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身邊缺人手,我來替她選幾個可心人,好不好母親,”端慧道。
“你跟著我也學了好幾年的管家了,你來辦我自然放心。”
“大嫂聽說端寧丟了,我趕緊來看看,真是萬幸找到了?!?p> 蔣寒星急哄哄的一進屋,就看見流香懷里抱著個,玉雪可愛的女娃娃。
“弟妹來了,快坐?!?p> 門外走進一位二十多歲,身穿藕荷色衣裙,綠色繡荷花繡鞋,梳著墮馬髻的女子,頭上戴著一副綠松石滴珠頭面,兩耳間也掛著一對銀蓮綠松石耳環(huán),雖打扮的精致,但容色卻也只是平平罷了。
蔣寒星從流香懷里接過端寧,嘴里說著,“端寧今日怎么這般調(diào)皮,自己就跑出去玩了,真是膽大,來嬸嬸抱抱,今天有沒有被嚇到呀!”
沒有,只是累到本寶寶也餓到本寶寶了,我心道。
幾人坐在耳房里吃茶說話,吃完一盞茶的功夫,蘇若道:“弟妹你們先坐,我去換身衣裳,待會兒也好去給母親請安?!?p> “大嫂去吧!”
當小孩子,也有當小孩子的好處,時刻都有人給我當人力轎子,一刻也不用我自己走路。
果真那句話是對的,凡事都有兩面性,有一面好的,就有一面不好的,只看你怎么想,怎么接受它了。
至少現(xiàn)在看來,我暫時沒什么不滿意的,除了不會說話這點。
蘇若換了身緋色繡牡丹花的衣裙,梳了個驚鴻髻,中間帶了一頂紅寶石發(fā)冠,滴珠流蘇,垂在眉間,雪潤白皙的手腕間帶著一只羊脂玉手鐲,一只金絲花藝手鐲。
本就是絕色佳人,再這么精心打扮一番,一出來簡直讓滿室生輝這個詞,現(xiàn)場演繹了出來。
蔣寒星,看著自家大嫂的絕世姿容,不禁感慨,這樣的容貌,這樣的家世,當年議親之時,蘇相是怎么看上當年僅僅只是忠武校尉的大哥的。
難道蘇相竟能未卜先知,看出了大哥日后,必有一番作為,十年間已升到四品鎮(zhèn)國將軍之位。
這次剿匪要再成功,又要加官進爵了,真是令人好生羨慕,不像我家那位,整日里東游西蕩,不見人影。
蘇若自己打扮好了,也不忘檢視三個女兒的衣著,看都差不多了,才道:“弟妹走吧!去給母親請安?!?p> 蔣寒星扶著大嫂的手,走出房門,“大嫂有沒有著人去告訴母親,端寧午間不見了的事?!?p> “沒有,我怕擾了母親,不讓下人們說呢!”
“也是。”
幾人一起踏入松竹院,這院子富貴奢華,占地頗廣,走了好一陣,才來到正堂,進入內(nèi)室,天雖未全黑,里面已經(jīng)明燭高照了。
正堂中間擺著一個半人高的瑞鳥香爐,白色的細煙,從里面緩緩飄出上升,鉆進每個人的鼻腔里。
“給母親請安,”幾人行了個全蹲禮道。
“給祖母請安,祖母萬安?!?p> 我看每個人都是左腿向后右腿向前,手搭在右腿上,蹲下,上身打直給堂前的老夫人行禮,我看大家怎么做,也就跟著怎么做。
正堂內(nèi)室中間的黃花梨交椅上,端坐著一位,身穿深藍色,繡滿福字衣裳的老夫人,頭發(fā)半百,梳著低髻。
“起來吧!都坐?!?p> 幾人坐定以后,丫頭們上了熱茶,擺在每兩把椅子中間的方形桌子上。
茶盞中飄散起來的熱氣,快要消失時,一道酈聲響起,“我來遲了,母親大嫂二嫂別怪罪。”
語畢,門外進來一位身穿胭脂色衣裙,綠色繡鞋的女子。
只見她梳了一個上窄下寬的歪髻,上面插著兩朵鮮嫩的花朵,其余地方插滿了珠翠,耳上一對指甲殼大小的珍珠耳環(huán),雪白的臉上,含著兩團粉色,甚是動人。
她雖相貌不錯,但我看著她這身打扮,反倒想起了,影視劇里那些青樓女子,似乎都很喜歡這樣花枝招展打扮自己,不比蘇若華貴,也不比蔣寒星端雅。
算了,我不該以貌取人的,人家喜歡梳什么頭就梳什么頭,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
蔣寒星道:“三弟妹來遲了,是忙什么去了呢!”
蘇若也問道:“怎么不見端柔?!?p> 揚琴頓了頓道:“端柔著了風寒,我在小廚房里,親自為她熬藥,所以來晚了。”
“那可好些了,”屋里頭的女人,紛紛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多謝大嫂二嫂關心。”
“端寧過來祖母看看?!?p> 我緩緩走了過去,她將我抱在腿上,掂了掂道:“又重了些,端寧快叫祖母。”
我看著老人家殷切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卻還是發(fā)不出聲來,一屋子的人,都在期待著三小姐說話,哪怕口齒不清的一兩個字呢!也是好的。
謝氏失望地看著大媳婦道:“也該再找醫(yī)者來看看,都三歲多了,還不說話?!?p> “都看過許多了,只說沒什么問題,到了年紀自然說話的,”蘇若還有一句不便說出來,頻繁請醫(yī)者來看,只怕更會將此事傳揚擴大,如今已有不少西京貴婦,拐彎抹角地向自己打聽此事了。
謝氏喝了口溫溫的茶水,才道:“我聽說端寧丟了半日,有這回事嗎?”
“我怕母親知道了煩憂,所以讓下人們不許驚動您呢!”
“孝心是好的,可我看都是因著,這孩子不會說話,下人們才敢輕待,你要上心這事,知道嗎?”
“媳婦知道了?!?p> 蘇若麗容上平添幾分煩憂,別說婆母這里了,就算夫君那里,寫來家書,也常要問及小女兒是否開口說話一事,極為關切。
父親,母親,一年前倒是常常勸解自己,不用過于擔憂,有的孩子,天生語遲,還有那五六歲才開口說話的。
只是到底是自己家的孩子,如今三歲多了還不說話,母親,父親也漸漸著急起來,甚至請了御醫(yī)來診治,端寧卻依舊一字不吐,實在愁人。
不知為何,我的頭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好像有人用小錘子在一下下敲擊里面似的。
我扶著腦袋,痛苦地閉上眼睛的樣子,被一屋子女人看在眼里,原主母親最為著急,奔過來捏著我的手腕道:“端寧你怎么了,可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