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江山許你10
月靈把人帶到了涼亭。
慕昕正在烹茶。
林項辰迫不及待地要邀功,“慕姑娘,母妃準備舉辦一場賞花宴,到時會把我父王珍藏已久的山河十三圖拿出來供大家賞析,不知道慕姑娘可有雅興?”
慕昕顯得很驚喜,“可是國士孟林翰的山河十三圖?”
林項辰急急點頭,“正是。”
慕昕面上有掩藏不住的欣喜,只是欣喜過后有些小心地問道:“不知賞花宴定在了何日?”
“實不相瞞,我已經答應了爺爺,明日起會閉關研究一個方子……”
“不打緊不打緊?!绷猪棾桨蛋档靡猓幌氲弥苋?,“前兩日聽月靈說起你的喜好,這機會是我專門為你求來的,自然要挑個你有空的日子了?!?p> 果不其然,慕昕甚是感動,兩頰甚至泛起了紅暈,雙眸泛著盈盈水光望著林項辰,把林項辰看得暈乎乎的,恨不得醉在這一雙秋水明眸里。
慕昕為林項辰倒了一杯茶,“多謝世子?!?p> “不知,寐月十一可好?”
許是因為日子有些遠,慕昕說得很不好意思。
但林項辰一點都不覺得有任何不妥,“就定在那日,回頭我便把帖子送來?!?p> 慕昕淺淺一笑,“明日起無法接待世子,世子托下人送來交給月靈便是?!?p> 林項辰直勾勾地看著慕昕的笑容,覺得不管慕昕說什么,他都恨不得立馬答應下來。
荀晏站在假山后,看著涼亭里相聊甚歡的兩人,心里酸楚的泡泡咕咚咕咚地往上涌。
雖然他猜測慕昕是在利用林項辰,可這含嬌細語的模樣對著別人,還是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真的恨不得,讓慕昕的眼里心里從此往后只容得下自己一人。
涼亭里的兩人還在繼續(xù)交談。
慕昕把話題一拐,“世子可曾聽聞,鎮(zhèn)遠將軍一案?”
“哎?”林項辰驚了一下,壓低了聲音,“慕姑娘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了?”
“沒什么?!蹦疥枯p描淡寫道:“不過是幼時聽過大將軍的豐功偉績,可來到京城后卻從未見人提起過,一時好奇罷了?!?p> 林項辰“哦”了一聲,隨后提醒道:“在我面前說說倒也罷了,不過在外人面前可萬萬不能提及此事?!?p> 慕昕好奇:“為何?”
林項辰:“鎮(zhèn)遠將軍府因為謀逆之罪,滿門抄斬了?!?p> 慕昕適時露出驚訝:“謀逆?但那可是安定了邊疆一帶,收復國土的鎮(zhèn)遠大將軍啊。”
“是這樣沒錯,但……”林項辰欲言又止,但見慕昕用一副渴望和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知怎地就油然而生一股傾訴之欲,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滿足慕昕的好奇心。
他又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外人?!?p> “其實吧,這都是那位的意思?!绷猪棾截Q起食指往上指了指,“那位想要誰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啊?!?p> “至于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p> “不重要?!蹦疥繘_泡著茶葉,看起來只像是隨口問起:“世子真的覺得,真相不重要嗎?”
林項辰不以為意:“誰讓鎮(zhèn)遠將軍功高蓋主,還妄想與太子聯(lián)姻,這不是明擺著露出要占去半壁江山的野心嗎?當時可是有不少言官彈劾呢?!?p> “那位如此作為,也是防范于未然,不管鎮(zhèn)遠將軍有沒有謀逆之舉,只有他消失了,那位才能安心,所以鎮(zhèn)遠將軍這也算用另外一種方式為國盡忠了啊?!?p> 看慕昕聽得認真,林項辰的表現(xiàn)欲便起來了,侃侃而談:“況且如今四海升平,犧牲鎮(zhèn)遠將軍一府換來朝堂安定,也算一樁美談?!?p> 好一個美談。
將軍府與太子的婚事,是景軒帝自作主張定下的,鎮(zhèn)遠將軍只有接旨的份。
鎮(zhèn)遠將軍被彈劾,被流傳不臣之心的謠言,也是景軒帝借碩南王之力一手安排的。
更別說,鎮(zhèn)遠將軍被定罪的所謂證據,更是碩南王偽造而來,為此不惜與外敵私通。
更可笑的是,這私通,卻是景軒帝的授意。
為了一個所謂的安心,以將軍府百余口人命為餌,人為制造雪崩活埋在前線奮勇殺敵的數(shù)千將士。
好一個為國盡忠??!
多么可笑的四海升平、朝堂安定。
慕昕想笑。
可荀晏的眼圈卻酸澀不止。
犧牲的僅僅是鎮(zhèn)遠將軍一府嗎?
他當時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的父皇為了坐實鎮(zhèn)遠將軍的罪名,甚至不惜割讓邊疆四座城池!那是無數(shù)將士長年征戰(zhàn),用生離死別、累累白骨守護下來的四座城池啊!
四城的百姓淪為他國的階下囚,被蹂躪糟蹋,被當成牲口販賣,又有何人在意過?
而他痛失所愛又不敢表露分毫,又有何人在意過?
帝王的放心,真就如此重要嗎?
那是一向克己復禮父慈子孝一心守護大曦江山的太子殿下第一次對自己敬愛的父皇產生了質疑。
只是事已至此,荀晏原本想要謀定而后動。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上天再一次垂憐,把心愛之人又送回了他身邊,他有了為之奮斗的理由,便不會再向上一次一樣畏首畏尾,差一點抱憾終生。
荀晏的目光鎖定慕昕,便看到了她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嘲諷的笑。
只是這笑意轉瞬即逝,很快就換了另一副人畜無害的溫柔模樣,“世子身體還未大好,不易長期在外吹風,還是盡快回府歇息得好?!?p> 被慕昕關心,林項辰有些飄飄然,“我聽慕姑娘的?!?p> 待林項辰離開,荀晏慢慢從假山后面走出來,站定到慕昕面前。
她心里的傷痛,怕是跟自己比起來多上萬分,可面上卻能如此淡然。
若不是經歷過徹骨的大悲,如何能做到如此?
可她卻能如此堅韌,讓荀晏不知該疼惜還是敬佩得好。
慕昕抬眸的片刻,荀晏眼中的情緒全部褪去,換上了幽怨:“姑娘喜歡那個什么世子,可會嫁給他?”
“那我呢?我已經被姑娘奪了初吻,姑娘又把我置于何地?”
慕昕噎了一下。
楚楚可憐的小倌,還演上癮了?
漂亮水母
荀晏:沒見到媳婦前,我要慢慢謀劃 見到媳婦后,管他的,給我沖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