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達趕緊帶著嚴(yán)良往外走,兩人出了衙門走出去一條街,走到嚴(yán)良家院子旁邊,看著貼封條的門,才依著墻根坐下,休息一下。
“這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們說你告我….?”嚴(yán)良看著回來救自己出來的周達,實在不解,怎么出獄了,又回來把自己帶走。
“是啊,是啊….”周達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
“你…..”嚴(yán)良著急,剛想說你個王八蛋,忘恩負(fù)義….
“不這么做根本沒辦法救你出來啊。”周達解釋說。“現(xiàn)在沒人相信你說的話,我只能這樣說是告你,假扮原告才能出來籌錢啊。”
“原來是這樣啊,那現(xiàn)在我們出來也沒用了,醫(yī)館也不能去了…..”
“醫(yī)館去了也沒用了,我把你所有的藥材都給賣了?!?p> “賣藥材?”
“你那醫(yī)館查封了,我出來之后晚上偷偷溜進去,把藥材偷出來,賣給了鎮(zhèn)上的藥店了,三天才賣了一百二十兩銀子。”
“這么說,你真的比我聰明啊!”嚴(yán)良看的出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嚴(yán)良經(jīng)過這一劫已經(jīng)看的很開了,賣藥賣房無所謂了,能出來就行啊。
“我比你機靈多了好不好?!?p> “那還有沒有剩下銀兩啊?”嚴(yán)良追問。
“哪還有多余的銀兩啊,全都給你上下打點用了。這幾天我連飯都沒吃啊。我現(xiàn)在和你在一起總能聞到一股燒雞的味道啊”周達湊著嚴(yán)良的嘴巴,使勁的聞。
“別傻了,牢房里哪來的燒雞?。俊?p> “說的也是?。 ?p> ……
嚴(yán)良和周達相互攙扶著往遠處走去。
嚴(yán)良和周達沒有生計,就這樣在街上溜達著乞討了三天,周達原來就是干乞討的,所以無所謂,沒有什么面子問題。嚴(yán)良為了給他撐腰,才被害的跟自己一樣沿街乞討,所以如果要來什么也優(yōu)先給嚴(yán)良先吃。嚴(yán)良看著這老家伙回來在救自己也很知足,并且周達本身也有心臟問題,所以,也不會直接吃周達要來的東西。
兩人在街上實在餓得不行,坐在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
“阿達,你之前給我算的我那些藥材有一百五十七兩,怎么才搞到一百二十兩啊,咋沒多賣個百八十兩的,咱倆現(xiàn)在也不用這么餓了。”嚴(yán)良懶洋洋的問周達。
“別提了少爺,人家一聽是你的藥材,人家都不要啊,要不是我壓低價格處理,不靠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啊,這些都賣不出來啊。”周達回答。
“你小子果然機靈,哎,我家有個百寶箱,里面裝的都是些金屬玩意,那個不少錢呢吧,有的是純銀的呢?”
“是啊,我也看到那個箱子,我以為發(fā)達了,賣個千八百兩就不去接你了,可是那玩意首飾店的不要,兵器店里嫌小,人家都不要,我又給你扔回院子的小房里了?!?p> “我靠,他們這么不識貨啊。”
“是啊….”
兩人溜溜達達繼續(xù)往前走,想看看有什么生計,解決溫飽問題,看到張大財主領(lǐng)著自己的小兒子從一個甜品店走出來,這小胖手正好捧著一個顏色金黃的米糕,吃的津津有味。兩人盯著張大財主從自己身邊走過,看著這孩是不是會掉下些渣渣下來,這小孩一看,兩乞丐模樣的人盯著自己,一張嘴直接吞了。
兩人無奈,順著張大財主出來的路,往糕點店望去,牌子上寫的伊甸園,門口望去看到兩個忙碌的身影,一個年輕的女子,一個年長的老婦人。
嚴(yán)良被眼前的一幕吸引,里面這個年輕的姑娘穿著樸素,粗布白衣,整體身材勻稱,被長長的衣服包裹,也隱隱可見優(yōu)美的曲線,頭上裹一個花布頭巾,烏黑的頭發(fā)略微凌亂,還有手忙腳亂沾上的白色面粉,眼睛大大,睫毛長長,鼻子不算挺拔,但是小巧可愛,臉龐因為忙碌略微出汗,臉頰微紅,又有不經(jīng)意涂抹的面粉打底,紅里透白,所有的不經(jīng)意都好像是刻意的打扮,那么隨意又是那么精致。姑娘背對著門面忙碌著,嚴(yán)良的思緒卻無法平靜,仿佛耳邊響起了一首鋼琴伴奏的美妙的音樂,好像自己要牽著姑娘的手能一起翩翩起舞,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無憂無慮,可以自由的去看日出,靜靜的去看日落,手牽手去海邊數(shù)海浪,肩并肩相互依偎著數(shù)星星,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與對方分享,生命剩余的所有時間都與對方度過,一起生幾個孩子,幸福美滿的生活,她做著甜甜的甜品,我做著郎中,相夫教子,共度余生…..
“哇,你看這怎么受的了,”周達也深情的盯著門店里說,“那老板娘雖然看上去快五十歲,但是身材勻稱,曲線優(yōu)美,打扮得體,長相精致,我耳邊仿佛響起了一首鋼琴伴奏美妙的音樂,好像自己要牽著姑娘的手能一起翩翩起舞,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無憂無慮,可以自由的去看日出,靜靜的去看日落,手牽手去海邊數(shù)海浪,肩并肩相互依偎著數(shù)星星,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與對方分享,生命剩余的所有時間都與對方度過,一起生幾個孩子,幸福美滿的生活,她做甜品店老板,我做甜品店賬房,相夫教子,共度余生…..”
“我靠,我的臺詞,怎么都被你說了?”嚴(yán)良從思緒里抽離出來。
“咦,你也喜歡老板娘?那我們快進去要點吃的吧?”
“別傻了…..”說著嚴(yán)良拉著周達離開,他實在有點感傷,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自己的人生女主角好像要出場了,可是自己現(xiàn)在這個打扮,自己這個狀況,哎,真是造物弄人,在自己最沒落的時候碰到了對方,能怎么辦呢。這個時候怎么好意思出現(xiàn)在對方面前,最少先回去剪個指甲吧。
兩人在滿月樓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不管了,我們就是要吃霸王餐,寧可撐死,不能餓死,阿良,這次看我的?!?p> “好,管他呢,我不信他們能打死我們?!?p> “打死我,你再給我救過來?!?p> “救過來,我們繼續(xù)吃霸王餐?!?p> “對啊,哈哈。小二,點菜?!敝苓_吆喝。
“來了,兩位客官,本店特色,燒雞,醬牛肉,要不要嘗嘗?!钡晷《嵝耐扑]。
“當(dāng)然,都來?!敝苓_應(yīng)道。
“酒呢?”
“有什么推薦品嘗?”
“自家釀制的小燒,要不要來一壇嘗嘗?!?p> “當(dāng)然要來?!敝苓_回答。
“好咧,您二位稍等了。”
不一會兒,店小二上齊了酒菜,再看兩人,三天沒吃飯了,那桌上的東西,也就是一瞬間就沒了,盤子和桌子是不能吃啊,要是能吃也一起下肚了。
“兩位結(jié)賬?”店小二低頭笑呵呵的走過來。
“結(jié)賬?結(jié)什么賬?”周達剃著牙,在那咧著嘴回答。旁邊嚴(yán)良假裝聽不見,看著別處,好像隨時準(zhǔn)備開溜。
“您二位吃飯的賬啊?!钡晷《θ輿]了。
“我們沒說要吃飯啊,你說有好的推薦讓我們嘗嘗,我們才勉為其難嘗嘗,我們來之前吃的可撐了?!敝苓_故意刁難。
“咱兩位可別開玩笑啊,咱這開張做買賣,就得吃飯給錢!您還吃的可撐了?雞骨頭您都沒吐出一根來?!毙《河悬c著急,這可別把自己繞進去。人家那個嘗嘗,可不是免費品嘗的意思。
“好,這么說,這菜都是我點的,我吃飯,我們少爺付錢。”周達說完一扭頭,不管了。
“那這位少爺?”小兒轉(zhuǎn)過來問嚴(yán)良。
“我沒點菜啊,付什么錢,進來之后我可是一句話沒說?。俊眹?yán)良也故意打岔。
“您是沒說話,可是您這跟班,點了菜吃了飯,您也吃了,就得付錢啊?”
“他點了菜,你跟他要錢啊,我吃的是他點的菜?”嚴(yán)良也一扭頭。
“嗨?。。磕鷥晌徽媸菂柡?,您等著!”店小二生氣,也看出來了,這兩位破衣爛衫,還少爺公子的,合著這是吃霸王餐來了,趕緊上樓去找掌柜的去了。
不一會兒,老板從樓上走下來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老板,叫金小月。本來和夫家一起經(jīng)營,結(jié)果十幾年前,夫家暴斃身亡,她成了寡婦,自己一人經(jīng)營著這滿月樓。穿著一身束身的紅色衣服,面容完全不像三十多歲的樣子,家里不差錢,保養(yǎng)得當(dāng),身材也是沒得說。老板緩緩走下來…..
“哇,你看這怎么受的了,”周達盯著老板娘走近自己,話卻沒有停下來,“這老板娘雖然看上去快三十歲,但是身材勻稱,曲線優(yōu)美,打扮得體,長相精致,我耳邊仿佛響起了一首鋼琴伴奏的美妙的音樂,就好像自己要牽著姑娘的手一起翩翩起舞,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無憂無慮,可以自由的去看日出,靜靜的去看日落,手牽手去海邊數(shù)海浪,肩并肩相互依偎著數(shù)星星,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與對方分享,生命所剩的所有時間都與對方度過,一起生幾個孩子,幸福美滿的生活,她做滿月樓老板,我做滿月樓賬房,相夫教子,共度余生…..”
“我靠,你個老色批,一套詞說兩遍?”嚴(yán)良看出來,周達這貨又要淪陷一次,只是這臺詞剛剛聽過一遍。
“老板,就是他們,吃霸王餐?!钡晷《钢鴩?yán)良他們給金老板報告。
這時候周圍吃飯的也湊過來看熱鬧了,看這女老板怎么收拾這吃霸王餐的。
“金老板,你聽我…..”周達色瞇瞇的站起來,正要說話。
“來人給我打,打到把昨晚的晚飯吐出來為之!”金老板一聲令下,后面廚子五大三粗的出來幾個,把嚴(yán)良和周達一頓胖揍。
嚴(yán)良和周達知道這頓打是躲不了的,就是奔著吃一頓好的,挨一頓打來的,所以也有心理準(zhǔn)備。金老板這邊呢,下命令打人,其實也有分寸,一個是別鬧出人命,再就是光吃了揍一頓可不行,后面免不了做小工抵賬,不能白吃了。所以揍人的廚師都知道別傷到有害部位,讓你疼,但是不能傷的起不來。
剛打完,金老板看著這年輕人,年紀(jì)輕輕的怎么不學(xué)好,吃霸王餐呢。
“這人誰啊,有人認(rèn)識嗎?看著面熟啊?”
“哦,這不是前兩天打官司的那小子嗎?說是誣陷神醫(yī)李奉珍的?!?p> “嚴(yán)以寬的兒子?”金老板也聽說了這事,“你父親回來了沒有?”
嚴(yán)良吐吐嘴角的血,一看這是認(rèn)識啊,搞不好是自己人,“家父還未回來!”
“還未回來….給我打,狠狠的打….打完扔在后廚洗碗,做苦工一個月抵賬。”金老板說完就轉(zhuǎn)身上樓了,沒在看著繼續(xù)打了。
嚴(yán)良還以為沒事了,怎么一聽自己的父親,打得更厲害了…..
“算了,阿良,給我個面子,他以后就是我的人啦,我會讓她給你道歉的?!敝苓_挨完打扶著嚴(yán)良安慰道。
“我靠,甜品店的老板娘你不要了?”嚴(yán)良一邊擦血一邊說。
“哎呀,那個沒有這個有錢嘛…..”
“真是人才啊,賬房先生?!?p> “唉,先不要聲張?!?p> 嚴(yán)良和周達就開始了在滿月樓刷碗還債的日子。說是刷碗,當(dāng)然沒那么簡單,前面吃飯的人多,上菜來不及,他們兩也得招呼著,后臺來送米面油菜,他們兩也要跟著卸貨,人們都吃完飯走了,還要打掃一下大堂,收拾廚房,再把最后的碗筷洗干凈,擦一遍收回去,才能開始吃一點,客人剩下的沒怎么動的菜。累了一整天,自然也不考慮衛(wèi)生,也不考慮涼熱的問題了,呼嚕一下子趕緊吃完,就在大堂的桌子上睡一下,還沒睡醒,就又開始了下一次的循環(huán)。
“嚴(yán)良,外面的蔬菜抬進來”后廚的大廚下命令。
“周達,這桌的碗筷收一下”前堂的小二吆喝。
“嚴(yán)良,后廚的泔水倒一下”配菜的小工招呼著。
“周達,院子里柴火劈一下”后廚的大廚使喚著。
“嚴(yán)良,老板娘的衣服收一下….”
“這個我來,阿良,這個我來幫你?!?p> 這兩人被使喚的暈頭轉(zhuǎn)向,像陀螺一樣。
“嚴(yán)良,收桌子?!?p> “嚴(yán)良,快洗碗。”
“嚴(yán)良,快上菜?!?p> “嚴(yán)良,來算賬”,周達也跟著吆喝嚴(yán)良,這怎么只剩下嚴(yán)良被使喚了?周達那老小子會算賬,來了幾天,熟悉了每道菜的價格,客人點的菜,他看一眼就知道多少錢,比原來店小二可利索多了,并且絕無差錯,老板娘一看人才啊,就直接安排只在前臺收賬了,老板娘輕松了。
“啊,累死我了,連你都熬出來了….”嚴(yán)良趴在周達的賬臺前,有氣無力的說。
“少爺啊,這次是我害慘你了,我叫你過來休息一下,賬我早就算完了,我去幫你干剩下的?!敝苓_看嚴(yán)良一個被使喚的團團轉(zhuǎn),實在可憐,叫他停下來休息一下。
“不用了,沒關(guān)系的,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比你年輕,完全沒有問題的?!眹?yán)良說著又投入到新一輪的戰(zhàn)斗里面了。
這一切自然也被老板娘金小月看在眼里,老板娘也沒說什么,轉(zhuǎn)頭回了自己房間。
慢慢的嚴(yán)良也適應(yīng)了高強度的體力操作,大家相處的久了,也變得熟了,也不好意思那么生猛的使喚人了。周達比嚴(yán)良可輕松多了,早早跳出苦海,每天很快就能算完賬就可以靜下來休息了,而嚴(yán)良就是輪換下來最后一波碗要洗完,周達有時看著實在過意不去,想來幫忙,也都被嚴(yán)良拒絕了。
忙了一天,終于收拾完,別人都洗漱完休息了。周達和老板娘金小月在賬臺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時不時傳出來金小月爽朗的笑聲。
滿月樓里生意紅火,周圍的居民商戶官員,有個節(jié)日紀(jì)念,家庭聚會,都愿意來滿月樓。別看老板是個寡婦,為人正直,沒有聽到過周圍鄰居傳過她的閑話,這么有本事掌管滿月樓的女人沒有人追求嗎,自然少不了富家子弟想占為己有,可是不管你是自己來了尋開心想沾個便宜,還是正經(jīng)保媒拉纖討個老婆,金小月自然都有應(yīng)對手段,都沒有得到什么好果子吃。日子長了,也就沒有不識趣的男子來撞南墻了。
店里的店小二,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人嘴很甜,腿腳麻利,做事情不拖泥帶水,老板娘金小月很器重。這小二是原來這店里的老板生前在后巷看到一個要飯的小孩,看著可憐,給了口吃的。就這樣,這小孩就每天都在那盯著要吃的。老板看著可憐,就收留了他,慢慢養(yǎng)大,滿月樓也需要人手,就跟著在滿月樓做工。后來老板走了,老板娘金小月繼續(xù)帶著這個店小二,也算是對自己先任老公的相思有個寄托。店小二對金小月言聽計從,從沒有任何出格的事,也不像別的年輕人魯莽闖禍,很穩(wěn)重,對老板娘即感恩又尊重。金小月除了給店小二應(yīng)有的工資外,還教他一些算賬的本事,希望這小二過后不只是跑堂,哪怕不在自己這里,也能養(yǎng)活自己。可是這周達一來,怎么也比店小二那點賬頭要厲害,不光比他厲害,金小月都佩服的不行,周達嘴巴再甜一點,把金小月哄得很開心,可是這滿月樓另一個人就不開心了,就是鬼刀手老王。
鬼刀手是個外號,只知道這人姓王,沒人知道他的真名。他看著周達因為吃霸王餐來了,時間長了,結(jié)果和掌柜的有說有笑,很快俘獲老板的芳心,非常不開心。為啥呢,因為這個店里除了老板之外,全靠他的本事?lián)沃?,人家吃客來了是吃他的手藝,滿月樓有個撒潑打架,流氓斗毆的也都是他來頂著。他也很喜歡金小月,盼望著娶了金小月,這酒樓也就是他的了,金小月對他呢,不喜歡也不排斥,也不是故意吊著他,就是對這個老王無感。
嚴(yán)良慢慢在店里時間長了,每個人都接觸接觸,這鬼刀手老王很有意思,每次問他這個外號的由來,他每次說的故事都不一樣,一會兒說自己,從小練雜技,能光腳踩刀刃,如履平地,一會兒又說自己地藏菩薩轉(zhuǎn)世,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會算命,能看透別人的前世今生,你讓他看一下,他又說天機不可泄露。更離譜的是,過了幾天再問他,他又吹噓自己其實是前朝人士,活了已經(jīng)三百多歲了。總之這個人看上去云山霧罩,沒句實話,也沒人知道他的底細(xì)?
店里還有個配菜工,跟著老王學(xué)做菜,現(xiàn)在還在學(xué)徒階段,只能跟著洗菜配菜,晚上就回家休息,不在店里住。還有兩個胖廚師,一個是面點廚師,一個是燒菜廚師,也就是揍嚴(yán)良和周達的兩個人,這兩人也是旁邊的居民,晚上忙完就回家睡覺,第二天一般下午才開始上班,上午不忙,老王一個人就能搞定,老王睡在廚房旁邊的小柴房里。
滿月樓的燒雞做得好,做法特別,配料充足而獨特是一方面,在一方面就是這個鬼刀手老王的手法。嚴(yán)良看著這拔好毛的燒雞,老王并不是直接下鍋蒸煮,而是先用手揉搓,每個部位都要按揉到,據(jù)說這樣的燒雞軟爛不柴。并且每次揉完進鍋之前,老王都重重的一掌打在雞的胸脯上,然后才放到鍋里去。嚴(yán)良吃雞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果然這做法有講究,味道足,雞骨根根分離,只有連接處斷筋斷結(jié),骨中間確是整體一根又與肉分離開來。所以吃的時候,也就方便了,吃之前骨架支撐,不軟爬,整個看上去很立體,用手撕開后每個骨頭一拽就出來。
嚴(yán)良想起來自己監(jiān)牢里第一次吃這燒雞,怪不得吃的那么輕松,每根骨頭都能簡單吐出來。
“咱們這里,夜里有丟過燒雞嗎?”嚴(yán)良問道。
老王也沒停下手上動作,回答:“丟是不可能的,每次老板娘怕貓啊狗啊偷吃,都會把廚房門鎖上,窗戶關(guān)好,除了煙筒和排風(fēng)口那么大點地耗子才能鉆過來。”
“那耗子經(jīng)常來偷燒雞?”
“除非耗子會掀鍋蓋……”
嚴(yán)良陷入沉思,那一天……
嚴(yán)良坐在屋頂上看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月亮皎潔而明亮,周圍的鄰居們也收拾完準(zhǔn)備睡下了。嚴(yán)良想著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父親走了之后,沒人罩著自己,沒想到混的這么慘,被坑入獄不說,還淪落到洗碗做小工的地步,更可怕的是自己的小醫(yī)館也被封了,家也回不去。街坊鄰居也都以為自己是騙子,別說行醫(yī)了,現(xiàn)在能活著就不錯了。雖然現(xiàn)在是過的辛苦了些,但是也倒是很充實,靠自己勞動活著,不丟人。只是自己什么時候才能翻身,什么時候轉(zhuǎn)運呢,現(xiàn)在和自己以為的人生可是相去甚遠。
“哎,大哥你看這小姑娘長得怎么樣?”
“哪里啊,哪里啊,我看看……”
“那邊啊,你看!”
“粗布凡衣,蓬頭垢面,很普通嘛….”
“哎,大哥,這種的才好啊,不比那些庸脂俗粉清新脫俗嗎,我就喜歡這種未被世俗沾染的白蓮花?!?p> “你喜歡啊,那我?guī)湍惆?,小娘子,來陪我們一起去喝酒啊。?p> 嚴(yán)良被后巷吵鬧聲打斷思緒,原來是兩個喝花酒的富家子弟在調(diào)戲良家婦女。嚴(yán)良本來無心插手,只是一看這姑娘,這不是那甜品店的小女孩。原來滿月樓離著這甜品店這么近。
這小女孩出來傾倒垃圾,被這兩個人攔住去路。
“兩位大哥,別急別急…….”嚴(yán)良從屋頂爬到圍墻上,又從圍墻上跳下來,跑了過來。
“哎,你是誰啊?”其中一個問道。
“兩位大哥是我的偶像,我是來跟兩位學(xué)習(xí)來的?!眹?yán)良本來想直接把兩人打跑,可是想想,自己一沒功夫,二沒力氣,人家還是兩人,要是打架,肯定吃虧。想著先穩(wěn)住對方,再想著怎么解圍。
這時候那女孩眼看兩個流氓要逼近自己,自己正苦于什么辦法脫身,突然出來一個人喊流氓大哥,以為是一伙的,瞪了嚴(yán)良一眼順勢跑開了。
“學(xué)習(xí)?這又不是吟詩作對,調(diào)戲良家婦女還要學(xué)習(xí)嗎?”一個不解,醉醺醺的問另一個。
“難道是我們招式新奇嗎,我們這次還沒出招呢?”
“哎,兩位不光招式新奇,品味也很特別……..只是看兩位面色,今天是否飲酒了?”嚴(yán)良走上前一把攬住兩個人的肩膀,故意假裝很熟識。
“那是自然啊,不光飲酒還吃肉了呢。”
“怪不得面色潮紅,只是最近是否痰多咳嗽,愛放屁打嗝,大便不成形黏膩,食欲不振啊?”嚴(yán)良盯著一個亂說一氣。
“大便不成形,食欲不振?這是什么意思啊,你懂的養(yǎng)生嗎?”
“我們整日尋歡作樂,夜不歸宿,熬夜喝酒,每天都過的很舒服,完全沒有食欲不振?。俊绷硪粋€搶著說。
“我何止懂得養(yǎng)生啊,還懂的相面呢。我看這位大哥,額頭飽滿寬廣,天中飽滿,氣色明亮,印堂平滿,無疤痕痣傷,恐怕是官運亨通,將帥之才啊?!?p> “咦,有這種事?”其中一個被夸的立馬酒醒了三分,整天渾渾噩噩,第一次聽到還有人這樣說自己。
“再看我呢,你快看看我?”另一個也著急了。
“哇哦,您就更不得了,鼻梁挺直不歪斜,山根隆起,鼻頭豐滿有肉不漏空,鼻翼寬大,實乃富貴之相…..”
“哈哈哈,算你小子看的準(zhǔn)確,這清河鎮(zhèn)上,還沒有人比我家有錢呢,那我能做官嗎?”
“看閣下耳貼后腦高過眉,恐怕將來也是國之棟梁啊?!?p> “哎,這小弟弟會說話,真不錯,走,我請你去喝花酒去,今天我做東……”
“別急大哥,我在給兩個大哥看看手相?!?p> “手相,這能看出什么嗎?”
“哎呀,不好啊,大哥最近必有一劫?”
“嗯?你快看看我的?”
“呀,您看這生命線,這里分叉,最近恐有血光之災(zāi)?。俊?p> “可是你剛剛還說我們官運亨通,將帥之才,國之棟梁啊?”
“是啊,可是從手相上來看,你這將帥之才恐怕要斬斷他這棟梁才能上位,你這棟梁之才,需要出賣他這將帥才能發(fā)揮才干啊……”
“什么,你要斬斷我…..?”
“你要出賣我….?”
“好啊,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看你今晚點的那個姑娘就很沒品位…..”這位上來給對方一拳。
“你敢說我沒品位,你看中的那村姑就很沒氣質(zhì)……”這位也給對方一山炮。
……..
說著兩個人就扭打到一起,翻進旁邊的水溝里去了。
嚴(yán)良并未管二人,看著緊閉的甜品店,轉(zhuǎn)頭望著天上的月亮,心想,我看到的月亮是不是也和你看到的一樣明亮。
嚴(yán)良沒想到還能幫那個女孩化解一次危機,只是,這次碰巧是兩個醉酒的,如果是正常人,怎么才能制服對方呢。
嚴(yán)良繼續(xù)往前走,走到自己的家門口??粗环獾拇箝T,感慨萬千。最近發(fā)生了很多事,都是自己始料未及的,自從父親離開之后,沒人給自己撐腰打傘,似乎都要自己著手處理了,不知道父親回來后看到自己的醫(yī)館被查封了,自己也淪落到做洗碗工,會不會氣的吐血身亡。
嚴(yán)良觀察周圍沒有人,偷偷推開大門,閃身進去。
看著院子里的藤條躺椅,自己練習(xí)把脈的大水缸,之前父親陪練自己的場景一一浮現(xiàn)。那段時光真是有趣,只是學(xué)了這么多,自己幾乎都沒有發(fā)揮的余地。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了李奉珍的藥方有問題,結(jié)果還把自己搞的入獄,封了醫(yī)館,幾乎身敗名裂。
嚴(yán)良在自己的院子里走了一圈,到前堂診室,到藥房,到自己睡覺的地方,每個地方嚴(yán)良都帶著回憶去看了一遍,仿佛自己以后再也回不來這里,要把這所有的東西都深深的刻在腦子里。
直到看到一個箱子,嚴(yán)良停下來,這恐怕是嚴(yán)良唯一要帶走的東西了。有它自己就還是個大夫,有它翻身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有這個東西在身,今晚的流氓自己也就能輕松搞定了。
終于快到后半夜了,嚴(yán)良偷偷摸回滿月樓大堂,看著旁邊放屁磨牙的周達睡得正香,嚴(yán)良也在桌子上鋪好自己的床鋪,躺好睡下……
“不要,不要,不要打嚴(yán)良…..”
“阿良,快跑,別管我…..”
嚴(yán)良被周達的夢話驚醒,心想,這老小子,做夢也沒忘保護自己,心里滿是感激。
“小月,我把嚴(yán)良支走了,你看我們…..”
嗯?嚴(yán)良聽到這上去一腳,“哎呀,誰踢我?”周達被踹到桌子下面,也從夢里醒過來。
“你剛才說夢話有狗一直在追你,然后就自己掉到桌子下面了?!眹?yán)良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周達說。
“這樣啊,怪不得睡覺這么累啊,被狗追啊。哎,你咋才回來,昨晚上去干啥了?”
“昨晚上被狗追啊,不聊了,快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