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勞務外包
宋昭昭無語,她剛鎖上門,爬上床,鞋都脫了,這人還真會掐點。
宋昭昭指使沈浩去開門,她依舊端坐在床上織毛衣。
不一會,沈浩帶著宋小翠進了屋。
“昭昭,你干嘛呢?”宋小翠有些局促的坐在床邊。
“織毛衣呢,可是我怎么織都織不好,織了半天,一個袖頭都沒織好!”宋昭昭有些氣惱,狠狠的將毛線一摔,發(fā)起小脾氣了,“你找我干啥???”
宋小翠搓搓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這不天快冷了嗎?該做冬衣了,想借你家的縫紉機用一用,不白用,要不我?guī)湍憧椕掳桑沂炙囘€行。”
生產(chǎn)隊里分了棉花,眼看天氣進了十月,逐漸轉(zhuǎn)涼,大家也都計劃著用棉花做御寒的衣物。做衣服是個大工程,一針一線的縫還是特別慢的,有縫紉機就不一樣了,噠噠噠噠,一會就車好了一天的活,別提多省事了。
宋昭昭微微挑眉,宋小翠出了名的心靈手巧,原主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這一點還是知道的。
于是她也不客氣,天知道織毛衣多么搓磨人,她有點要崩潰了好不。
“行啊,這可是你說的,我不白占你便宜,我前幾天買了一罐麥乳精,你拿回去給孩子喝吧?!闭f著,宋昭昭打開大箱子,從里面翻出一罐麥乳精。
麥乳精她在供銷社見過,一罐就要三塊多,銷售員說麥乳精可好了,特別有營養(yǎng),還甜,是補身體的,小孩吃最好了!可是小龍溝里的人沒人舍得買,除了有些孩子生下來,母親沒有奶,沒辦法就買點麥乳精混著面糊糊給孩子吃。
“不要不要,這太貴重了?!彼涡〈鋽[著手推辭。
沈鋼鐵和沈星月在一邊看的是痛心疾首,明明后娘說那是留給他們喝的,只要他們乖乖聽話,怎么要給別人了?嗚嗚嗚,不要??!
宋昭昭卻是態(tài)度強硬,不由分說的將麥乳精塞到宋小翠懷里,板著臉佯裝生氣,“叫你拿著你就拿著!別以為是白拿的,我家這四個孩子的毛衣都歸你了,你可別犯傻了,你什么都不要,回家還要耽誤時間給我織毛衣,你那婆婆能放過你?還有你那孩子那么瘦,不吃點好的怎么長肉?”
說到孩子,宋小翠有些猶豫了,不過倒不是她家孩子受苦,村里的孩子都瘦,這也成了正常現(xiàn)象了,不過,能把孩子喂胖點,是個母親就不會拒絕。
撕巴了幾個回合,宋小翠敗下陣來終于愿意收下那罐麥乳精。
“你啥時候用縫紉機就拉走就行?!彼握颜汛蟠筮诌值恼f。
“那怎么行,這么貴重的東西搬來搬去的磕壞了怎么辦?我就帶著衣服來你家用就行了?!彼涡〈渥杂X,縫紉機磕壞了,她家可賠不起,自己也不能對不起宋昭昭的一片好心,她不怕爬來跑去的麻煩。
宋昭昭略微想了想,道:“也行,不過你啥時候來得跟我提前說一聲,有時候我不在家?!?p> 宋昭昭是出了名的好趕集,好去買東西,宋小翠也見怪不怪了,說自己明天晚飯后來。
送走了宋小翠,宋昭昭將毛線們都扔到一個竹籃子里,一身輕松,織毛衣太折磨人了,錯一點都不行,終于把這個麻煩扔出去了。
重新爬回床上,只見沈星月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圓眼,腮幫子鼓鼓的,一臉幽怨的看著她。
“你咋了?”宋昭昭不明所以。
“我的,媽媽說給月兒吃的,沒有啦!”說著,小家伙越來越委屈,嚴重蓄滿了淚水。
宋昭昭扶額,就為了這?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
“明天我再給你買?!彼握颜褵o奈,從回收頁面取出那三顆小白兔奶糖,剝掉糖衣,塞進小家伙嘴里一顆,“給你奶糖吃,不要再鬧了?!?p> 嘴巴里甜甜的,香香的,沈星月帶著霧氣的眼睛閃閃發(fā)亮,很快就沉浸在奶糖的甜蜜之中。
還有兩顆,宋昭昭把它分給了沈瀚和沈鋼鐵,心里忍不住吐槽,沈紅霞明明知道她家里有四個孩子,偏偏就給三顆糖,怎么分?
于是宋昭昭又買了一顆草莓味的棒棒糖,剝了糖衣遞給沈浩。
沈浩一愣,他還以為沒有自己的份,本來有些失望,但覺得自己是哥哥,不應該和弟弟妹妹們計較,不就是一塊奶糖嗎?他有不是沒吃過,可看著弟弟妹妹吃糖時幸福的表情,心里卻有些莫名的難過。
知道后娘也給了他一個更大的糖,他的心情才從難過轉(zhuǎn)為一絲絲小雀躍。
可惡,他怎么這么容易被收買?不就是一顆糖嗎?有什么大不了,一點都不好吃!不就是酸酸甜甜還帶點草莓味嗎?不就是比他吃過的所有糖都好吃嗎?他才不稀罕。
現(xiàn)實中,沈浩繃著臉,嘴里含著棒棒糖,眼角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享受。
宋昭昭沒有感覺到沈浩細微的感情變化,此刻她正百無聊賴的逛著商城,她好像玩手機??!
次日一早,宋昭昭早早的起床,今天是擺攤賺錢的日子,她得燥起來,昨天答應了月兒給她買麥乳精的。
還是熟悉的地方,還是熟悉的攤位,只是那擺放在精美飾品中間,還突兀的加了一張寫著“收煤,一百塊起,一塊5分”的紙條。
蜂窩煤的市場價是3.5分錢一個,她出5分,應該不難收。
一百塊煤就是3塊5,買給他就是5塊,中間有1塊5的差價,就當是補煤票的錢,除去煤票的錢,還是有點賺的。
沒辦法,她也想去煤廠買它個一兩噸,但煤是定量供應的,需要戶口本,購煤證,煤票,麻煩得很,而農(nóng)村幾乎就不提供煤。
她一出攤就圍上了大量的女人,有一大部分是上一次沒買到,這次拉著好朋友一起來買的。
一個穿著時尚的女人拿起一串珍珠項鏈,眼睛都在發(fā)光:“你這項鏈多少錢?”
宋昭昭瞇著眼打量了女人一眼,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新的,頭發(fā)燙成卷,腳上一雙小高跟紅皮鞋,手腕上戴著一支細表。這年頭能戴手表的都是有錢人,不用說這女人一定是個富婆,見女人大約18,9歲,長的美麗,也正是愛美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