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為擺脫近日煩惱,欲為寶玉揚名。帶了眾清客,領著寶玉為大觀園處題扁寫對。
寶玉一時風流無兩,文采斐然。
清客共錄得各處匾額,對聯(lián)若干,寶玉作詩若干?;貋砗筚Z璉看過。
沁芳亭,寶玉作詩:“繞提柳借三嵩翠,隔岸花分一脈香?!?p> 瀟湘館:有鳳來儀,寶鼎茶閑煙尚綠,幽窗棋罷指猶涼。”
稻香村:紅杏枝頭掛酒旗,柴門鄰水稻花香。
蓼訂花溆
蘅蕪苑,蘅芷清芬,吟成豆蔻才尤艷,睡足荼靡夢也香。
怡紅院,紅香綠玉
其余對聯(lián)卻需諸位姑娘題過。諸清客借機夸贊寶玉,賈政大為欣賞。
賈璉對賈政:“寶玉卻是才華大長,但在讀書一途,卻進步不大?!?p> 賈政門客程日興:“狀元公,寶玉之文采風流可見一斑,來日定大放異彩?!?p> 賈璉:“呵呵。就憑幾首詩,幾副對聯(lián)就大放異彩,諸位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賈璉:“諸位當知道,我朝考察士子什么。是四書五經(jīng),是五言八韻,是策論,是詔表誥判?!?p> ?。骸八臅褰?jīng),需要精熟,許多人皓首窮經(jīng),而文理不通。多少人,做的了曲,寫的了辭偏偏五言八韻,一塌糊涂。寫的詩車轱轆似的。判詞需精通律法,詔,表,誥也需要有一定知識積累”
錢華:“狀元公心急了,仕途不在一日。當徐徐圖之?!?p> 賈璉:“錢公,對于普通人家,或許如此。畢竟窮通由命,仲尼年少,合該封侯。對于書香世勛之族,卻又不相同。大家之中,講究個人才接續(xù),一旦斷了,這百年基業(yè)也就付諸東流。待從頭開始,卻已失路,榮華不再。”
詹光:“族中不是還有狀元公照應?候門榮光得以延續(xù)?!?p> 賈璉:“縱是如此,那是武安侯府,與榮國公府何干?這國公府榮耀誰來續(xù)接?大老爺可是說過,三人擇文章仕途通達者,繼承爵位?!?p> 賈政面色轉青,為寶玉揚名之目的,被賈璉三言兩語破壞。賈政:“非是厚愛寶玉,賈環(huán)人物猥瑣,看著就來氣,對副對聯(lián)都扣扣搜搜,半天才就。這國公府邸,接人待物,豈能如此,做個七八品小官還行。”
賈璉:“二叔何須如此貶低賈環(huán),賈環(huán)的科舉之路可比寶玉走的遠。賈環(huán)只不過不習練這些與科舉無關的東西罷了。”
賈璉見氣氛沉悶,轉移話題,說點輕松的。我來說幾個才子的故事。
紹興山陰有一才子,文學,琴棋書畫皆通。詞曲百家俱曉,擅長軍陣,精理錢糧,為一不可多得之全才。賈璉與之比,實屬汗顏。該公少既學,過目成誦,日受百字。指掌間,萬言可就。二十取生員。一生赴試八次,皆不取。助人參贊軍機,百戰(zhàn)不殆。
其人命途多舛,雖聞達與仕林,然終生不得志。眾人稱贊他有才華,是因為他博學多才,諸事通曉。而他不得考中科舉,也在他博學,博學而不精。
眾人思索,陷入沉默。
賈璉:“如寶玉者,既非得其精,也非得其博。”
單聘仁:“侯爺何解?”
賈璉:“寶玉不愛讀書,故不博。所讀之書,科舉不考,只為炫耀才情,博人一顧。文不對題,難舒胸懷,何時登上青云路。秋風瑟縮,年華老去,寂謬家業(yè)居殘屋。”
賈璉:“愛姐妹,姐妹終要分離去,紅顏老,忍叫一生成蹉跎?!?p> 賈政:“這也過了。文采風流還是要的。”
賈璉:“事有輕重緩急,先取功名,事業(yè)成就,再整這些不遲。比如我,最近也做得曲,填得詞,練得劍,習得武。事業(yè)有成,生活得趣。輕歌曼舞,樹下西廂,人生得意醉幾回。”
門客討要曲詞一觀。賈璉掏出一冊子。
眾人看時,卻是一部整劇,分散記在紙上。自是賈璉從系統(tǒng)圖書館中抄的,意欲驚醒紅樓中人。劇名(桃花扇)。看到精彩之處,眾人叫好。狀元公真是好文采。賈璉謙虛,恭謹推辭。
俺曾見,金陵玉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見他起朱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這青樓碧瓦堆,俺曾睡那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鏡丟難掉,不信江山換稿??U一聲哀江南,悲聲唱到老。
賈寶玉:“璉二哥這是說道哪朝戲文,為何不曾聽聞。不是胡鄒,戲說逗人?!?p> 賈璉:“人生如戲,何必當真。佛曰三千世界,哪能一一歷盡,這桃花扇,飛來天外,住在心間?!?p> 賈寶玉:“果然是二哥胡謅的。排練好,與老祖宗解悶?!?p> 賈璉道聲好。說再寫一首詩與賈寶玉看。看好,賈寶玉大嘆賈璉才情俱佳,收起輕視心思。回去讀書。
詩曰:“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稿子和詩都被賈政收走,安排戲曲排練,商討書籍出版。隨著劇本排練,賈府都來討論桃花扇。
就連寶玉手下小丫鬟都知道兩句:“濺血點做桃花扇,比著枝頭分外鮮?!?p> 賈府的喧囂終究越過院墻,飛出賈府,飛向宮墻之內?;实勰弥一ㄉ葎”荆粗鴻嘧鱿?。賈璉這是閑的發(fā)霉了嗎?寫這一部劇,究竟何意?不如叫大臣們演著看,猜度其中意味。
于是,劇本傳抄數(shù)份。進入北靜王,忠順王,南安郡王,等府邸排演。先拋去是否映射朝政,這劇的才情還是滿滿的。先樂他一樂,再挑刺攻擊。南安郡王一系,特別注意討論該劇本。
南安郡王一邊推動劇本傳播,一邊召集文人墨客研究劇本的內涵,立意。里邊的反抗思想。很快京中人人傳閱桃花扇,街井談論李香君。迅速成為一股熱潮。賈政書籍的投入,更是把這個故事推向更遠。
南安郡王奏報皇帝,該劇寓意深刻,社會場景廣闊,人物關系復雜,揭示出南朝之興亡,然后系于一扇。有鼓動謀反之嫌,當查其書,縛其人,抄其家,滅其族。罄竹難書賈璉之企圖?;实垡詾檠赃^其實。
皇帝感嘆,賈璉果然大手筆。游戲之作,也見高深。一本劇本泛起如此大的風浪。密令大臣,翰林官員研究賈璉有無借古諷今,妄議朝政之舉。
翰林官員研究就細致了,逐段解讀,句句分析。分組討論后得出,:“我朝并非外族,與劇情設置不符,所以賈璉并無推翻朝廷之心,但是該劇確有反抗精神,對小民有鼓動作用。劇本不能對應前朝興亡,應該為賈璉杜撰?!?p> 皇帝:“外族來侵,難道不該抵抗,劇本立意本正,警醒世人。賈璉并無當殺之罪,且領軍追亡逐北,功高封王不過,令其閑置,已是打壓之意,因劇本而殺功臣,朝野物議,不可抵擋。明示其過,責令改之即可?!?p> 南安王一系不能把賈璉打入造反罪名中,很是失望。鼓動將賈璉外放,推到一個冷板凳上,在邊境度過余生?;实垡詾榭尚?,賈璉之行為,或許是久在家中,閑置過久,憂憤所致??梢酝夥胚吔?p> 慶王府中,賈元春在慶王府憂心忡忡,:“王爺,這可如何是好,賈府因書獲罪矣?!?p> 慶親王:“愛妃無須憂郁,賈家勞苦功高,不是普通人家,怎會因一書而獲罪?”
慶親王:“愛妃不知,近日桃花扇在京城大火,各處戲院爭相傳唱?!?p> :“高皇帝在九京不管亡家破鼎,那知他圣子神孫,反不如飄蓬斷梗。十七年憂國如病,呼不應天靈祖靈調。不來親兵救兵,白練無情送君王一命。傷心煞煤山私幸,獨殉了社稷蒼生,獨殉了社稷蒼生。”說著慶親王還唱上了。
賈元春:“王爺真是的!人家著急,王爺卻尋開心?!?p> 慶王爺:“王妃莫要著急,待本王一一道來。”
賈元春:“王爺請講。”
慶王爺:“賈璉這事可大可小,大可抄家,中可治罪,罰銀,小可嗎!”
賈元春:“小可怎么樣?”
慶親王:“小可,小可當個屁把他放了。”
賈元春:“那王爺就把他當個屁給放了。”
慶王爺:“可是王妃,那利是呢?”
賈元春:“利是,什么是利是?王爺真可是急死人。”
慶王爺:“利是是本王的跑腿費。”
賈元春:“王爺這是要賄賂啊。不是親戚嗎?”
慶王爺:“賈府之豪奢,富比王侯,宅邸富麗堂皇,本王王府比不過啊,田連阡陌,奴仆如云,你的嫁妝,良田十萬畝。本王要點利是,怎么了!”
賈元春:“得了,叫王爺?shù)胗浬狭?。王爺,你說得多少利是。”
慶王爺:“良田五萬畝。”
賈元春:“我記得賈府并無如此多田地。”
慶王爺:“王妃久不回家,是不知道,賈家自賈璉主事,年年開荒屯田,收攏流民,做得好大事業(yè),掙的好大家業(yè),賈璉可是富比陶朱公。生就一雙抓錢的手?!?p> 賈元春:“這么說賈家真能拿出五萬畝?!?p> 慶王爺:“真能。還只是京城周邊。讓他外甥出生也不送大禮,只給修修房子就行了。”
賈元春:“那王爺咱就回去要利是去。”
慶王爺:“對,回去要利是?!?p> 賈元春:“抱琴,你明兒回去,去找璉二爺,就如此,這般,向璉二爺要利是。咱小王爺還缺幾處莊子?!?p> 寶琴:“是,定將王爺,王妃的話給帶到。”
賈府,賈璉秦可卿坐著聽完抱琴的話語。賈璉:“抱琴,你可回去回復王爺,請他來賈府一行,有事商量。一定要來。”
賈璉約了賈政,賈赦,賈蕓,賈敬,一同商量王府索賄之事。
賈政一聽索要五萬畝,當場驚了。:“賈家何處去找五萬畝地。還有這幫忙說項一事何解?”
賈璉:“賈府還真有五萬畝地。豈止五萬畝,無十萬畝也有。王爺索要五萬畝地,不多。”
賈政愣了,賈府,不,應當是武安侯府有這么多地!出手一個十萬畝,再次出手一個五萬畝。地不值錢嗎?出手如此闊綽。
賈璉我要交給王爺?shù)奈迦f畝土地,就在天津。那兒沿海地方,鹽堿遍布。不用心經(jīng)營,根本不會有太多產出。如榮國府這邊經(jīng)營,是要年年報虧損的。也就是賈璉有耐鹽堿作物種子,還能盈利,放在這個時代其他人身上根本不會開發(fā)這些土地。
慶王爺來到賈府,榮國府開中門迎接進去。王爺見過史太君,賈政,王夫人,喝了茶,交談一番。慶王爺要賈璉陪同游覽大觀園。慶王爺一面同賈璉游覽,欣賞著美景,慶王爺?shù)剑骸斑@大觀園,氣象不凡,建筑成本恐怕不少吧?”
賈璉:“一百五六十萬兩。”
慶王爺:“花的不多,賈府承受的起?!?p> 賈璉:“大觀園占了三府后院,等于三府共一園。東西兩府建筑大致保留,只翻建了榮國府后面。不然五百萬兩也打不住?!?p> 慶王爺:“這樣也花的不多?!?p> 賈璉:“采用水泥,建筑周期大大縮減,材料支出也少了不少。你看到這屋子墻面都是青磚,實際里面用紅磚,燒制簡單,價格只是青磚一半不到。水泥凝固快,攪拌簡單,可以連續(xù)施工。工錢少了不少。建筑維護成本還下降了。”
慶王爺點點頭,記在心中。:“規(guī)模如何,維持這處莊園,年費幾何?”
賈璉:“這榮寧二府,多時上千人口?,F(xiàn)在寧府的人大多遠走它方。人口少了許多,可二府加上姻親也有五百多人。狀元府中各處商社在京人員有三百多人,還有學堂先生,門客等,幾十人,臨時來往人員,駐防軍卒百十人,都加成塊,也是一千人?!?p> 賈璉:“這園子占地五百多畝,三府下人居住在四周群房子,極其空曠,所植樹木并非單純觀賞,桃,杏,梨,棗,蘋果,櫻桃,山楂,柿子,葡萄多有種植,玫瑰,桂花也多開發(fā)利用。空地種菜,賈府蔬菜自給自足。湖中養(yǎng)魚,一切產出賣給廚房。一年省下銀錢,足夠園子開支。賈府所費,不過是主子的開支??v然沒有園子也要支出。”
慶王爺:“本來耗錢無數(shù)的大觀園,竟讓你變成盈虧平衡,也就你想的出,空地種菜,山坡種樹,臨水種藕,水中養(yǎng)魚?;始易杂袣馀?,卻不能如你所行?!?p> 賈璉:“王爺不妨因地制宜,王府之中,就是主子,也不見得人人手頭寬裕。多些經(jīng)營手段,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