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道德綁架！”白黎憤憤不平：“自己的研究員沒本事，憑什么要讓你去冒險？”
“在東寧城的時候羅柏就知道你可以看到那些東西，也沒有提過這種過分的要求！”
秦非答應了老人的任務后，和白黎一起離開了流葉城生態(tài)部大樓。
他們被安排住在附近的一家酒店里，離這里有兩三公里的距離，等看不見生態(tài)部那泛著冷光的合金大門，白黎終于忍不住開始生氣，喋喋不休起來。
“……你干嘛要答應他們？！我看那老頭子不安好心！”
秦非優(yōu)哉游哉地走在路上，這里還算偏僻，路上的行人不多，就算有也被他和白黎滿身血污的造型勸退，離他們幾十米遠。
“為什么不答應呢？那么多獎金?！?p> “那也要有命花??！”白黎氣的跺了跺腳，蓬松的頭發(fā)微微炸開。
秦非的手很癢，很想上去揉一揉，不過他還是壓下了這股沖動，想了想道：“你有什么目標嗎？”
白黎一愣，脫口而出道：“找到白薇……”
現在這個目標實現了，但是又沒有完全實現。
“然后呢？你打算過什么樣的生活呢？我是說你自己?！?p> “……不知道?！卑桌璩了剂艘粫?，臉上有些茫然。
工作的這兩年，除了租廉價房的一點房租之外，她幾乎不花一分錢，攢下來的錢全部被她在假期用掉：去下域E32其他城市找人，在當地城衛(wèi)廳登記失蹤人口……
甚至去其他下域尋找過。
每域之中的各個城市之間的運輸費用昂貴的嚇人，更別提跨域出行，白黎兩年來幾乎身無分文，所有的家當都補貼了路費。
只是為了找到白薇。
看著她茫然又有些無措的樣子，秦非終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白黎的頭發(fā)，然后道：“發(fā)現爺爺的事情之后，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p> “我親手送進焚化爐的爺爺，竟然還活著……”
“這么幾年我努力工作，攢錢想要安葬他的想法，好像很可笑?！?p> “但我還是這么做了?！?p> “……就當是和過去的生活告別，然后，再找到新的目標?！?p> 白黎沒有注意到秦非的手，反而抬頭看著他，紅眸閃亮：“你找到了嗎？”
秦非點點頭：“大概吧，我想在內城區(qū)買個房，然后娶個老婆，生個孩子，按照大多數人的人生軌跡走下去，似乎也不錯?！?p> “其實這些事情，我很厭惡?！鼻胤俏⑽⑻ь^，看著迷霧中偶爾掠過的巨大剪影，感受著霧氣中傳來的惡念，嘆氣道：“但沒有辦法，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其實就需要付出很多了。”
白黎懂了，咬了一下嘴唇，眼神有些飄忽：“其實，你可以不用這么拼命，內城區(qū)有什么好，再說了，你未來的老婆不一定需要這些啊?！?p> “她也許不要什么內城區(qū)的房子，只希望你平安?！?p> 秦非忍住了用意念探知白黎的想法，道：“她可以不要，但我不能沒有，如果決定了要娶她，肯定要給她最好的，最起碼能讓她呼吸到內城區(qū)的新鮮空氣?！?p>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啊?！卑桌璺路鸷鋈蛔兊煤荛_心，向前走了兩步，張開雙臂。
微微的風從指尖流淌而過，她只覺得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怒意和郁氣一掃而空。
“秦非，謝謝你這兩天開解我?！彼剡^頭，微卷的短發(fā)揚起好看的弧度，臉龐被身后藍紫色的霓虹燈映照得有些斑斕。
“你說的對，我的人生不應該只有找白薇這一件事，我也會找一找其他的目標。”
“或者……和你一樣，找個老公？”她半開玩笑似的說著，臉上悄悄浮起一片紅暈。
秦非也笑了，點頭道：“好啊?！?p> 兩人都不再說話，慢慢向著酒店的方向走過去，身影被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拉的很長，淹沒在濃濃的霧氣中。
……
……
在他們漫步街頭的同一時間，老人和趙苒走在生態(tài)部略顯昏暗的走廊上。
趙苒的細跟高跟鞋在地面上踩踏出清脆的聲音，聽起來有種從容不迫的壓迫感。
“真是個不錯的孩子?！崩先瞬[起眼睛，仿佛不經意地說道。
“是的，秦教授也很看好他。”趙苒一本正經，臉上仍然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甚至為了他，不惜毀掉了1號神，要知道，祂可是我們目前最完善的一位……”
“這是下血本了啊。”老人呵呵笑了：“不怕到時候控制不了他？”
“有什么可怕的呢？”趙苒的聲音很平靜：“每一個實驗體都在我們的注視下，控制鐫刻在它們的基因里?！?p> 老人不置可否，雙手背著放在身后：“或許吧。”
兩人一路走到了老人辦公室門前。
“差點忘了說了?！彼哪_步停下來，回頭看著趙苒：“趙小姐，Q的情況和實力有些超出我的預料，原來商定的條件有些不太適合了，后續(xù)如果想要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你們需要再拿出一點誠意?！?p> 趙苒靜靜看著他，眼眸微微轉動，似乎有了變成漩渦的趨勢。
但那老人絲毫不怵，甚至不再瞇眼，而是雙眼直視這趙苒。
“我會向上匯報的。”趙苒最終敗下陣來，聲音里滿是冷淡：“不過吳教授，如果下次還出現這樣的情況，我們也會考慮終止合作。”
“那個以后再說?！崩先藬[擺手，不甚在意，轉身走進了旁邊的辦公室：“有結果了再來通知我，現在我要休息了?！?p> 趙苒看著他關上門，站在門口靜靜思索了一會，然后邁步離開。
墻角的監(jiān)控區(qū)，反射著幽光的鏡頭里，一條長滿復眼的蛇尾一閃而逝。
輕微地電流噼啪聲后，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
……
三天之后，流葉城生態(tài)部終于整理好了這次任務需要的裝備和人手。
這次一起出發(fā)的加上秦非在內共有八人，五人是之前許諾好的感知系能力者，兩位負責在他們進去后保護幾人的身體，另外一人則負責聯絡外界。
秦非對此很詫異：“為什么還需要聯絡員？”
“Q先生，您可以看見里世界的生物，但可能對如何進入里世界不是很了解。”一個技術人員推了推眼鏡，解釋道：“上次您之所以能進去，是因為那個入口處于活躍狀態(tài)，一旦里面的生物離開這個入口，那里就會立刻變成一個普通的鏡子，是無法再次進入的?！?p> 秦非想到自己監(jiān)視那個男孩，他明明是被里面鉆出來的怪物吃掉，可自己在拿到托爾游記之后，卻不能像里面的怪物一樣，從書皮進入里世界。
看來這個鏡子也是這樣。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一個入口相對較穩(wěn)定的污染區(qū)，在那里，里世界已經和表世界高度重合。”
“那里是……一級封鎖區(qū)！”
山大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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