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臥槽——抓小偷!”
陳釀扯起嗓子大叫著,同時一個右正蹬踹在小偷大胯骨上,把小偷踹了個踉蹌。
小偷下身不穩(wěn)腳底一滑,右腳鏟進鄭鏡的雙腿之間,小偷的大腿像撞鐘木似的撞在鄭鏡雙腿之間,要害部位遭到重創(chuàng),鄭鏡嗷嗚一聲雙腿絞在一起,把小偷戳進他雙腿之間的那只腳扭到一邊,兩人腳絆腳腰扭腰,原地轉(zhuǎn)半圈撲通一聲倒在狹窄的走廊上。
看到這一幕,陳釀愣了片刻才把抬在半空中的腳放在地上。
這一腳踹得,太有水平了。
“嗚嗚——”
常月賞的哀鳴再次傳來,陳釀一個機靈,轉(zhuǎn)身沖回房間。
“月賞,月賞什么情況?哪兒疼?”
常月賞抱著肚子,嗚嗚悲鳴:“肚子,肚子疼......嗚,吃壞肚子了?”
難道是那張照片?可我怎么沒事?
陳釀強行拉開常月賞的手,露出白乎乎軟綿綿的肚子。肚臍上方,一條兒臂粗的深紅色淤血印越來越清晰,像是被人用棒球棍抽了一棍子。
常月賞咬牙切齒地哼哼:“揍,揍他們,我沒事,揍他們?nèi)ィo我報仇!”
一股邪火在陳釀肚子里點燃,直沖天靈蓋,他兩步?jīng)_到還沒站起來的小偷和鄭鏡身邊,腳丫子戳進這兩個人的肚皮交疊的縫隙里使勁一壓。
“啊!”
45碼的腳板砸進鄭鏡的肚皮里足有一拳深。
鄭鏡嗚地一聲慘叫起來,還沒消化完畢的晚餐混著胃液從嘴里呲出來,陳釀嚇了一跳,連忙抽腳。
肚子壓力驟然一輕,鄭鏡的身子像大蝦一樣供起來,嘴巴正對小偷那張絡腮胡子臉。
炙熱的液體像鯨魚噴水似的,從小偷的領口扶搖直上,劃出一道豎劈整張臉的白粉色痕跡。
小偷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嘴唇,腥臭味在嘴巴里爆開的瞬間,也引爆了他的嘔吐開關。
“嘔努努努努努——”
帶著酒精味道的消化液,自上而下把鄭鏡的腦袋澆成了白中帶粉,稀中有稠的狼狽模樣。
這個小偷干活前居然還喝了酒。
“嘔!”
反被吐了一臉的鄭鏡吐得更加壯烈,頃刻間,他腦袋下面的幾塊地板磚就被兩個人的嘔吐物鋪上了厚厚一層,猛地看上去仿佛他后腦勺被人開了,腦漿漏出來流了一地。
陳釀舉著短柄鏟,愣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小偷呢?臥槽!”
頭頭的爆喝在房門口響起,比小偷更像犯罪的他扶著門框穩(wěn)住身子——看見滿地嘔吐物的時候,他的腿已經(jīng)伸了出去,要不扶著門口,真就一腳要踩上去。
不只是頭頭,202宿舍全體成員一個不落地堵在房間門口,轉(zhuǎn)瞬之間,陽光沙灘旅游團的客人們,還有居住在這層樓的其他房客,紛紛走出房門看熱鬧。
陳釀用短柄鏟指著地上滾作一團的兩人,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把鄭鏡跟小偷說成是一伙的?顯然不符合邏輯。
戳穿鄭鏡是那個印度人的幕后指使,后續(xù)的問題也不少,暴露隱秘世界的事,他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嗯?”頭頭狐疑地盯著地上的兩個人,“鄭鏡?你怎么在這兒——是你先發(fā)現(xiàn)小偷的?”
鄭鏡頂著一臉嘔吐物連連點頭,發(fā)梢上的面疙瘩甩得到處都是。
陳釀目瞪口呆。
這也行?
頭頭發(fā)揮宿舍可靠老大哥的風格,大手一揮,分派任務:“桃桃去找郭導,他在樓下住著,可能沒聽到九九喊抓賊,溜溜你把酒店的工作人員帶過來。九九你照顧班長,我來報警——大家都散了吧,沒事兒,就一小毛賊?!?p>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房客們根本沒有走的意思。
陳釀攔住準備回房間拿手機的頭頭:“我來報警吧,你震懾一下這個小偷。”
頭頭黑著臉豎起中指。
陳釀?chuàng)炱鸬厣夏菑埍凰撼蓛善恼掌T沦p肚子上的紅印,恰好是照片的裂口。
鄭鏡的照相機是隱秘造物?
陳釀扶著常月賞躺回到床上,用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后,掏出電話給余惑打過去。
奪命連環(huán)call了三通電話,余惑怒氣沖沖的聲音在電話聽筒里炸響:“搞毛啊!你以為現(xiàn)在幾點?”
陳釀走到窗戶邊,壓低聲音:“照相機型的隱秘造物,你有印象嗎?”
“大晚上的你就問這事兒?怎么不給靜靜打電話?”
“靜靜姐睡覺呢?!?p> “特么我不睡是吧——怎么想起問這個了?”
“我和班長被人拍了一張照片,照片攔腰撕成兩半后,班長肚子上出現(xiàn)一片紅印?!?p> “他人呢?”
“沒事,就是肚子......”
“我說拿照相機的人!”
陳釀瞟了一眼走廊,酒店工作人員接了一臉盆水,正在給鄭鏡洗腦袋。
“姑且算是在我的控制之下?!?p> 電話那邊,余惑平復了情緒:“別掛電話。我現(xiàn)在派人過去,你在哪兒呢?發(fā)個定位,發(fā)給姜封?!?p> 陳釀用常月賞的手機把定位和他們的具體位置發(fā)了過去,然后問道:“那人是誰?”
“......塞勒姆法庭,隱秘相機伊士曼。”
陳釀聽聞閑提過塞勒姆法庭,它是世界上唯一能夠與隱秘管理局分庭抗禮的隱秘組織,主要在美洲活動。
“伊士曼?我還以為他是個華國人?!?p> “美籍——他怎么找上你的?”
“他混進了旅游團。”陳釀摸了摸下巴,“八成是沖著月賞來的,他還雇人專門去找月賞的麻煩,自導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那張怪里怪氣的照片也是趁機照下來的。”
“隱秘相機的使用條件很苛刻,只有同意拍攝的人被隱秘相機照到,洗出來的照片才會產(chǎn)生作用?!?p> 陳釀眉頭一挑,想起鄭鏡在拍照之前的確問過他是否可以照相,他和常月賞都點了頭。
余惑疑惑道:“隱秘相機最大的用處是情報分析——被拍攝者的情報會慢慢浮現(xiàn)在照片上,據(jù)說等所有情報浮現(xiàn)完畢,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既然他已經(jīng)有你們的照片了,為什么大晚上的還要溜到你們房間?甚至把好不容易到手的照片撕了?!?p> “這你得問他,反正人我是抓到了,你們來提人就行了。管理局要怎么處理他?問完之后宰了?”
余惑嘆息道:
“跟我一起念——法·治·社·會。”
“抓到對方的人抽筋扒皮風干后分三次溫水送服已經(jīng)是一百多年前的老黃歷了。審問之后關牢里,好吃好喝伺候著,等時機成熟了——比如說那邊提出交換,他就自由了。小陳不是我說你,聽老哥一句話,做人別太絕,別動不動打打殺殺的?!?p> 陳釀使勁揉揉臉。
文明創(chuàng)造者選拔賽的余毒未清,他習慣性地把“殺死某人”列為處理問題的備選項。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道德滑坡?
陳釀撇了撇嘴,滿口答應: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是不?聽你的。嗯,他洗好了,如果你們要把他關起來,記得隔三差五給他喝點兒大米粥。他會非常感謝你們的。”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