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大管家劉老爺子說罷,轉身徑直離去。
大長老秦樂章也派書童送來了兩刀上好的宣紙和兩支‘善墨閣’的翡翠狼毫,并捎話說:“大長老的妻侄女兒曾麗卿在戰(zhàn)爭學院‘下院金榜’上排名第五,以后在戰(zhàn)爭學院遇到難事可以去找曾麗卿尋求幫助,大長老已經(jīng)將秦石公子去戰(zhàn)爭學院學習的事情傳書給曾家大小姐了?!?p> 書童說罷,也轉身走了。
沈三撇了撇嘴鄙夷道:“秦樂章這個老狐貍,妻侄女兒在戰(zhàn)爭學院是這般的風云人物,也不早透露一下,害得我家少爺還得曲線迂回到裴家才能進入學院?,F(xiàn)在我們有了裴大美人的幫襯,還用得上這位曾家大小姐的照拂嗎?真是的!”
秦石卻不以為然,“三叔,這件事你還真怪不上大長老,他的妻侄女兒曾麗卿畢竟只是在‘下院金榜’排名第五,她未必擁有介紹人免試入學的資格。論在戰(zhàn)爭學院的影響力,她還遠遠比不上裴心嬋,裴心嬋可是上院的天驕人物之一?!?p> 沈三哈哈笑道:“知道,知道,曾麗卿的實力哪能比得上少爺家的那口子?!?p> 秦石拍桌唱道:“
我欲將心付明月,奈何明月不進門。
看那佳人美如玉,紅顏枯骨添新墳。
韶華易逝時光迫,明日離家志學文。
若得美酒與美人,管它誰去主浮沉?!?p> 沈三道:“少爺,聽你這話很矛盾呢,即怕美人,又想擁有美人!”
……
第二天一早,裴家派了兩輛馬車在秦府大門前等候。
兩位精壯的馬車夫把秦石的大包小包和幾個箱子搬到了一個車廂里,然后秦石抱著富貴和沈三一起上了另一輛馬車。
秦石剛上馬車,卻發(fā)現(xiàn)裴心嬋的丫鬟金荷端坐車廂里。
金荷今日身著粉色長裙,滿頭青絲盤成了一個美人髻,上面別著一根精致的碧玉簪,她面若美玉,神情清冷,看到秦石和沈三上車卻一聲不吭。
秦石抱著富貴一屁股坐在金荷的對面,說道:“金荷,你們家小姐不與我們一起同去嗎?”
金荷冷哼一聲,“秦公子,請你掂量一下自身的分量,你現(xiàn)在根本沒有資格與我們小姐坐在一起!”
秦石吃了癟,便不再理會金荷,他右手輕拂在富貴如錦緞般光滑的皮毛上。
沈三卻坐在了金荷的身邊,嬉皮笑臉道:“小娘子,又見面了!這一路上有小娘子相伴,紅袖添香,我和少爺在這漫漫長途中也就不會那么寂寞了?!?p> 金荷卻把嬌俏的小臉扭向一邊,輕哼了一聲,心中暗道:“要不是我家小姐有吩咐,怕秦公子在路上有什么差池,我才不愿意與你們兩個臭男人坐在同一輛馬車里呢!”
馬車夫一聲輕喝,馬車便向太微城外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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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爭學院坐落在南康國帝都東面千里之外的大昊山下,學院雖建在南康國土之中,但南康國卻無權管轄,戰(zhàn)爭學院作為天下四大學院之一,地位超然,實力強大,儼然是一個國中之國。
數(shù)千年來,諸國征伐不斷,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戰(zhàn)爭學院的開山鼻祖姬千秋信奉‘以戰(zhàn)止戰(zhàn)’的宗旨,創(chuàng)建了戰(zhàn)爭學院,融合儒、佛、道三教大義,以開萬古先河之勇氣,率先在戰(zhàn)爭學院內(nèi)嘗試‘三教合流’,萬象歸一,吸納七國英才前來就學。
戰(zhàn)爭學院經(jīng)過了數(shù)百年的蓬勃發(fā)展,如今已成鼎盛之勢,在天下七國與經(jīng)綸學院、道德學院和蓮花學院分庭抗禮。
由于戰(zhàn)爭學院處于南康國中,對于南康國來說,確有地利之便,因此吸引了大量的南康學子前來就讀,也為南康國培養(yǎng)了大批的國家棟梁,濟世之才。如南康鎮(zhèn)國大將軍——楊縱,太子太師——楚天闊都是出自戰(zhàn)爭學院。
不過南康皇帝卻對戰(zhàn)爭學院又愛又恨,愛的是,戰(zhàn)爭學院處于南康國中,為南康培養(yǎng)調教了大批精英人才,這些人才為南康的長治久安和提升國家競爭力都立下了汗馬功勞;恨的是,戰(zhàn)爭學院在南康已經(jīng)成為了事實上的國中之國,且發(fā)展勢頭強勁,若不加以限制,恐怕將來會成為南康的心腹大患。
為此,南康皇帝是進亦憂,退亦憂,終日為此煩惱。
馬車一路前行,起初金荷是不愿意搭理秦石和沈三兩人的,沈三和秦石無意中聊起了戰(zhàn)爭學院,秦石便一發(fā)而不可收拾,濤濤不絕地高談闊論起來,從戰(zhàn)爭學院的開山鼻祖姬千秋其人其事,到學院的各學科設置情況,再到南康朝堂對學院令人玩味的兩可態(tài)度,秦石都信手拈來,如數(shù)家珍。
此時的秦石,完全不像秦家子弟口中相傳的那個整天無所事事,吊兒郎當?shù)臒o知少年,而是一個知多見廣,學識淵博之人。
這下,一向看不上秦石的金荷終于破防了,很快便與秦石談天談地談空氣了,年輕人的心菲是很容易打開的,金荷與秦石、沈三便熟絡起來,雖然她盡量地保持著表面上的清冷。
兩天后,兩輛馬車已經(jīng)前行了六百多里,來到了一條水面清清的小河邊,河上有座古老的石橋,石橋下有一位身穿華服,頭戴斗篷的男子正在垂釣。
馬車剛要過橋,那身著華服的男子突然開口說道:“十年紅塵南柯夢,終將斷頭了殘生。”
那男子說罷,魚竿輕輕一甩,橋頭突然涌出一股強大的勁氣,青色勁氣如一面無形的堅墻,擋住了兩輛馬車的去路。
馬兒恐懼,長聲嘶鳴,金荷,沈三,秦石三人忙撩開車廂垂簾跳下馬車。
華服男子仍然坐在橋下,橋頭上令人恐怖的勁氣卻久久不散。
秦石心生好奇,正要上前看個明白,沈三卻一把將秦石拉在身后。
金荷面若冷霜,輕哼一聲,“雕蟲小技,故弄玄虛!”
說罷,她伸出雪白的右手,在那青氣堅墻上輕輕一點,那令人恐懼的勁氣便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華服男子有點意外,他站起身來,身若驚鴻輕輕飄落在橋頭。
他緩緩除去頭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張慘白而英俊的臉。
那慘白的臉龐,仿佛戲裝的白無常,但一雙眸子卻如星辰般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秦石三人當然不認識此人,秦石用手一指白面男子,“白無常,你找誰?”
“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