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夫人通過玉釧母親嫂子大放謠言,不過賞與幾件簪環(huán),又吩咐丫鬟推波助瀾,起勢架秧子。寶玉也聽見了,玉釧兒賭氣投進,心中只覺好笑,只是怔呵呵的站著。寶釵進王夫人房中,商量一些事情。寶玉茫然不知何上一團思欲愁悶氣色,只會咳聲嘆氣。你那為何?只是此時為玉釧釧兒感到不值,好好的去尋死覓活。
寶玉欲說話,小廝來回:“忠順郡王府長吏來了?!辟Z寶玉心下疑惑,暗暗思忖道:“自己和忠順府無來往,為何打發(fā)人來?”忙接進廳上坐了獻茶。未及敘談,長史說道:“下官此來,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來,有一件事相求。如蒙相告下官感謝不盡?!辟Z寶玉陪笑問道:“不知有何見諭?!遍L史官冷笑道:“只用公子一句話就行。我們府里有一個做小旦的琪官,一向好好在府里,如今竟三五日不見回去,,因此各處訪察。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說,他與你甚厚。下尊府不比別家,可還望告知?!辟Z寶玉:“大人,學(xué)生今日居家,不曾外出,倒不知琪官下落”長吏說:“一個戲子原來也罷了,只是這琪官甚合王爺?shù)男?,諸事少不得此人。求寶玉將琪官找回。下官也免操勞求覓之苦。”語氣卻是咄咄逼人。
寶玉不知是如何應(yīng)對。自己與琪官相識卻是因了柳湘蓮在北靜王府結(jié)識。只是說:“我等草芥,實在不知此事”那長史官冷笑道:“公子也不必掩飾。或隱藏在家,或知其下落,早說了出來,我們也少受些辛苦,豈不念公子之德?”寶玉連說“恐是訛傳,也未見得?!蹦情L史官冷笑道:“若有據(jù)證,直接拿了就是,還需問你?既云不知此人,那紅汗巾子怎么到了公子腰里?”寶玉聽了這話,不覺轟去魂魄,目瞪口呆,心下自思:“這話他如何得知!如此機密事都知道了,大約別的瞞他不過,不如打發(fā)他去了,免的再說出別的事來?!眲傄f話,賈環(huán)闖了進來。:“這位大人,真是好笑,汗巾乃經(jīng)常使用之物,大人就憑一塊汗巾就斷定,琪官與寶玉相識?計算相識,又如何?值得大人到賈府來強索人口。琪官要是被通緝,鎖拿,王府找那順天府就是?!遍L史:“這位是?”:“賈環(huán)?!遍L吏正色的:“王爺連一個逃奴都捉拿不得?貴府還敢違抗?”賈環(huán):“你瞎了眼不成?府外敕建的牌匾還在,容得你在此放肆。信不信我叫下面拿了你,一路給王府送回去。”長吏:“你敢!真是好膽色。等著王爺怪罪吧?!辟Z環(huán):“一個過氣的王爺,嘚瑟什么!”長吏氣哄哄甩袖就走。
賈寶玉對賈環(huán)插嘴大是不快。:“老三,這里面有你什么事?”
賈環(huán)因說道:“你既然既知他的底細,也不敢說出。否則置北靜王于何地?琪官早已暴露,否則不必躲躲閃閃。王府只是找個因由把他拿了。方便刑訊逼供。你是被人做了筏子,還不知道。你今日說了,賈家里外不是人。沒有那個膽子,就不要外出,攛掇一些機密事情。”賈寶玉不知如何反對賈環(huán)。王夫人更是不明就里。:“環(huán)哥,你二哥正在會客。你闖進了就是失禮。你要給我說出厲害關(guān)系?!辟Z環(huán):“二哥參與了一件事關(guān)利害的大事。自己偏偏看不透。如今進退不得。又沒有主意,守不住底線。險些鑄成大錯?!蓖醴蛉耍骸澳愣疾豢厦髡f,我也不問。只是你二哥,要如何做?”賈環(huán):“二哥連姐姐與北靜王孰近孰遠都不知道?就不要出去與大姐姐招災(zāi)?!蓖醴蛉寺牭绞玛P(guān)元春,狠狠瞪了寶玉一眼。:“從今往后,給我在家閉門讀書?!?p> 琪官如今在東郊離城二十里有個什么紫檀堡,在那里置了幾畝田地幾間房舍。小心躲避忠順王府搜索。忠順王爺火氣沖天,:“賈寶玉小兒,怎敢拒絕我?”長吏:“寶玉是不敢。賈環(huán)卻有那個膽氣。事情不好辦了。從賈府無法取得突破。”
賈寶玉在府中惴惴不安。為了掩飾情緒,只好沉迷在閨閣之中。寶釵拉不下面子,寶玉就在怡紅院拉了麝月,秋雯,碧痕同床聯(lián)歡。賈府竟將寶玉的荒唐傳播出去。李紈,尤氏都鄙視之。這招自污之計,要么日后都抬不起頭,要么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直到有一日,北靜王使了一尼姑進府內(nèi),告訴寶玉,一切事情,北靜王已經(jīng)策劃妥當。寶玉無需擔心,不日就有結(jié)果。
賈寶玉心情平定,舉止也就正常。幾日的胡鬧,也有些疲累,心情郁結(jié),就冒著嚴寒出去消遣。剛一出門,身后跟上五十兵丁。寶玉不喜,:“真是掃興。你們跟著我作甚?!笔窒禄卮穑骸安皇切〉亩喙荛e事,三公子托了五嫂子,一定照顧好公子。如果出府,我們寸步不離?!睂氂駧蓑T馬向鐵檻寺方向。出了城,下人回報后面跟上三十多起兵。都是忠順王府的人。賈寶玉要原路返回。下人卻說:“原路返回,必然當頭撞上。不如領(lǐng)著他們兜個圈子,從北門回去。反正都是起兵,要不了多少時間?!辟Z寶玉:“如此甚好?!遍L吏大人被遛了一圈,心中很是惱火。
寶玉騎了一路馬,身體舒張開來,出了一身汗,心情很是愉悅?;馗?,賈環(huán)等在怡紅院。麝月正命丫鬟倒茶。一見寶玉回來,麝月忙打招呼。賈寶玉好心情收回幾分:“你在這里有什么事?”賈環(huán):“前幾日夫人放出風去,有些欠妥。污了自身,于事無補,敵人正在偷著樂呢!”賈寶玉:“你要怎樣?”賈環(huán):“覆水難收,只能稍加完善。給你的行為提供幾分合理性。擺脫大麻煩?!辟Z寶玉:“說一說。”:“今日,忠順王的小妾,出府去城北寺院燒香。我令人將你的一條汗巾塞到了她身上,這個娘們沒有發(fā)覺。然后派人放消息給忠順王,你今日出府與王府某人相會?!辟Z寶玉:“你如何能傳遞消息?”賈環(huán):“你身邊就有忠順王府的人?!辟Z寶玉驚怒:“打死這個奴才。”賈環(huán):“不急,大事辦妥,我再告訴你,究竟是誰。這幾日,還是我在府里,繼續(xù)伺候幾位小嫂子。說完,戲謔的笑了?!睂氂耵[了個面紅耳赤。
卻說忠順王爺接到信,原來并不相信。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今日府中可有出府去北面城外之人?”府內(nèi)管家回說:“府內(nèi)姨娘米芳云去城北燒香,一大早就走了。”現(xiàn)在正回府了。忠順王想起米姨娘床上放蕩的樣子,心里想到多日沒有去她那里了??人砸宦暎骸拔胰タ纯??!?p> 忠順王來到米氏房中,米氏正捂嘴要嘔吐。忠順王一怔扯了米氏一把。卻扯開衣服,掉出一根汗巾。忠順王愈發(fā)懷疑。盤查起米氏。米氏只說不知。忠順王招來郎中給米氏號脈,郎中查出米氏有孕。忠順王大為光火。下令監(jiān)禁米氏。都中起了一股流言,‘賈寶玉私通王府小妾,珠胎暗結(jié),被忠順王發(fā)現(xiàn),正派人堵賈寶玉,要給他一個好看’。本來事情可以慢慢查,只不過混淆視聽。誰知道米氏自己知道不會有好結(jié)果,也不想事情真的曝露,竟然自殺了。忠順王越發(fā)怒氣起來了。竟然直接向順天府遞了狀子,要捉拿賈寶玉到案。
寶玉找來賈環(huán):“這次倒好,弄巧成拙。惹來一身騷。門上已經(jīng)攔住順天府差役,想來還會再來。”賈環(huán):“怕他什么?有道是捉賊拿臟,捉奸拿雙。這順天府大可去的,點齊人馬,我與你一起去。功名在身,一不用跪,二不用打。跟他們磨嘴皮子,耗著就是?!?p> 果然,不一會。順天府又派衙役來催。賈寶玉,賈環(huán)帶了一百兵丁前往府衙大堂。順天知府竟然不露面,只是差人要收押賈寶玉。被賈環(huán)指揮兵丁將衙役打退。賈環(huán)抄起鼓槌敲響登聞鼓。順天知府不得不出來審案。順天府尹收了忠順王狀紙,受了忠順王威逼,不得不偏袒忠順王。拿話語嚇唬賈寶玉。順天府尹:“呔,大膽賈寶玉。竟敢勾引王府小妾。使之有了身孕,還不快快招來。”賈寶玉:“大人,我勾引王府小妾,是在何時,何地,發(fā)生?見證人是誰?”順天府尹:“大膽狂徒,不用邢,你是不會招,來人與我打他八十大板?!辟Z環(huán):“大人,這卻打不得。賈寶玉也是舉人功名。要打,你先革去賈寶玉舉人功名吧。”順天府尹:“你倒是提醒了我。我這就革去賈寶玉舉人功名。一個作奸犯科罪名是跑不了的?!辟Z環(huán):“大人,下一步,是不是革去我的爵位,還有進士身份?再下一步除了國公府爵位?”順天府尹:“來人,把不相干人員帶出去?!辟Z環(huán):“大人如此偏袒,你我金殿上見?!闭f完帶著賈寶玉向外走去。先前衙役被打一頓,不敢攔截。外面有兵丁等待,做不到強行收監(jiān)。順天府拿不出充分證據(jù)。雙方陷入對峙。最后,不了了之。
一出府門,又遇到忠順王府的士兵,圍著賈府眾人,要強行帶走賈寶玉。賈環(huán)指揮士兵結(jié)陣自守。忠順王長吏:“賈府的人聽著。你們侮辱我們王府太甚,留下賈寶玉,就放你們回去。不然,今天都躺在這里吧。”賈環(huán):“對面聽著,爺們也不是嚇大的。有本事,盡管使出來。你敢攻擊,我就敢去王府把你家王妃擄來,聽說你家王妃甚美。”眾人哄堂大笑。就在忠順王長吏要強行拿人的時候。崔志雄到了。帶領(lǐng)兵丁解除圍困。并護送賈家兄弟回府。崔志雄將前后經(jīng)過寫了奏本,捅到了朝堂。一時輿論嘩然,兩派人馬在朝上展開論戰(zhàn)。這就不是賈家兄弟現(xiàn)在能參與的。
回到府里,賈母說道:“教訓(xùn)子孫是光宗耀祖,你們倒好出去爭風吃醋,如今鬧出官司!”說著,不覺就滾下淚來。寶玉對賈母說:“老祖宗,這事情真與我無關(guān)。”
賈母:“既然與你無關(guān),就托人與忠順王府說個清楚。這算怎么哥事。”
賈環(huán)見賈母氣未全消,不敢多說,看看寶玉,再看看王夫人。示意了一下走了出來。王夫人一會回屋遣丫鬟請賈環(huán)去。寶釵,寶玉也都在這里。王夫人道:“那琪官的事,究竟是怎么會事?”賈環(huán):“想來,琪官從王府拿走重要東西?!蓖醴蛉耍骸安荒苓€回去嗎!”王夫人漫不經(jīng)心的問。賈環(huán):“多半是不能。還回去,琪官也是個死?!蓖醴蛉顺粤艘惑@。
賈環(huán):“這事情,賈府沾上邊。這輩子無法了結(jié)。只能轉(zhuǎn)移注意力,把自己從中摘出去?!?p> 王夫人半晌說出一句話:“寶玉這一生的前途,毀了?!?p> 賈環(huán):“不是外頭唆挑了誰來的,是他自己拱向前去?!睂氣O心中一陣凄苦。這就是金玉良緣?權(quán)利與金錢的結(jié)合?王夫人心底泛起一陣無力感。:“這么說,你二哥這輩子只能做一個紈绔。再也沒有做為?!辟Z環(huán):“二哥的性子,做不好一個紈绔。做不了一個對家族有益的紈绔。在外面抖不起那個范兒。演什么,什么不像?!?p> 王夫人幽怨的說:“那。你還把事情向這個方向引?!?p> 賈環(huán):“榮寧二府和忠順,南安一系積怨已深,不是一言二語就可以和解。從珠大哥身上留下的仇怨,我們賈府男兒遲早要討回來。忠順,南安二府也不會善罷甘休。不像老太太說的,上門求和就可以?!蓖醴蛉死聿怀鰝€頭緒。:“北靜王那里,又是怎么會事?”賈環(huán):“北靜王利用了寶玉。賈府被推向前臺。”
王夫人深深吸了口氣。:“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明白。你們父親也未必明白。我到現(xiàn)在才看清你二哥不肖,難當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