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雪原上,不遠處是漆黑的森林。
呼嘯的風雪中,一小隊黑袍騎士,小心翼翼地護送著一輛裝飾有貴族家紋的馬車。
這群人看起來很是警惕地打量著前方這片白茫茫的雪地,雪地上連一只在帕亞平原上最常見的野兔也看不見。
他們依舊前進得十分的緩慢,似乎前方有什么潛伏的怪物在等著他們。
寒風呼嘯,大片的雪花飄落,讓這群人的前進步伐越發(fā)地艱難。
“風雪越來越大了!”
一位罩著面甲的黑袍騎士抬手,示意行進中的隊伍停下。
“今晚準備在前方的黑森林中扎營!”
“避開即將到來的暴風雪!”
“戈里爵士,雪萊少爺又發(fā)起了高燒!您快點拿個主意吧!”
“我知道了!先用冰雪給雪萊少爺降溫!”
“到了前方的黑森林,再給少爺洗熱水澡!”
“大家再加把勁,我們在前方的黑森林里面休息!”
這位年老的騎士發(fā)出話來,行進的隊伍中頓時響起了細微的歡呼聲。
夜晚降臨,漫天的暴風雪在雪原上肆意地摧毀著敢阻攔它的一切存在。
可惜這大片的黑森林,卻不為所動的阻攔了暴風雪的前進腳步!
有微亮的火光在黑森林里面燃起,這是一處簡陋的人類營地。
營地的最中心位置,厚實的帳篷里,彌漫著大量的白色水霧。
白色的大木桶中,一位面色通紅的少年,有些神智不清地小聲呢喃著。
他的身邊是兩個腰圍粗大的女仆,她們不停地往少年的身上澆熱水。
突然帳篷露開一角,一位身材高大的騎士走了進來。
戈爵士摘下自己的頭盔,露出一張滄桑的臉來,他擺手讓里面的女仆出去。
“雪萊少爺!您感覺好些了嗎?”
戈里有些關心地開口道。
“我,我感覺自己要死了!騎士!”
“我聽到了種子發(fā)芽的聲音!”
“嘶!嘶!嘶!”
戈里爵士連忙小心地上前,伸出一只粗大的手按在雪萊的肩膀上。
一股熾熱的氣息,從戈里爵士的身上彌漫,流轉在大木桶中的雪萊身上。
“您別這樣說!一切都會過去的!雪萊少爺!您會好起來的!”
“現在您感覺好些了嗎?”
戈里輕聲地開口,安慰著看起來有些虛弱的雪萊。
“唔!是好受些了,謝謝你,騎士!”
“我依舊還是可以聽到種子發(fā)芽的聲音!”
“你聽到了嗎?我的騎士!”
雪萊氣喘吁吁地半睜著眼,看著半跪在地面的戈里道。
戈里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開口道“雪萊少爺,現在可是寒冷的北地冬境!”
“我想您要是想看到美麗的花朵,我們還得快點趕到密特拉城呢!”
“在這被大雪覆蓋的黑森林,是沒有任何種子可以發(fā)芽的,我的少爺!”
“或許你說的對,我的騎士!”
“我現在想好好地睡一覺!”
“如您所愿,我的少爺!”
戈里面色陰沉地小心退出已經入睡的雪萊帳篷,轉身進入了不遠處的自己帳篷里。
噼里啪啦的木柴在燃燒,黑森林里的木頭富含油脂,燃燒后散發(fā)著明亮的火光。
戈里坐在木頭搭起來的床上,他看著面前有些畏縮的年輕男人。
“拉文學士,雪萊少爺的病情怎么會突然加重!”
“我想你需要給我個解釋!”
“尊敬的爵士,我想為自己的疏忽道歉!”
“我希望可以彌補自己的過失!”
“我可以提供一份珍貴的藥劑,來治療雪萊少爺的病情!”
這個叫拉文的男人,露出有些討好的笑容,他立刻從口袋中拿出一瓶藥劑來。
“藥劑?”
“你是一位藥劑師?”
“你隱瞞了自己的經歷?”
戈里爵士看起來有些惱火,冷聲開口道。
“不,不不,爵士,我的藥劑來自我曾經的老師,這是他對我分別時的饋贈!”
“我也曾經說過,我曾就讀于安格爾的靜謐小屋,這一切都是可以查到的信息!”
戈里哼了一聲不再追究,他開口道“拉文學士,我想你要明白,我們現在是一伙的!”
“是!您說的對!我們現在是一伙的!”
“一切都是為了雪萊少爺!”
...
等到拉文離去,戈里打開藥劑瓶,倒出一點藥劑,再仔細的聞了聞,并沒有發(fā)現什么問題。
在拉文學士離去之前,戈里就讓他服用了些這瓶藥劑,看起來一切正常。
不一會兒,一位黑衣騎士悄悄地走了進來,他小聲道“拉文學士看起來,沒有什么異常,他從這里離開就立刻回到自己的帳篷里面了!”
“我知道了,你仔細的盯著他!”
“我總覺得這一路上的平靜,太過異常了!”
“克爾特少爺的人,絕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我們的!”
戈里爵士看著手下消失在黑暗中,他的面色看起來有些憂慮。
不過一會兒,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臉色才好看些!
在另一邊,拉文學士回到自己的帳篷后,面色突然變得有些興奮起來。
他從包裹里摸出一小截綠色蠟燭,小心地點燃,這根燃燒著綠色火焰的蠟燭快速融化,一縷灰白的煙霧浮現在帳篷里。
拉文學士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快速地說了些什么,這團灰白色的煙霧就從帳篷里溜走了,如同一條滑膩的小蛇,看起來十分地隱蔽。
夜色越發(fā)深沉,雪萊的帳篷中,一片漆黑的空間中,一顆晶瑩的種子上布滿了裂痕。
咔嚓一聲!這顆種子裂開了!
林幽也就是雪萊,從昏睡中睜開眼,打量著帳篷中的裝飾,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疲憊。
現在的他如同一張純潔的白紙,一切的瘋狂和雜亂的記憶都已經離他而去。
在這個世界,他就是雪萊芬爾德,下一任的帕亞領大公,密特拉城的繼承者。
當然在此之前,他要順利的抵達密特拉城,在他沒有正式在密特拉宮登基加冕前,一切都還是充滿變數的!
這也是北大陸上司空見慣的貴族權利斗爭,看起來十分地血腥與殘酷,這背后的陰謀與狠毒往往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