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都已經(jīng)和大人說了,大人又何必問我,她說什么就是了!”何江像是蔫掉的茄子一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我想給你一次機會,畢竟你不像是能做出那種事的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魚上鉤了,徐巖內(nèi)心一喜,他本來是沒有抱多大希望的,畢竟他并沒有聽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信息,不過這何江竟然這么容易就開口了。
“真的?”聽到徐巖這樣說,何江又有了一些精神,忙不接跌的問道。
“大人怎么會騙你,讓你說你就說!”丁捕頭在一旁呵斥,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倒是極有默契。
“好,那我說了,六月初三那天我確實去了牛鐵匠家,那天我去的時候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家,我趁他不備從背后用錘子偷襲了他,但他竟然沒有事,我一看不對勁拔腿就跑。
他又怎么會放我離開,我只能和他拼了,扭打當中我用錘子砸到了他的腦袋,他當時就倒下了,我以為我把他殺死了,就趕緊離開了。因為耽誤了時間,我就故意弄碎了三壇酒,回來和掌柜的說馬受驚了!”何江說完,抬頭緊緊盯著徐巖,似乎想要等他接下來的話。
“你為何要殺那牛鐵匠,他和你有仇嗎?”丁捕頭見徐巖沒說話,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就主動問何江。
“我...都怪那女人,不,還是怪我,怪我沒本事,守不住自己的老婆,被別人搶了去!”何江說完這句話變得兩眼無神,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精神摧殘。
“怎么回事,你詳細說來?!?p> 何江看了一眼一直沒有開口的徐巖,以為是自己說的這位大人不是很滿意,他想了想,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說的這些事這位大人都知道了。
“那我就全說了吧,我來自楚州,三年前來的海陵,文家的那個二夫人本是我的未婚妻,但是我們快要成親的時候她卻跟那姓文的跑了,想來是怕跟著我過苦日子吧。
我不甘心,就一路找到了這里,在她家對面的這個客棧里做了一個店小二,想著能有一天再見到她,當面問她為什么。
但是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年后了,此時的她已經(jīng)變成了寡婦,就是姓文的被害那天,她和文家大夫人前來一同收尸。
我想不明白,為什么她寧愿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做小也不愿意嫁給我,難道真的是因為錢嗎,我印象中她不是這樣的人啊。
我就趁著無人的時候找到了她,她見到我也是特別的吃驚,沒想到我竟然跑到了海陵來。我問她為什么,她卻死活都不肯告訴我,說不想害了我。
我說我不怕,我只想要一個真相,她就讓我去城南殺了牛鐵匠就把一切都告訴我,我當時被沖昏了頭腦,就答應(yīng)了她,后來我以為我殺了牛鐵匠,就跑去找她,沒想到她聽后卻很是吃驚,說當日只是玩笑話而已,并沒有什么真相,她就是貪圖文家的錢財罷了,讓我好自為之。
我聽完后就心灰意冷,準備收拾收拾回楚州,但是隔了一天她又來找我,這次像是變了一個人,對我非常的熱情,甚至還主動和我行了房事,讓我意外的是她竟然還是完璧之身。
后來她告訴我她這三年也很苦,在文家做一個小妾沒有什么自由可言,所有人都可以隨便欺辱她。
我聽后也很心疼,就說要帶她離開這里,她也答應(yīng)了,但是說要等幾日,現(xiàn)在那文則明死了,文家大夫人整日沉浸在悲痛之中,她可以掌控文家的一切了,她要從文家收拾點金銀,以備日后用。
我就按她所說再留幾天,但是今天她卻告訴我說不走了,她說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和我回楚州就只能過窮苦日子了。
雖然她說的很對,但是我不想和她這么偷偷摸摸的,她本來就該是我的老婆,怎么現(xiàn)在我們還要偷偷摸摸的,我就和她爭執(zhí)了起來,誰知她竟然用城南牛鐵匠的事情要挾我,我沒有辦法,只能妥協(xié)。”何江說完,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此時徐巖才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這算是誤打誤撞了,沒想到竟然真的和這兩個人有關(guān)系,但是按照何江的說法,那這起案件中還應(yīng)該有一個人,就是在何江離開后殺掉牛鐵匠的那個人。
“你上次和我說你見到了牛鐵匠的尸體,這是怎么回事,你當時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
“我回來不久就傳出城南牛鐵匠被殺了,我以為是我殺的,我就偷偷溜回去看了一眼,但是我卻看到地上的牛鐵匠和一地的血,我才意識到殺人的另有其人,因為我用錘子擊打的時候并沒有流血?!?p> “人不是你殺的,你怕什么?”丁捕頭在一旁呵斥。
“人雖然不是我殺的,但我把他打昏了,萬一那人是在牛鐵匠昏過去之后殺人,我不就成了幫兇,所以才一直不敢說?!?p> “文家二夫人為什么要殺牛鐵匠,他們二人有仇嗎?”徐巖有點疑惑,按照何江所說,那文家二夫人從楚州到海陵,應(yīng)該和牛鐵匠之間不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不對,楚州,徐巖忽然想到那個富商凌承幀不就是楚州的,難道這文家二夫人和那凌承幀有關(guān)系。
“我不知道,可能就是她當時隨口一說吧,我卻當真了?!钡厣系暮谓荒樋嘈Φ乜粗鞄r,滿臉的無助。
“文家二夫人,也就是你那未婚妻的名字是什么?”
“她叫青竹!”
“姓什么?”徐巖意識到何江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姓凌,凌青竹,有什么問題嗎,大人。”聽到徐巖略有急切的口吻,何江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她是不是沒有父親?”
“嗯,她父親在二十多年前失蹤了,一直沒有找到,當時青竹才六歲,當時她還有一個四歲的弟弟跟著她父親一起失蹤了。這些年,她和她母親相依為命,一直不肯嫁人。我們算是鄰居,我愿意贍養(yǎng)她的母親,她才肯嫁給我,誰知道最后卻跟那姓文的跑了,我不明白為什么她要這么做?!?p> “我會幫你問清楚的,老丁,把人帶回衙門先關(guān)起來?!毙鞄r說完,也起身要離去。
“大人,飯還沒吃呢,您看,我這邊都做好了!”
“包起來吧,我們帶走。”
“好嘞!我這就去?!?p> “等等,多少錢?”吃人白飯這種事,徐巖是做不出來的,因此喊住了要下樓的掌柜。
“大人說笑了,這點飯菜還要什么錢,就當我請客了!”掌柜的連忙拒絕,并且找了一個相對讓人容易接受的理由。
“不用了,我們吃飯怎能讓你請客!”
“大人......”
“你快點,我們還等著回衙門呢?!币娬乒竦倪€要說什么,丁捕頭連忙打斷他的話。
掌柜的見狀,也知道再說下去眼前這位大人馬上要生氣了,這些大人真奇怪,有的收錢他們會給你使絆子,這位不收錢他們還不情愿,真是難伺候,但他也只能在心中想想,這話可不能亂說。
二人帶著何江趕回了衙門,將何江丟入大牢之后,二人匆忙吃了幾口飯菜就又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