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什么專家?!?p> 傅時晏:“之前聯(lián)系到了加州醫(yī)院的腦梗專家,不出意外明天他就會到?!?p> 唐筱剛才還陰郁的心情瞬間煙消云散。唐老爺子之前因為長子唐中山去世的噩耗,忽然腦梗,人是搶救回來了,但是卻患上了腦梗后遺癥。
唐筱對此一直都心有余悸,之前就讓傅時晏找過這方面的專家。
“至于這么高興嗎?”他唇角溢出一陣輕笑,伸手勾了勾女人的鼻尖,像是在逗趣一個小孩。
有時候,唐筱覺得傅時晏這人就像是她人生中的天神。
從小到大,只要她提出要求,他似乎都能做到有求必應,久而久之,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早就把傅時晏當成了自己的第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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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見的那個專家是在人民醫(yī)院那邊,傅時晏開車送她去的。
這個點正是城市上班族的高峰期,從環(huán)路外圍一直堵到內(nèi)圈,川流不息的馬路上從無間斷過,車窗外喇叭的聲音絡(luò)繹不絕。
一排排車流中,豪車不少,是這座城市寸土寸金最好代表。
車內(nèi)明顯好了很多,男人手腕上戴著一周邊鑲著鉆的PATEK PHILIPPE表,精致與矜貴是這個男人身上最好的代名詞。
這塊表,還是唐筱第二次見他戴,男人柜子里的名表不比她的愛馬仕少,她甚至過之而不及。
他整個人慵懶地坐在駕駛位上,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細看能看清楚他眼底有一片青黑,這幾日都在忙紅星的收購,有些疲勞。
唐筱正對著鏡子補口紅,傅時晏的手機鈴聲便響起來了。
正在紅綠燈口,他瞥了一眼,唐筱原想給他接了,但男人順手拿起藍牙耳機扣在耳上接起,沒讓唐筱動。
沒聊幾句,唐筱也沒聽見電話那側(cè)說了些什么,但是傅時晏神情都變了幾分。
“好,馬上來。”他沉聲。
唐筱收了口紅鏡子,轉(zhuǎn)過頭凝聲問:“怎么了?”
傅時晏沒正面回答她,只是沉著臉說:“一會兒你在前面路口下,費森等會兒來接你?!?p> 唐筱瞬間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沒來得及讓她多加質(zhì)疑,傅時晏就已經(jīng)停在路邊讓她下車。
她一雙狐貍眼里氤氳著濃濃的怒氣,臉上的神情都掛不住了,也不愿意和他多說,拿著包甩門就走了。
說好的送她去的,結(jié)果一通電話就被叫走了,什么意思嘛。
唐筱恨不得把白眼往傅時晏的臉上翻,看不出來她很生氣嗎?還讓她下車。
邊走邊氣,心里把傅時晏都快翻來覆去地罵了個遍了。
閑庭
一樓底下,稀稀疏疏站著幾個傭人,客廳里一片雜亂,地上有很多花瓶的碎片。
有兩個阿姨已經(jīng)拿起掃把熟練地打掃打掃起來了。
新來的幫工還有些不明所以,把耳朵豎直了聽樓上的動靜。
新來的幫工無非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發(fā)瘋的女孩,發(fā)瘋的時候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好幾個傭人差點都沒按住她,直到家庭醫(yī)生來,讓人抬著上了樓才稍微好了些。
女孩掙扎的呼叫聲音中充滿了破碎感,她一遍又一遍地尖叫著,因為用力過猛的時候甚至會傷害自己,所以無奈之下只好把她手給捆了起來。
“傅哥呢?傅哥怎么還不來!我要傅哥!”
她撕扯著喉嚨,淚水劃過臉頰,落到白色的床單上,雙手因為無法掙脫開繩子,只好用力地掐自己,掌心都被掐出了血印,她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傅時晏匆忙過來的時候,就聽見二樓傳來的喊叫聲:
“我要傅哥!傅哥!傅哥!”
男人神情沉重,沉默兩秒后,往樓上走去。
家庭醫(yī)生見他來了,繃著的那根弦都瞬間更緊了些,連忙上前說:“傅總,怕是要打鎮(zhèn)定劑?!?p> “嗯?!?p> 傅時晏站在門口,睥著眼看著里面的動作,女孩被捆綁在床上,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像是要穿透云霄一般。
衣服下,淺漏出一截小臂,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刀子劃痕。
傅時晏一直站在那兒,像是用水泥覆蓋了一樣,挪不開腿來,男人擰著眉頭,淡漠又熟悉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等到鎮(zhèn)定劑緩緩注射進去,女孩的動靜也漸漸減小,她躺在那兒,虛弱地睜眼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想要張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她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只剩下淺淺浮動的口型:“傅哥……”
傅時晏緩緩走進來,她視線越來越模糊,直到整個人都沉沉睡去。
傅時晏走進了,隨后將一旁的被子給床上的女孩蓋上。
男人渾身上下都透露出生人勿近的冰冷嚴肅感,房間里的每一個人甚至都不敢大聲出氣,生怕一個呼吸都會踩在男人的雷點上。
“怎么回事?”他將眼神放在家庭醫(yī)生旁邊的中年女人身上。
他說話態(tài)度著實不算好,有些惡劣,明顯是在追責。
“邱小姐早上起來的時候不愿意吃早餐,新來的不懂事,勸的時候不小心將碗盤給打翻了,于是邱小姐就……”
空氣中的氣氛瞬間凝固了起來,在閑庭做事的人都知道,閑庭最忌吵,在這里不能大聲說話,不能打翻碗瓶……
因為傅時晏在閑庭溫養(yǎng)著一朵嬌花,這朵嬌花禁不起一切吵鬧。
就因為一個不小心,鬧成現(xiàn)在這樣?
躺在床上的女孩像是一只垂死在邊緣的蝴蝶,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力地震動著自己雙翅,如果是不經(jīng)意間晃過去,怕是都覺得這是個死人了。
“讓她收拾東西立馬滾!”
傅時晏這種矜貴的名人貴子,從小到大都有著良好的教養(yǎng)與修養(yǎng),很少能從他口中聽到這樣怒氣的詞。
一行人全都退出了房間,只留下傅時晏一人,他坐在床前,因為是匆忙趕過來的,身上一股子難得出現(xiàn)的又頹又廢的氣質(zhì)。
原本這間房的采光是最好的,傅時晏當初選這兒就是采光好,可是現(xiàn)在卻被窗簾遮的不能透出一絲光。
她每犯一次病,得修養(yǎng)很久才能重新接觸外面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