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的不敢!”
劉大怎么也沒有想到,周福拿了錢,現(xiàn)在還是一臉的不領(lǐng)情,只得悻悻地退回了他原來的座位。
這個時候,杜韻娘才一臉奇怪的看著岳風(fēng)道:“十九郎,你和那周管事認識?”
“不認識……”岳風(fēng)也是一臉納悶的搖了搖頭。
“那他為何要對劉大說那句話?”杜韻娘喃喃自語道。
“我還以為他是因為韻娘才這樣警告劉大的!”岳風(fēng)兀自把話接了過去。
“我要是有這樣的本事,那就好了……”
杜韻娘眉頭深皺,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可以想象,劉大的報復(fù),不久就會到來。
而且,他報復(fù)的方式,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要錢,更有可能是她無法承受的毀壞茶樓!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然而如今她連明槍都有可能躲不過去,至于未知的暗箭,就更不消說了。
因此,盡管茶樓里面生意紅火,她卻絲毫高興不起來了。
岳風(fēng)在一旁看到杜韻娘臉上的神色,心里也泛起了愁。
畢竟在桶里刻字的主意是他想的,如今擺在眼前的禍患,也可以說是他召來的。
之前他信誓旦旦的說一切有他在,但是現(xiàn)在,他卻顯得那么的無力!
面對明擺著的問題,他也無法去解決。
這一瞬間,他忽然感到莫名的窩囊!
他“有病亂投醫(yī)”般的在腦海里瘋狂假設(shè)劉大可能選擇的報復(fù)方式,然后給出他能夠做到的解決辦法。
可是設(shè)想了很多,最終都被他一一否定!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他只是一個無親無故的“殘廢”!
他的力量實在有限,就算想到一切的情況,他也無法有效的阻止劉大。
他想到唯一可以從源頭阻止劉大的辦法,就是讓剛剛找劉大拿錢的周福幫他。
可是無緣無故,他們怎么可能會多管閑事!
“這世上沒有人一開始就是朋友的!”
想著想著,他的腦海里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是??!不試一試,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他暗道一句,然后轉(zhuǎn)身對平安道:“平安,給那個桌子上六碗刨冰!”
說罷,不待平安回答,他就走出了柜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向周福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茶樓門口忽然走進來一個頭發(fā)花白的精壯老人,在一個壯漢的指示下,來到周福的面前。
那人正是方忠。
周福一見方忠,立馬恭恭敬敬的站了起來,激動的道:“方管家,你可算來了,你不知道我看……”
方忠一見周福在那里坐著,心里頓時火大,不待他說完,厲聲吼道:“周福,我看你是越來越膽大了,竟敢指使起我來了!今天你要是沒個讓人信服的理由,誤了我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岳風(fēng)站的位置,正好把方忠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他頓感尷尬無比,是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岳公子,刨冰已經(jīng)備好了,還送不送去?”
這時平安夜端著一個托盤,出現(xiàn)在了岳風(fēng)的身旁。
“呃……自然要送!”
岳風(fēng)心頭暗思片刻,還是繼續(xù)邁出了腳步。
他來到周福所在的桌前,微笑著拱手道:“方才多謝解圍,幾碗刨冰,不成敬意,還望諸位笑納!”
周福見狀,立馬臉上堆滿笑容道:“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
他似乎一點也不怕背對著岳風(fēng)的方忠怪罪!直接把方忠晾在了一旁!
方忠見狀,立馬一臉怒氣的轉(zhuǎn)過身,脫口吼道:“你是個什么……”
“東西”二字,已經(jīng)到了嘴邊,但方忠卻不知怎么回事,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他臉色忽然大變,滿眼驚奇地不住盯著岳風(fēng)的臉上下審視,像是岳風(fēng)的臉上有什么奇怪的胎記!
被看了好一陣,岳風(fēng)心里不由得別扭得很,他十分尷尬道:“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方忠被這一問,忽然驚醒了過來,發(fā)覺了自己的失態(tài)。
他轉(zhuǎn)過頭,一臉怨氣的瞥了一眼周福,然后上前一步,忽然抱住岳風(fēng),激動道:“公子……我們找得你好苦?。±吓€以為……還以為……”
“公子”二字一出口,方忠的眼眶就不自主的紅了起來!
一行行眼淚,劃過臉頰,沾濕衣襟。
他的聲音,也頓時嗚咽了起來。
只有那一雙手,還緊緊的抱著岳風(fēng),一點也沒有松動的跡象。
“我靠!這是什么情況?”
“他這是認錯人了吧!”
“難道他們也把我認成了那姓裴的人?”
岳風(fēng)忽然想到了當(dāng)日李大夫說得話,對方忠的這個舉動,稍稍不那么驚奇了。
他輕輕掙扎道:“那個……客官,你可能是認錯人了!”
方忠的耳朵正好離岳風(fēng)的嘴巴很近,岳風(fēng)的話,他聽得十分清楚。
只見他一臉猶豫的輕輕松開岳風(fēng),然后再仔細的看了看岳風(fēng)的臉。
然后他肯定道:“公子就不要和老奴開玩笑了!雖然七年過去了,但是公子的樣貌,老奴還是記得一清二楚,絕不會看錯的!”
岳風(fēng)連忙解釋道:“可是我真的不是……”
他雖然穿越了時空,但是記憶卻沒有缺失。
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怎么可能是大唐的公子!
“公子若是心里還在責(zé)怪相爺,老奴可要說兩句公道話了!”
方忠看了看岳風(fēng),義正辭嚴道:“當(dāng)年相爺逼公子與崔家小娘子成婚,也是為了公子的未來前程,公子卻不解苦心,負氣出走!”
“七年時間里,相爺多少次深夜哀嘆,悔傷不已!夫人更是和相爺大吵一架,一夜白了頭,住進了佛堂,從此與青燈古佛相伴!”
“公子只顧自己在外逍遙,可曾想過家中雙親過的是什么日子!”
說到這里,方忠望著一臉驚訝的岳風(fēng)道:“如今也是天可憐見,公子再現(xiàn)洛陽,相爺和夫人心中牽掛總算有了著落!”
“還請公子與老奴一起回府,向相爺、夫人賠個禮,道個歉,以后的事,還不是由著公子要怎樣就怎樣!”
“呃……你說的這些,雖然讓人動容,但是你真的認錯人了!”岳風(fēng)一臉尷尬道。
此言一出,方忠臉色頓時一變,他正色道:“公子果真不愿與老奴回府?”
“不是不愿,是不能!我是誰我自己很清楚,我怎么能冒認他人呢!”岳風(fēng)正色道。
方忠聞言,眉頭一皺道:“那老奴只好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