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茫然。
總會有一片海,讓悲哀渾然不覺的消散。
凌德醫(yī)生帶著兩人來到手術室門口,他讓兩人在外面等著北辰,自己便去到消毒室,準備手術。
車輪碾壓的聲音愈來愈近,擔架車隨著地板摩擦出奇異的聲響。杰瑞大步推著擔架車,終于跑到了手術室門口。
杰瑞看見林森宇,才停下來。他叉著腰急促的喘著氣,等待幾秒后,自信道:“怎么樣?沒來遲吧?我可是推著這破車,嗖的一下就從樓梯下滑下來,然后來個急轉彎,咔……”
恬素聽聞這孩子胡言亂語,難免不放心。她立馬走到擔架車前,仔細看著北辰全身,并未有哪里磕著碰著才松了口氣。
杰瑞摸摸后腦勺,笑嘻嘻道:“大姐?”
林森宇皺著眉目,瞪著他,不滿杰瑞這番說辭,對他試了個眼色,示意他重新組織語言,才咬文嚼字道:“大姐?!”
“哦不,不好意思。我是該叫大嫂?”杰瑞故意湊到林森宇身邊,得逞的笑道。
林森宇伸出手死死扣住杰瑞的脖子,湊到他的耳朵旁輕聲說道:“注意你的言辭!這是我學姐!”
“哦!原來是學姐啊!學姐好?!苯苋鹨廊恍ξ耐袼?,雙眸里透著單純不染的心性。
恬素沒反應,一直盯著北辰看,偶爾也會遠遠望著消毒室,心想著凌德醫(yī)生能早點出來,希望北辰早點接受治療。
恬素假裝滿臉笑意,可眼睛是不會說謊的,她還是流淚了,卑微的說道:“北辰,我知道現(xiàn)在你一定很害怕吧。不要怕,我會一直在外面等著你,等你出來,休養(yǎng)一段時間后,待痊愈了,我就放了你。我不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了……”
手術室的門自行打開,凌德醫(yī)生換上深綠色手術衣,頭上戴著手術帽。他伸出兩只戴著透明手套的手,指揮身后的兩位護士推擔架車進手術室。
閑雜人等禁止入內!
[手術中]
手術室里,輔助醫(yī)生的護士問道:“病人心率較微弱,是否立即進行手術?”
“再等等?!?p> “病人心率不穩(wěn)定,等不及了。是否立即進行手術,請指示?!?p> 凌德醫(yī)生看著墻上的掛鐘,深呼一口氣,對護士說道:“下午二點二十分,202號病人開始手術?!?p> 錄音臺轉播到醫(yī)院主任辦公室的“信筒”,這樣是為了讓每一個上手術臺的靈魂都得以安撫,讓醫(yī)者仁心銘記于心。
“麻醉?!?p> “全麻還是半麻?”
“全麻!”
凌德醫(yī)生記得恬素請求過他,讓他在手術時,給北辰打全麻,因為他怕疼。作為一位合格的醫(yī)務人員,他時時刻刻把家屬的話銘記于心。
“鑷子?!?p> 凌德醫(yī)生認真的對待手術,終于在五分鐘后成功取出子、彈。
“紗布?!?p> 令凌德醫(yī)生恐懼的是,北辰的小腹流出許多血,一直不停息地流出。那紗布根本止不住。突然,心電圖也發(fā)出聲響,心臟驟停。
從屏幕上看見,心電圖的波動線從小幅度的波紋變?yōu)楣P直的一條直線。那是殘忍的一條直線,是一條奪命的直線。
“立即止血!紗布!”
凌德醫(yī)生額頭上的汗水一直流,隨著北辰的血液一起流淌。此刻,那條直線在他心里劃上深深的傷口,比致命的一拳還痛心。
院長通過錄音臺提出緊急建議:“DL?Doctor,實在不行就停下來,先保證病人心率穩(wěn)定。”
輔助護士也勸誡凌德醫(yī)生先試著恢復病人心率,不然性命不保。凌德醫(yī)生剛開始不愿聽,后來見著止血并沒有任何作用,才停下來讓另一位護士用紗布按住傷口。
輔助護士拿給心臟電除顫儀器,給北辰貼上電極片,凌德醫(yī)生確認電極片插頭插入AED主機插孔后,才拿起它電擊北辰的胸口處。
“病人呼吸值0,心臟跳動值0”
凌德醫(yī)生再次拿起心臟電除顫儀器電擊他,一下,兩下……三下。心電圖終于有了反應,那條直線變得十分曲折,上下波動。
“病人呼吸值微弱,心臟跳動恢復正常。是否立即輸入氧氣,進行止血?”
“拿氧氣瓶輸氧。同時進行止血?!?p> 凌德醫(yī)生回到他的右側小腹旁,拾起紗布。護士告訴他病人出血已正常,他才放心決定縫傷口。
“消毒針,醫(yī)用線,鑷子,剪刀?,F(xiàn)在準備縫合!”
手術室的門牌熄滅,手術結束。
北顧易一
恬素一定擔心壞啦!一個小時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