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賈璉處,天氣欲雪,開了宴席。四人邊吃邊談,寶珠瑞珠在下面張羅著布菜。秦可卿開口道:“別光顧著我們吃的疼快,給林姑娘和紫鵑送些過去。”瑞珠答應(yīng),撿了些羊肉。安排廚房再給送三個菜到黛玉房中。
李紈:“今天又是牛肉,又是羊肉,菜硬實(shí)不少。”寶珠:“大奶奶,外面還燉的魚。一會就上來?!庇仁希骸澳堑购?,我們今天有口福了?!鼻乜汕洌骸皟晌?,可要看歌舞,才能下飯?”李紈:“看什么歌舞?現(xiàn)在清心寡欲,人多鬧得謊。有好吃的,好喝的,快快拿上來?!?p> 秦可卿:“那就上菜吧?!毖诀唪~貫而入,把菜給上來。”
秦可卿:“民以食為天,合適的食物使身體達(dá)到一種和諧,或是使失衡的身體恢復(fù)平衡,從而有利于感情愉悅?!币粋€煮羊湯,里面加了三枝九葉草,還有枸杞。秦可卿:“來,先吃些羊肉,來碗湯。天氣寒冷,這湯去寒祛風(fēng)濕,強(qiáng)?!崩罴w:“還有這功效,那就來一點(diǎn)?!苯又质且坏黎坭綗蹼u。添加了一些肉桂的牛肉。李紈感覺口味有些獨(dú)特。
秦可卿:“這次我們從南面回來,也有不少地方物品,是在后面,慢慢運(yùn)回來?!庇仁希骸霸趺淳筒浑S著人一起回來?”秦可卿:“一來,這貨物走的慢,耽誤行程。人還要在路上慢慢的莫。二來嗎.一路上浩浩蕩蕩,還不知道我們國公貪了多少。”李紈:“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沒有回報(bào),誰去當(dāng)官?”秦可卿:“這回報(bào),可不一定是貪污受賄。貴州一地上交國庫才多少?可沒人能夠一把揣自己兜里?!庇仁希骸澳窃鯓荧@得的十萬雪花銀?”秦可卿:“當(dāng)然是壟斷經(jīng)營。和別人合伙也好,自己經(jīng)營也罷。逗比貪污來的多。貪污是來錢快,可腦袋也掉的快?!崩罴w點(diǎn)了一下頭,:“也是這個理,有了地位和身份,別人求著你,敬著你,有什么事情想著你。沒了這層身份,別人欺著你,壓著你,有什么事情多著你。你說長得俊,行霸了你,你說很富有,行,搶了你。”賈璉:“嫂子,今天怎么這么多感慨?!?p> 李紈白了賈璉一眼,:“世情,風(fēng)俗如此。也怪不得我多說。你離開京城的日子,我們不得不慢慢收縮些經(jīng)營,一些賺錢少的行當(dāng),求人多的行當(dāng),慢慢轉(zhuǎn)出去。”賈璉:“天下的錢賺不完,也不能都入了賈府的庫房。讓出去了也就讓出去了。沒有什么可以介懷的?!崩罴w:“我卻有幾分不甘心。原以為你回來后,要大展身手呢。賺點(diǎn)錢也好給賈蘭成家立業(yè)?!辟Z璉:“你放心好了。缺不了賈蘭的。”李紈沒好氣的說道:“說的好聽。缺不了賈蘭的。你怎么給?賈蘭是你侄子,不是你兒子。再說你看看,你現(xiàn)在多少兒子?將來還不打破頭?!鼻乜汕溧坂托Τ鰜怼#骸皝?。喝酒,喝酒。咱不吵架?!崩罴w緩和一下氣息,:“不是我不知足。你照顧我不少了。寶玉是正經(jīng)的小叔子,還不是掙這家財(cái)?shù)臍w屬。”
又一杯酒下肚,身上升起一股子暖意。賈璉開口說:“想必你也知道了,宮里的大姑娘,又捎信來要建筑宮殿。這賈家也剩不下多少?!崩罴w開口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已經(jīng)是皇家的人,怎么又來勒索娘家?”秦可卿:“皇家這樣獅子大開口,我們賈家也供不起。隨她去吧!”尤氏:“就是,這家還是你和大老爺說了算。可不能就這樣答應(yīng)?!辟Z璉:“來,再喝一杯,這黃酒不是白酒,多喝一點(diǎn)?!?p> 賈璉:“前日我去大觀園,從你窗下過,看到你正睡覺呢?!崩罴w:“又是胡說。去找我什么事情?你要去哪里,拐到我那里去?”賈璉輕笑一聲。:“大白天睡什么覺。有那閑暇,多做些事情?!崩罴w看向秦可卿。秦可卿笑道:“好姐姐,這也是我的意思。”又看了尤氏一眼:“這各地事情都要處理,我可忙的轉(zhuǎn)不開。你們兩位別閑著。我們各管一部分事務(wù),有事商量來?!崩罴w端著酒杯回想前日晝寢的事情。
李紈:“賈璉,稻香村本就偏僻。外面還有素云等丫鬟在。怎么就能夠到了我的窗前?說,你都看到什么?想做什么?素云這丫頭,也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了。”秦可卿看著李紈微微的汗,就開口說:“有些熱,把外面衣服托去吧。”寶珠,瑞珠上前,幫助三位奶奶脫去外衣,掛了起來。寶珠:“奶奶,這燒爐子的人見到天冷,就格外賣力。這房間里面都微微有些熱了?!鼻乜汕洌骸耙鋈ィ啻┮路?,別一冷一熱凍著。你們也不用候著,做下吃些喝些。”兩人應(yīng)了,在秦可卿身邊坐下,半個時(shí)辰,吃飽了,告聲罪退出去。賈璉四人卻酒憨身熱。
賈璉:“大嫂子,可還記的夢游太虛之事?!崩罴w,尤氏,秦可卿俱都一愣。李紈開口道:“當(dāng)然記得。說來這賈府也頗多些靈異。你可是又有所夢?”秦可卿一陣緊張。賈璉:“是啊。我在貴陽做夢做了主考。”李紈笑道:“你又胡說。你可是三元及第。想做主考了吧?”賈璉面色嚴(yán)肅道:“可是考的是城隍。這人還都是現(xiàn)在活著的人。”尤氏道:“還有這等事情?”賈璉道“這場劫難,不止一人,不止一家,不止一地,不止一國。”秦可卿憂郁的道:“這又是人,又是仙,又是鬼,神鬼莫測的,防不勝防,我們究竟該怎樣?要不就隨波逐流?!辟Z璉笑道:“你隨波逐流,就隨了她的意。該算計(jì)還的算計(jì),爭取一線生機(jī)?!?p> 李紈道:“賈璉,現(xiàn)在,你是這個家的主宰。嫂子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其余的,嫂子想不明白。天地鬼神的事情就更不明白,其實(shí)你就說了一件事,有人見不得賈家好,用腌臜手段對付賈家。我一個婦道人家,恪守封建禮法、與世無爭的寡婦,從來安分順時(shí),不肯卷入矛盾斗爭的旋渦。要是還不放過,可有天理?”秦可卿看李紈身子歪斜了一下,伸手扶了一把。
賈璉對李紈道。:“嫂子這幾年做了一樁大功德。自是能護(hù)著你善德善終?!崩罴w:“你就忽悠嫂子吧。嫂子整治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里來的功德?”賈璉:“李紈,你的住處起名稻香村。這幾年,實(shí)驗(yàn)新種稻米。培育出一種優(yōu)良品種,還發(fā)交各地官紳試種。都有不錯的效果?,F(xiàn)在我要給你正名,上奏皇帝,給予嘉獎?!崩罴w:“我一個婦道人家,圖什么功勞,又做不了官。不如你們誰領(lǐng)了這份皇恩?!辟Z璉:“別。我已經(jīng)封無可封。連賈環(huán)都有功不封了。給我們也只是錦上添花,沒有實(shí)質(zhì)改變。不如你自己領(lǐng)著,在這亂世,也是一層護(hù)身符?!?p> 秦可卿叫進(jìn)寶珠:“都用好了,安排人收拾一下。先把兩位奶奶扶到里面歇息一下?!睂氈椋骸笆?“秦可卿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大雪。:“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間停下來。外面的雪有多深。”寶珠:“奶奶,外面的雪已經(jīng)一尺多深?!鼻乜汕洌骸拔覀兊骄┑呢洿驮谶@兩天。也不知道會不會擱在路上?!睂氈椋骸艾F(xiàn)在雖然下雪,河流還沒有封凍。希望他們快些到達(dá)。”
秦可卿在外面和寶珠在外面說著話。賈璉思索李紈的事情。李紈,是榮國府長孫賈珠之妻。賈珠夭亡,幸存一子。李紈父名李守中,曾為國子監(jiān)祭酒,是賈璉和賈珠的恩師。要說李家在官員中沒有人脈,那是假的。但都不是身居高位之輩。賈家就是這些人眼中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F(xiàn)在李紈青春守寡,心如“槁木死灰”。有事情做也許會恢復(fù)了青春朝氣,詩社也好,大觀園也罷,只要愿意,賈璉都去支持。
天氣欲晚向黃昏,雪越下越大。秦可卿走回房間,想叫醒李紈和尤氏,差丫鬟送她們回去。一掀簾子,賈璉,尤氏,李紈睡在一張床上。賈璉懷里抱著李紈,尤氏從后面抱著賈璉。秦可卿一遲疑,拉過被子給三人蓋上。走向外面,:“丫頭們,也吃飽喝足了。都回去吧,今天沒事早點(diǎn)歇著。瑞珠,去看一下兩位小少爺,安置好了,也去歇息?!北娙祟I(lǐng)命而去。各自回到自己房間。
寶珠跟著秦可卿進(jìn)入里面。秦可卿:“幫我給老爺寬衣。終究是武將,身體看著文雅,可是一身肉結(jié)實(shí),死沉死沉的?!睂氈椋骸澳棠蹋馊硕颊f國公爺長得好看,身體好,你還嫌棄上了。”秦可卿:“你個死丫頭,看上了就出手。別只說羨慕?!睂氈椋骸澳棠蹋髯泳褪侵髯?,奴婢就是奴婢。中間有條鴻溝不可以逾越。誰越過了那條線,就要自己檢討一下。”秦可卿:“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就是到賈家來做工。其余的事情你不做。這是你的人格?!睂氈椋骸霸趺?,主子生氣了?”秦可卿:“我生什么氣?事情很簡單,你愿意,我愿意,他愿意,這事情就成了?!?p> 寶珠和秦可卿扶著,給三人寬衣解帶。然后寶珠也去了外間。武安公府的下人還是很盡職的。這一夜?fàn)t火燒的很旺。各個房間溫暖如春。冬夜十分漫長,不懂天明,都醒了過來。李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花前月下,相偎相依,執(zhí)手相牽,共效于飛。賈珠,從外面又回來了。身邊還有兩個女人。是誰?素云?還有誰?哦,還有那個狐貍精。她害死了賈珠。等等,賈珠死了。賈珠死了,身邊男人是誰?李紈的心抖動了一下。自己小心睜開眼睛。不是夢,自己身邊的是賈璉。自己在賈璉與秦可卿的房間里。看向身邊,秦可卿,賈璉,里邊是尤氏。本來一張寬大的床,但是四個人就顯得擁擠。
李紈一動,都先后醒來。李紈與秦可卿兩眼相對。李紈感覺身后的人把自己向后一拉,一雙大手不安分起來。李紈頓時(shí)有些羞,有些怒。開口道:“賈璉,放手?!北娙似鹕?,穿衣。
然后坐在桌邊,李紈開口道。:“秦氏,賈璉。咱們?nèi)蘸笤趺聪嗵帲烤烤故墙心愕苊??還是叫你姐姐?”秦可卿:“嫂子。以前又不是沒有過。不要生氣。”李紈生氣道:“以前是意外?,F(xiàn)在就是蓄謀。既然認(rèn)我是嫂子。就要守規(guī)矩。認(rèn)我是妹妹就納我入門。我改口叫你姐姐。這也沒有什么?!?p> 尤氏在旁邊靜坐。開口對李紈說:“也不要生氣了。你要是揭開,榮國府還不翻了天。你可以嫁,他可以娶??墒浅脊魠s無法避免。大房,二房怒目而對也不可避免。賈蘭還要科舉。別要人說瞎話。”李紈:“那好。我也不求有那一天了。從今往后,賈璉就把你的咸豬蹄拿開?!辟Z璉訕訕笑道:“好,再也不敢冒犯師姐?!崩罴w看了賈璉一眼,害羞說道:“是我沒有這個命。當(dāng)年,你和賈珠一塊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挑中的是他不是你。要是當(dāng)初就跟了你,也不用天天煎熬著了?!?p> 尤氏見李紈放下,松了一口氣。對賈璉說:“你不用對我說什么。只要別鬧出人命,就隨你便了。倒是你該考慮一下把二姐接進(jìn)來?!鼻乜汕溟_口補(bǔ)充道:“不止二姐,還有三姐?,F(xiàn)在正好你身邊伺候的人少。早早納了,有個孩子,也好安了她們的心?!辟Z璉:“要不,一個一個,慢慢來?!鼻乜汕洌骸澳且裁磿r(shí)候?納妾,沒有那么多講究。就是林姑娘那里,她可是冊封的縣主,你要給予充分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