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胃?你聽說過沒有?”
“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年,從未聽過這種療法??!”
太醫(yī)們竊竊私語起來,張世澤說的名詞前所未聞,大家心里滿是疑惑,卻無人站出來阻止。
泰昌皇帝的情況急劇惡化,太醫(yī)們難辭其咎,這位英國公府的公子站出來頂雷,實在是喜聞樂見。
萬一皇上被折騰死了,和他們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都是張世澤的責(zé)任。
而且張世澤的惡名無人不知,誰敢反對他,輕則晚上回家被打悶棍,重則被扒光衣裳丟到八達(dá)嶺喂狗熊,這可都是有前車之鑒的。
張世澤穿越過來以后,和原來的記憶融合,卻沒有關(guān)于作惡的印象,估計是三好青年自動忽略了這些黑歷史。
沒太醫(yī)站出來指手畫腳,倒也省去不少麻煩。
“取漏斗來?!?p> 張世澤吩咐小太監(jiān),李選侍即刻道:“快去!”
她的一切榮辱都系于泰昌皇帝身上,李選侍是最不想看到皇帝駕崩的人。
太醫(yī)束手無策,而張世澤站了出來,也不顧不得眼前這位十五歲的少年是不是靠譜,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小太監(jiān)匆匆取來漏斗,張世澤命人將漏斗置于泰昌皇帝口中,接著將溫鹽水灌入。
洗胃是最常見的治療中毒的方法,尤其是重金屬中毒,短時間內(nèi)不會被身體吸收,只要催吐成功,就能將毒素排出大半。
隨著溫鹽水的灌入,泰昌皇帝的臉色更加殷紅,很快就吐了個昏天黑地。
李選侍在一旁焦急看著泰昌皇帝,緊張詢問:“陛下都吐了,不要緊么?”
“娘娘不必?fù)?dān)心,這是正常反應(yīng),多吐幾次就好了。”
張世澤一邊說著,一邊將干饅頭屑塞進(jìn)漏斗里,碳元素可以吸附游離的重金屬元素,盡可能讓泰昌皇帝把毒素清理干凈。
反復(fù)十幾次以后,泰昌皇帝整個人都軟了,雙目緊閉的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張世澤忙了半天,累得滿頭大汗,想來毒素吐得差不多了,站在一旁喘口氣。
在忙碌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侍奉在左右的小太監(jiān),悄悄退出大殿,此刻又去而復(fù)返。
“陛下,陛下?”
李選侍美眸中滿是憂慮,側(cè)坐在榻前,輕聲呼喚著,可泰昌皇帝剛經(jīng)歷過洗胃的痛苦,此刻已經(jīng)虛脫,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陛下這是怎么了?”
李選侍驚恐看向張世澤。
張世澤撓頭說道:“大概圣上身體虛脫,需要休息一下,娘娘勿驚?!?p>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謀害圣上!”
這時,殿外傳來一聲厲喝,一群身穿官服的大臣魚貫而入。
說話的人是一位中年文官,怒視李選侍,痛心疾首說道:“你一心想將四皇子扶上皇位,圣上不允,你居然對圣上下此毒手,我楊漣豈能容你!”
張世澤一愣,又看到歷史名人了,這位義正言辭的大人,正是赫赫有名的東林四君子之一的楊漣。
“你們怎能擅闖陛下寢宮?”
李選侍大驚失色問道。
“陛下昨日還好好的,服用了紅丸以后更是生龍活虎,怎么才到四更天就不行了,奴婢懷疑有人下毒暗害陛下,而娘娘又找了這么一個少年為陛下診治,忽視諸位太醫(yī)的意見,請問娘娘,這又該如何解釋?”
王安從人群中走出,冷笑說道。
“你這狗奴婢,竟然含血噴人!”
李選侍氣急,點指著王安喊道。
王安眼神一冷:“事實就在眼前,奴婢出去的時候,陛下還有氣息,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在彌留,難道不是你下令讓這少年暗害陛下?”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太醫(yī)們:“諸位,這少年的行醫(yī)手段你們親眼所見,請問你們曾見過這等匪夷所思的治病之法?”
王安本以為太醫(yī)會隨聲附和自己,可忽然發(fā)現(xiàn)這群人一個個像便秘了一樣,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等會,你說我謀害圣上,是么?”
張世澤一瞪眼,后世的自己脾氣還算溫和,可此刻卻一股火氣直頂腦門,暴脾氣根本壓抑不住。
“難道不是?”
王安沒見過張世澤,并不知道這位就是英國公府的公子,眼下是攻擊李選侍的最佳機(jī)會,不管這少年是什么人,反正皇上要不行了,把屎盆子扣在他們頭上準(zhǔn)沒錯。
“王公公,慎言?!?p> 大臣中有人認(rèn)識張世澤,連忙小聲提醒王安,這位爺可惹不起??!
張世澤為什么能在京城橫行霸道,因為人家有個好爺爺啊!
英國公張維賢掌管京城三大營的兵馬,某種意義上說,皇帝一家的性命都捏在人家手里,誰敢招惹?
王安卻沒有理會這位大臣,好不容易抓到能把李選侍整死的機(jī)會,怎能輕易放過?
他冷眼瞧著張世澤:“來人,把這亂臣賊子抓起來,嚴(yán)加拷問!”
“你敢冤枉我,活膩味了吧?太子,你的菊花殘呢?”
張世澤感覺自己似乎有了另外一個人格,暴脾氣一上來,什么都不管不顧了,一心要把冤枉自己的老太監(jiān)弄死。
朱由校一直在旁邊裝死,一聽張世澤要動用自己研發(fā)的刑具,頓時眼睛一亮,從懷中取出木棒,遞給了張世澤。
張世澤拿著菊花殘,向王安走了過去。
“小公爺,冷靜啊,王公公是無心的!”
“王公公不認(rèn)識小公爺,才胡言亂語的,您放過他吧!”
見張世澤氣勢洶洶,大臣們紛紛出言相勸,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看到大臣們對張世澤恭敬有加,王安預(yù)感到自己可能闖了禍,但自己可是秉筆太監(jiān),在宮中沒人敢動,哪怕這個不認(rèn)識的少年是貴胄,想來……也不敢怎么樣吧?
等等!
大臣們稱呼這少年為小公爺,而且一副談虎色變的樣子,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京城第一惡少......
王安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少年就是張世澤啊,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宮里?
張世澤不是精神分裂,而是在融合記憶的時候,保留了一些原來的習(xí)氣,因為被王安冤枉,暴脾氣頂上來了,管他這是什么地方,對方是什么人,先收拾了再說!
“小公爺,奴婢不知是您,您別生氣!”
見張世澤的眼神仿佛能殺人,王安連連后退,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解釋道。
張世澤冷哼一聲,并沒有停下腳步。
“小公爺,饒命啊!”
王安用尖細(xì)的聲音喊,見張世澤沒放過自己的意思,急忙喊道:“御林軍何在?”
殿外御林軍沖進(jìn)來,猛然看到張世澤,一下子全都石化了,御林軍也是張維賢統(tǒng)領(lǐng)的,去綁英國公的孫子,找死???
張世澤瞪著王安,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