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朔一唇角帶著不深不淺的笑意,繼續(xù)說:“傅哥,我真覺得這女的沒秋秋姐耐看,雖然眉眼之間是有一點相似吧,但秋秋姐可比她長得有特點多了,你這就算找替身也不能找一這樣式兒的吧?”
在場的人自然都聽得出來,齊朔一這話多少有些過分了。
就算傅時晏真的找唐筱當(dāng)肖韻秋的替身,這樣明目張膽地說出來,到底是有些不合時宜的。
唐筱原本是想出去透透氣的,但走到半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機(jī)沒帶,剛放在了餐桌上。
只好原路返回,站在門外的時候,正好聽見了齊朔一的話。
唐筱一時愣住,沒推開門。
空氣中的氣氛好似都被冰凍起來了一般,不管是門內(nèi)還是門外。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男人的寬肩,和眾人一副看戲的表情。
傅時晏背對著她,但她大抵能猜到傅時晏那副驕矜黯淡的模樣。
男人話語略顯冰冷,那雙漆色的眸子里不帶絲毫溫度:“朔一,你話有點多了?!?p> 齊朔一戲謔的表情瞬間收回,挑了挑眉,示意自己不會再多話。
唐筱蹙著秀眉,她也不知道剛才那幾秒鐘,自己在期待傅時晏一句什么樣的答案。
或許,她在期待,傅時晏的答案能給她內(nèi)心一個答案。
她不是一個從小任人欺負(fù)的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她都不是。
剛才在里面就算了,畢竟在場的人都是傅時晏的朋友,況且那人也是無心說了句“最好包的也就是女明星”,她可以不計較。
但現(xiàn)在,刻意等她出去了再說這樣一句話,這不是純心找茬還能是什么意思。
包廂里的門再次被推開,都以為是上菜的服務(wù)生,大家都沒太關(guān)注。
直到傳來女人略微尖銳的諷刺聲音:“齊家二公子可真是好笑,我認(rèn)識你們家秋秋姐嗎?就拿來跟我比,要不您改日上天摘個月,看看我跟嫦娥熟好熟壞?”
大家都沒想到唐筱去而復(fù)返,更沒想到唐筱會聽到剛才的寒暄。
有些人吶,就喜歡惡心到自己面前來,之前走了個李詩曼,現(xiàn)在又來個齊朔一,怎么一群人都那么犯賤。
女人冷艷魅惑的臉龐,精致十足,高挑的身材包裹著一身極具有挑戰(zhàn)性的紫色復(fù)古禮服,更顯氣場。
她光是站在那兒,就讓人失了神。
女人雙手交疊,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說話時冷冰冰,嘲諷的意味十足。
齊朔一沒想到唐筱會正面嗆他,談不上尷尬,更多的對面前的女人產(chǎn)生了幾分好奇。
傅時晏抬眸去瞥了眼女人,唐筱正好與他對上眼神。
四目相對,除了冷意也就剩下若即若離的淡漠感。
旁人更多的是看笑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稀奇玩意兒一般。
傅時晏始終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男人一向都不太喜歡女人讓他臉上掉面。
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全是他的朋友,唐筱剛才的那番話的確讓場面一時變得尤為尷尬。
他神色淡漠,掀了掀嘴皮子:“不是出去透氣嗎?”
傅時晏又選擇了將話題蓋過去,但無疑,他這樣的舉動就像是將心里天平已經(jīng)偏向了齊朔一的那頭。
這種肆無忌憚的偏袒,讓唐筱瞬間心情失落到了崖低。
原本還有一大堆要懟人的話,此時此刻都只好憋在了嗓子眼了,因為如果她再說下去,難堪地該是她了。
她大抵也明白了,齊朔一口中的“秋秋姐”是誰了。
唐筱不喜歡自己像個跳梁小丑一樣,被別人觀賞,她沒回傅時晏的問話,只是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一把拿起自己的手機(jī)就離開了。
“不去追?”郝子俊好生提醒了一句。
傅時晏略微無奈,俊逸的冷臉上終于多了幾分變化:“不會說話的,以后能把嘴給我閉上嗎?”
話落,傅時晏的眼眸掃了一眼眾人,在剛才說“最好包的也就是女明星了”的人身上停留得最久。
他起身便準(zhǔn)備提前離席了。
齊朔一連忙出聲叫住傅時晏,訕訕開口:“抱歉傅哥,酒喝多了,就上頭了?!?p> 大家心里都明白,這歉意壓根不是向背后說了唐筱這事兒有的,而是讓傅時晏為難了而道歉的。
傅時晏背對著,微微啟唇:“要不你干脆別回來?!?p> 齊朔一挑眉,沒有接話。
“這唐筱脾氣挺大啊,真是一點面都沒給時晏留,轉(zhuǎn)身就走了這算怎么回事?”
“難得聚一次,這姑奶奶非要來砸什么場子?!?p> “啊呀,我倒要看看等韻秋過兩天回來了,唐筱還能囂張到哪里去,怕不是沒多久就被時晏給踹了?!?p> “肖韻秋要回來了?”
眾人將視線挪到齊朔一的身上,這里就他和肖韻秋關(guān)系最親近。
齊朔一慢悠悠地開口:“不是郝哥聯(lián)系的嗎?我走的時候還跟秋秋姐問過聲,她說把教授論文改了就回來?!彪S后將剛才敬傅時晏的那杯酒一飲而盡,繼續(xù)說:“就下個周的事兒?!?p> 有人注意到重點,連忙一臉曖昧地問郝子?。骸昂伦涌∧懵?lián)系肖韻秋干什么?”
主要是都覺得郝子俊和傅時晏關(guān)系最親近,郝子俊聯(lián)系的,肯定就相當(dāng)于是傅時晏聯(lián)系的唄。
“這時晏不會吃著碗里的,還想著鍋里的吧?”
另一個男人回他:“說得你好像不是一樣?!?p> 被突然點名到的郝子俊,正在給陽璐璐剝蝦,于是冷不丁地回一句:“關(guān)你屁事,一天管得多?!彼麤]直接回答,直接亂帶。
陽璐璐凝視著郝子俊,死亡眼神像是要將男人穿透了一般:“郝子俊,我看你們一群人聊得這么歡,不會背后也說過我吧?”
郝子俊抿了抿唇,將剝好的蝦放進(jìn)陽璐璐的盤里,“他們倆那是逢場作戲,咱倆這是真情實意,怎么比嘛?!?p> 陽璐璐忽然想到唐筱剛才的那副表情,心里一點贏過死對頭的暢快感都沒有。
從小討厭到大的人,明明看到唐筱難堪,她應(yīng)該高興才對,可是現(xiàn)在,她的心情著實算不上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