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意不天意的,也說不準(zhǔn)呢。”
『殿下睡得一身汗,去洗洗吧?』
越開彧一聽見這聲音,臉色驟變,立刻就認(rèn)出來他是自己“夢”里那個男人。
柯那略看見她的表情,笑了:“看來殿下也做了與我同樣的夢。”
夫妻倆也看見女兒的表情了。
多古爾問:“什么夢?”
柯那略立馬回答:“鄙人夢見前世與殿下是一對夫妻。夏日炎炎,鄙人懷抱妻子穿過長廊……”
“閉嘴!”
越開彧喝止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失態(tài)了:“大殿之上,你說什么呢?!?p> 柯那略又搶著說:“白首分離之際,二人曾約定來世再為連理。”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似有疑惑。
“所以鄙人與殿下,才是天作之合呢?!?p> 晏惑接過話來:“也就是說,七皇子愿意做開彧庶夫嗎?”
柯那略倒也沒有委屈神色,依然輕笑道:“前世之緣,也是天意,不是嗎?”
“七皇子不介意,是七皇子大度。可是紫薇星副使,終究是委屈了你?!痹綄っ肥疽饫钫穑笳吣贸鲆环皆t書上前。
“越開彧,荀時傾聽詔。”兩人還沒從剛才的事反應(yīng)過來呢,連忙出列,跪在正中。
“咨爾開彧、時傾:寡人受命于先皇,矢志不渝,平定四海,收復(fù)二十六州。即位十九年,未有暴亂人禍。然天下民心思定,易休養(yǎng)生息。嗣皇越開彧,從政以來,功績頗累,上有安定朝局之智,下有撫恤民心之德;荀氏時傾,天資聰穎,立身以仁,鳳采鸞章,德昭四海。君其祇順大禮,饗茲萬國,以肅承天命?!?p> ????????
荀時傾低著頭,越聽越不對勁。聽到最后,他一臉震驚地抬頭,看到越尋梅與晏惑兩人十分緊張地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于是他也轉(zhuǎn)頭看過去。
只見越開彧筆直地跪著,瞪著臺階上的兩個人,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快氣瘋了。荀時傾想伸手順順?biāo)暮蟊常蛇@是朝堂上,不合適,況且這詔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殿中的其他人也是沒反應(yīng)過來呢。
晏惑趕緊下來,一臉討好地捋順?biāo)蟊?,生怕她在朝堂上罵街。
越開彧瞪著他,特別想站起來撂挑子不干了,可是她又轉(zhuǎn)頭看向右邊的梁國使臣,長呼吸幾次,把怒火強(qiáng)壓了下去,伸出雙手,把詔書接了過來。
~~~~~~
朝會散去,所有人都離開,只剩下越開彧與荀時傾仍然在殿中跪著。
荀時傾一下一下?lián)嶂谋辰o她順氣。
這種事發(fā)生的并不是第一次。三年前,越尋梅出征前留下的旨意本來是讓晏惑和她一起處理政務(wù),誰知第二日朝會上,李震才拿出一方以越尋梅的名義簽發(fā)的詔書,令她獨立監(jiān)國,而晏惑呢,早就連夜跑去前線了。
越開彧氣得眼角泛淚,看著荀時傾:“他們怎么能這樣!做決定從來不跟我商量。”
扁著嘴快哭出來了:“突然就把那么大個國家交給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p> 越開彧抱住他左胳膊靠在他肩上,漸漸平靜下來,忽而想起他被打的右臂:“還疼嗎?”
“兩三天了,已經(jīng)快不疼了?!?p> “穆伯父還生你氣呢?”
“慢慢地總會消氣?!?p> 越開彧蹭了蹭他:“還有你在,真好。”
殿外的一個年輕侍者看她不那么生氣了,悄咪咪地進(jìn)來:“殿下,兩陛下請二位到陽宿殿。”
越開彧抬頭,一臉怨氣地看著他,侍者嚇得都結(jié)巴了:“請、請殿下易胡服后再去。”
~~~~~~
陽宿殿。前殿與后堂之間有一條貫穿前后的漢白玉石道,兩邊有溪水穿過,并各式花木。因是盛夏時節(jié),花木茂密,而其中只有一株老梅樹顫顫巍巍地墜滿了果子。
越尋梅與越開彧均穿著胡服面對面站在石道上,石道外,晏惑與荀時傾站著看她倆,旁邊是越開彧的三弟,九歲的越開盛坐在席子上。
“得讓她把氣撒出來,要不然她能把房子掀了。”晏惑苦笑道。閑暇時候,晏惑并不喜歡一板一眼,因而常著闊袖長衫加百迭裙,長發(fā)半披,止有一簪加束。
荀時傾看他一眼,很想表達(dá)一下不滿。
侍者捧上兩根三尺長的木條,母女倆拿了。越尋梅道:“來吧。”
越開彧深作一揖,眼睛驟然抬起,木條一滯,反手持劍式抓握,單腳施力右腳點地,一弓身暴起,左臂前屈,右手后撤。左腳一踏騰空而起,右手持木條從越尋梅上方劈下,防守方一抬手“咵”地一聲擋下,而后轉(zhuǎn)為進(jìn)攻,兩根木條劃過,越尋梅雙手握住撤出木條,劃一個半圓劈砍向越開彧腰部,后者左手也握住木條,直接放棄了自己腰部,反而向左邊劈砍對方脖頸,同時喊出:“一?!?p> 晏惑舉了舉自己左手,指的是越開彧方:“一。”
越尋梅看向他:“喂!”晏惑回道:“你繞遠(yuǎn)了,她肯定比你快。”
荀時傾只能看到一個側(cè)面,目不暇接。
兩人回正。越尋梅輕喝一聲:“防守!”便從右向左劈她脖子,后者立刻抬手格擋……
越開闕與恒良君正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幕,門內(nèi)的五人像已經(jīng)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般。
晏惑轉(zhuǎn)頭看到了他倆,回頭示意侍者再拿一根木條,然后招呼她:“阿赟,接著!”
于是越開闕抓住木條,足尖一點地俯沖過來,口中喊到:“姊姊!”向她刺去。
越開彧:“怎么能這樣!”三個人便纏斗在一起。
恒良君走到晏惑身邊,后者問:“你們打算走了?”
“是?!彼鸬溃八肴ネ饷婵纯?。我也想做回梁敬了?!?p> “京畿營事宜可以由姜維纓和杜預(yù)二人接管?!?p> 晏惑點點頭:“放棄這個位置以后,你就可以自由婚配了,有什么打算嗎?”
梁敬看向越尋梅,笑了笑:“沒有這方面的打算,不過我少時向往江湖游俠,想試一試。”
“你也要走了?”越開彧將二妹逼停,手持木條在她腦袋上輕拍一下。
“嗯?!痹介_闕捂住腦門點點頭,“我想出去看看。”
“啊——”越開彧發(fā)出羨慕的聲音,“你想封到哪里?”
“西南。我聽說那里風(fēng)景奇崛秀麗,想去看看?!?p> “好吧。”越開彧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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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梓Hazel
歷史上的禪讓詔書都是各種引經(jīng)據(jù)典,我寫不來,直接抄也不太合適,因為大部分都是禪讓給外姓。大概意思你們看懂就行,最后一句我忘了抄的哪個詔書了。 下一章還有個即位詔書……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