什么好處,所以我讓他找人賣給楊振凡領(lǐng)賞金,并許諾給他不少好處。并特別囑咐他一定讓楊振凡一個人獨(dú)身前來,否則不要賣給他。這很合情合理,他一點(diǎn)都沒有懷疑。
楊振凡也不會懷疑,他知道那份請柬和命案有關(guān)了,張賢亮不想被人知道他和請柬有關(guān),所以讓他一個人去很正常。而且你們幾大勢力最近幾年一直沒有大戰(zhàn),風(fēng)平浪靜的,張家又在他的地盤上,要的銀子也不多,張賢亮又是官差不是平常人,他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而我從他家離開之后并沒有走開,我跟著張賢亮一段,看著他果然去找了他唯一的線人癩頭老李,我才騎馬去找天機(jī)和邱明林。我們剛?cè)ブ性虝浇资夭痪?,手下就把和楊振凡交談過的癩頭老李抓來了,當(dāng)著一群不知情的手下,很快我就問出了請柬在張賢亮那里。然后領(lǐng)著一群證人,哈哈,一群手下往張家趕去。
當(dāng)時長樂幫已經(jīng)完全控制了張賢亮夫婦倆個,楊振凡去張家的路上也布滿了長樂幫的人,目的就是拖延楊振凡的時間,讓我們能堵上他,同時給張家的人傳遞信號。他們找得都是山東人,口音什么的沒有問題,楊振凡沒有懷疑。聽信號知道楊振凡快到了,暗組的人馬上用床上掛帳子的繩子勒死了張賢亮夫婦。你知道勒死人不想捅死人,這需要時間的。但是暗組的殺人專家精確的控制了時間,在楊振凡叫門的時候,剛剛勒斃他們兩個,并打掃完現(xiàn)場從窗戶里撤離。
不久我們就到了,靠著街上的暗哨提供的信號,不停的控制馬隊(duì)的速度,正正好把楊振凡那倒霉蛋堵在院子里。尸體還溫著呢,唉,我本來想把他堵在屋里的,差了一點(diǎn)。好險?!苯鹂偛额^對自己有點(diǎn)不滿意,同時又得意了看了一眼拳頭捏的咯咯響的慈空。
“當(dāng)時他們已經(jīng)拿走了請柬,卻把包裹藏在張家,并且往張賢亮懷里放了一張銀票,造成張賢亮確實(shí)拿過那請柬的現(xiàn)相。張賢亮兩人是被用床上掛帳子的繩子勒死的,死得毫無特征,楊振凡滿身是口也說不清。
但是這樣只能讓楊振凡一人倒霉,他完了,少林還可以再派人來。而我們的目標(biāo)卻是完全鏟掉中原商會,這樣我們又把請柬交給了周猛。
我們知道齊巨自從被丁玉展打了之后,面子上過不去,每天獨(dú)自在海天閣包間里吃飯,我們就把請柬仍在地上,等著他撿。其實(shí)不用他也行,鐵掌門里有內(nèi)線,他也可以把請柬交給周猛,但是易月認(rèn)為齊巨這種不相干的人更好,而且以他的性格和升職路線來看,這個人不大可能敢私吞請柬。如果他真這樣做了,內(nèi)線也會讓他吐出來的。呵呵。
而周猛并不知道請柬上的兩起命案,我們嚴(yán)格保密了。他還以為不過是那個毛賊拿了這東西呢。很正常,這種雞肋門派的請柬誰會放在心上,周猛感興趣不過是因?yàn)榭梢宰尷蠈︻^楊振凡難受一下而已。
周猛后面做的,和我們的預(yù)計完全一樣,他故意大搖大擺的派人通知楊振凡去他的地盤上拿請柬,擺明了給楊振凡難看,不過他是不知道我們卻微笑著看他走進(jìn)死亡陷阱。
我和天機(jī)在下午突襲了鐵掌門,靠著內(nèi)線,周猛毫無防備也不知道請柬上的事情,只能乖乖的把請柬交出來。這樣我就有理由把他和楊振凡一起關(guān)在我的總部了。周猛很有經(jīng)驗(yàn),知道他這樣的事情很好辦,沒什么大事的。他和楊振凡都沒想到,我們根本沒打算法辦他們,長樂幫和泰山派直接就會要他們的命;他們也沒想到,在我的總部這種本來應(yīng)該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天卻是最危險的地方,只要進(jìn)來就不可能活著出去?!苯鹂偛额^摸著鼻子咧開了嘴。
“楊振凡被你們殺了?”慈空問道。
“別急,一會告訴你他在什么地方。嘿嘿?!苯鹂偛额^得意的笑了起來,看著慈空的眼神就像貓看著一只垂死的老鼠一樣,“那天晚上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我親自端了酒菜送給他們倆個,里面沒有毒,卻放了一種藥,它放在酒里可以使人一下子醉倒!當(dāng)然不會致命,醒來后也只是和喝多了的感覺一樣,頭痛欲裂而已。楊振凡失魂落魄,只擔(dān)心自己會長地位難保了;而周猛受了內(nèi)傷,一心只恨楊振凡,他們兩個人對我本來就是毫無防備,我派去看守他們的人都是他們自己重金養(yǎng)著的,官差里他們的眼線,他們都更加放心了;所以都大意的喝了下藥的酒,我親眼看到他們醉在床上,畢竟都武功不錯,萬一打起來破壞了牢門,容易被看出楊振凡不是被劫走的破綻。
而拙樓那邊,本來是易月打算派人襲擊一下丁公子他們,嚇唬嚇唬他們,不會傷他們的。這可是為了讓你入局啊,老朋友,哈哈?!苯鹂偛额^對慈空大笑了起來。
“原來我們打算護(hù)送他們的人是泰山派的,襲擊他們的人是易月的長樂幫,但是沒想到的是真的有人打算殺丁公子他們!幸虧易月選的伏擊地點(diǎn)和那群人選的地點(diǎn)是同一位置,暗組里的蛇組成員本來早就監(jiān)視起了那里,才發(fā)現(xiàn)有不明身份的人不停的在附近出現(xiàn)。當(dāng)時長樂幫收到報告,及時更換了伏擊成員,易月親自帶著他們鷹組和虎組的高手趕到,這才避免了大災(zāi)難!”金總捕頭心有余悸的擦了擦冷汗。
“哈,真是狠啊。連四大家族的公子,易月都敢拿來當(dāng)?shù)谰?!”慈空恨恨的諷刺起易月來了。
“嗯,易月的行動總是出人意料,敢想人多不敢想、做人所不敢做,要不怎么能定出兩張請柬干掉三大勢力的計劃呢?呵呵?!苯鹂偛额^看來非常佩服易月,不過他馬上變臉了,罵道:“我們確實(shí)也很想抓住那批襲擊丁公子的人,他們武功很好,差一點(diǎn)就把濟(jì)南甚至整個武林陷進(jìn)血海里去了。這事肯定和慕容大公子脫不了關(guān)系!我還以為慕容家只有慕容秋水是個人才呢,沒想到四大家族的人個個都夠難對付,連這種會引發(fā)武林大亂的事情都敢做。太狠了一點(diǎn)。
但是段雙全不是沒有坐牢嗎?他沒有法子,就和天機(jī)商量了,讓自己振威的人去護(hù)送,故意送上幾個振威的小嘍啰去讓易月他們殺,來洗脫嫌疑。他當(dāng)時并不知道事情有變,本來打算遇襲死幾個人,然后一通大戰(zhàn)把敵人打走,來做場戲,沒想到來的不是李鬼而是李逵,結(jié)果全軍覆沒,連去護(hù)送的一個高級頭目都被那群人殺了。”
聽金總捕頭說到天機(jī),慈空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那五岳行會的二號人物邱明林呢?難道他還活著?!?p> 金總捕頭一時間沒有說話,靜靜的看了慈空兩眼,慢慢的說道:“要不我說你輸?shù)牟辉┠??你不知道泰山派為了不讓少林、武?dāng)懷疑,可以連自己的左膀右臂都自己砍掉!”
“什么!”慈空驚呼起來:“難道泰山派自己殺掉了邱明林?”
“不錯!整件事情,泰山派的重要人物、五岳行會的二把手邱明林卻完全不知情。昨晚,天機(jī)命令邱明林用我的那種藥酒麻翻孟一飛和蔣如祥,天機(jī)是邱明林的頂頭上司,我不知道他編的理由是什么,但是無論是什么,邱明林都已經(jīng)做了,可能因?yàn)樗恢槎疫@是命令。邱明林甚至自己也喝了那種酒,同時和他們兩個醉了過去。
麻翻他們后,我們的人也就是那個自稱老張的侄子的人,馬上把蔣如祥的隨身玉佩拉斷,交給易月的人,易月的人馬上洗劫了我的總部,而那里,因?yàn)樽蛱彀l(fā)生了那么多事情,大部分手下都疲勞不堪,我就只留了九個官差在那里,長樂幫的人殺了八個,把周猛分尸,帶走了楊振凡。當(dāng)然殺周猛的時候,是先把他弄醒,然后打了一陣造了很大的聲響才殺了他的,還把蔣如祥的玉佩丟在那里。周猛被楊振凡打傷了,又中了藥很好對付。唯一幸存的官差是我們故意留的見證人,他膽子很小,聽到慘叫聲躲在屋里沒敢出來。
得手后通知邱明林家里的人,他用孟一飛和蔣如祥他們的刀殺了邱明林和老張,埋在院里。早上又叫醒孟一飛他們讓他們趕緊到衙門里去。頭痛要死的他們加上當(dāng)時不早了,他們也沒檢查自己的身上的東西就糊里糊涂的自投羅網(wǎng)。哈哈。
這時,我派人先抓了五個中原商會的頭目,又把鐵掌門的人叫來,把被砍成肉塊的周猛還給他們,齊巨我留著沒放,他不能死,他也是要做為見證人活下來的。蒼松也被我纏住了,他是武當(dāng)派的重要人物,他回去主持大局就不好辦了,內(nèi)線也不好發(fā)動。果然早就和中原商會有仇的鐵掌門馬上就攻入了群龍無首的中原商會,結(jié)果兩邊都是元?dú)獯髠?,鐵掌門的八大金剛只剩下三個,而中原商會的孟一飛和蔣如祥馬上就會被問斬,其他的五個頭目很快就會被充軍發(fā)配;而且在軍隊(duì)過去制止他們械斗的時候,內(nèi)線殺了軍隊(duì)的一個將領(lǐng),造成了局面失控,三方都打了起來。雖然時間不長,死的官兵也不多,但足以把中原商會定為匪幫,把劣跡累累的黑道幫派鐵掌門鏟除了。哈哈。”
金總捕頭笑完指著慈空說道:“然后就是你!我們知道你雖然是佛門弟子,但比誰都貪心,段雙全和天機(jī)稍微在你面前一表演分地盤,你果然就上鉤了!就算你不上鉤,天機(jī)也會去和你說這事的,你也肯定入局。利益的誘惑太大了啊。我們告訴你假的暗號,又提供給你神擊弩,殺丁公子的時候也有這種武器,而且你這些事情除了你,你手下都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就算我們不殺你,丁公子和唐公子他們也饒不了你的。哈哈,你跳進(jìn)黃河也說不清啊。”
聽到這些話,慈空臉色愈加白的如一張紙,又是兩口鮮血狂噴而出,滿嘴鮮血他哆嗦著問道:“泰山鏟除了我們,對他有什么好?我們完了,他又自己引入了長樂幫!”
“呵呵,泰山的想法這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啊,你們和楊振凡拜的是佛,而泰山他們呢?人家是道教!”金總捕頭笑著站了起來,對著空中行了一禮:“恭賀太上老君一統(tǒng)山東!”
“什么?!居然是這樣!”慈空恍然大悟道。
“嗯,據(jù)說最初的動機(jī)就是這個。少林把持著嵩山周圍那么大的一個地區(qū),什么門派都別想入內(nèi),而山東卻有少林的中原商會和你們普云寺。而且你每每以少林盟友自居,你不知道泰山派有多么膩味你呢!”
金總捕頭接著說道:“我也不太了解你們宗教人士的想法,泰山為了道教一統(tǒng)山東,做了很多讓步,比如在城內(nèi)和長樂幫平分地盤之外,還退出了一些生意,比如鏢局、運(yùn)輸,交給長樂幫壟斷。至于為何引入強(qiáng)龍長樂幫,很簡單,你們和泰山派幾乎是上百年的鄰居,那么熟,泰山派和你們幾乎連看門人都互相認(rèn)識,他們怎么下手?只能借外力動手。
而長樂幫最近一直著急北進(jìn)發(fā)展勢力,和泰山派一拍即合,開始了秘密合作。你想,什么幫派再強(qiáng),在山東也強(qiáng)不過根深蒂固的地頭蛇泰山派啊,如果泰山派不合作,振威怎么可能那么幾年就壯大起來?你們都高估了振威,低估了泰山了,錯信了天機(jī)和段雙全的敵人關(guān)系!輸?shù)幕钤摚]幾天,這里的普云寺就會改成普云觀了,哈哈。易月,易月,易月真是太可怕了?!?p> 看著如秋葉一樣在床上瑟瑟發(fā)抖的慈空,金總捕頭又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楊振凡,你剛才也聽見了吧?做個明白鬼吧。”
“你說什么?”慈空瞪大了眼睛。
“我來告訴你楊振凡在哪里,”金總捕頭指了指慈空禪房里精美的木制天花板?!八驮谔旎ò迳厦?,嘿嘿,你見了天機(jī)的那個馬車了沒有?楊振凡今天上午才死,他的尸體一直放在天機(jī)馬車上的那個木床下面。今天我們來,天機(jī)把你支出去,他已經(jīng)把尸體放到了這上面。過一會搜查的時候,楊振凡尸體也會被發(fā)現(xiàn)。楊振凡大怒之下襲殺官差,又脫獄而逃,和他關(guān)系很好的慈空你買通匪幫意圖殺害丁公子給他報仇,至于你的動機(jī)嘛,可以是在殺了丁公子他們后,嫁禍城內(nèi)武林等等。后你為了擺脫嫌疑,又殺了楊振凡藏尸天花板。你還私藏違禁武器、拒捕。
說著,金總捕頭從自己懷里掏出兩份請柬,晃了晃,“這是你交給我的,是你勾結(jié)楊振凡襲擊我總部的罪證?!?p> 慈空長嘆一聲:“我輸了。你究竟是哪邊的人?”
金總捕頭做了個鬼臉:“也許是泰山派的,也許是長樂幫的,也許都不是,只是個能從你們廝殺中得到好處的人而已。嘿嘿,我不過是個穿針引線的人,利用自己的身份,讓合適的人在合適的時候出現(xiàn)在合適的地方做合適的事情而已。你何必管我是哪邊的人?”
說完他又從懷里掏出一份寫好的供詞,放在慈空面前:“老朋友,我說你做了這么年的所謂的高僧,你哪一點(diǎn)像高僧了?你如果不貪心,你能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嗎?你不羞愧嗎?你死后要下地獄的。這是一份供詞,你照抄一遍,蓋上手印,我保證不難為你的徒子徒孫。不然我還得對你的徒弟嚴(yán)刑逼供,遲早我想要什么他們就說什么。但是你反正都死定了,就做次真正的和尚吧!把罪名全背了,死前你也做件好事,幫幫你那些毫不知情的徒子徒孫吧!只要你寫了,我發(fā)誓我絕不為難他們?!?p> 慈空想到自己這一生的所作所為,卻真如金總捕頭所說身為和尚,卻行的是入地獄的事情,在這生死之前,他淚水滾滾而下,后悔不已,長嘆一聲,拿過筆墨,照那供詞抄了一遍,簽了自己的名字,用手抹了抹了滿嘴的鮮血,一個巴掌拍在那供詞上,印了一個血手印。
金總捕頭接過慈空親筆寫的供詞,仔細(xì)看了一遍,笑了起來,把那供詞慎重的放進(jìn)懷里,又把自己寫的那份在蠟燭上燒了,笑道:“老朋友,謝謝你?,F(xiàn)在是你去極樂世界的時候了。你還有余力自裁嗎,需不需要我?guī)湍???p> 濟(jì)南城的一個院子的屋子里,段雙全正陪著一個老者說話,段雙全說道:“首領(lǐng),這次全靠您的神機(jī)妙算,才……”
“呵呵,雙全啊,”那老者打斷了段雙全的話,說道:“你現(xiàn)在退出暗組了,不再是鷹六,已經(jīng)被洗白了身份,恢復(fù)了原來的名字,從暗夜進(jìn)入陽光之中了,現(xiàn)在就不要叫我首領(lǐng)了,叫我副幫主就行了?!?p> 說著遞給他幾頁紙,“這是鹿邑和墊石村前段時間發(fā)生事情的報告,你先看看,看完之后,告訴我你對這個王天逸是怎么看的?呵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