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晏是一大清早就收到了謝斌的消息。
男人腰間只圍了一件浴巾,分明的肌理線條格外流暢清晰,頭發(fā)濕漉漉的,水滴不斷往下滴落。
手里拿著火機,唇邊叼著一根煙,熟練地吞云吐霧。
剛打開手機,就有數(shù)不清的照片發(fā)送過來。
照片上的主人公都只有一個人———唐筱。
謝斌:【傅哥,你們家那位怎么回事啊?這是背著你干什么去了?】
不只是謝斌,連著平常的幾個好友都發(fā)來消息過問。
傅時晏看著那一張張照片時,臉色陰沉得厲害,握著手機的大掌不斷收縮著。
他唇角難得動容地抽了兩下,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怒氣這兩個字。
他沒回消息,而是直接給費森打了一通電話。
那天早上,華盛集團五十六樓的所有員工,都知道自家總裁心情極為不好。
一整天,集團工作辦事的氛圍就像是沉降到了冰點一樣,讓人不禁打寒戰(zhàn)。
尤其是費森,在總裁辦公室來來回回地出入,也就為了那一件事。
正是深秋,街道上的不少人群都裹上了厚厚的大衣,北方的城市總是比南方那邊冷得快一些,明明還沒入冬,可現(xiàn)在連呼吸都能吐出白霧出來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延綿的煙圈一樣。
薛紓要把之前的工作會議補完,連著兩天都在公司里面加班。
唐筱獨自一個人坐在便利店的窗前,吃著關(guān)東煮。
她很少吃這個東西,今天純粹是看到了,一時嘴里欠欠的,就進來吃了。
她吃的動作很慢,有些燙嘴。
味道不算很好,但是是真的暖胃,像是一股熱水暖到了心尖上。
已經(jīng)入夜了,加上這里是富人小區(qū),街上沒幾個人路過。
對街的馬路邊上,停著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勞斯萊斯,車窗半敞著,男人的視線緊緊鎖定著對接正在吃熱食的女人身上。
有一陣子沒見了,女人精致冷艷到了極點的面容和記憶中模樣重疊在了一起。
唐筱身旁的座椅上放著一個大型的卡通玩偶,她時不時地轉(zhuǎn)頭去拍一拍人家的肩膀,像是在稱兄道弟一樣。
她唇角始終是上揚著的弧度,不是那種譏諷玩味的,是笑意直達(dá)眼底的。
傅時晏微微蹙著眉峰,情緒并不明顯,只是覺得她竟然和一個玩偶都玩得那么起勁兒
約莫著過了十多分鐘,唐筱才從便利店里出來,她穿著一件高領(lǐng)修身的毛衣,外面套著一件大衣,下面一件長長的喇叭褲,女性姣好的身姿在她身上體現(xiàn)淋漓盡致。
她手里多了一個玩偶,就是剛才坐她旁邊的那個,剛出來的時候她花錢把它買了下來。
剛過馬路,停在那里的勞斯萊斯就鳴了兩聲汽笛聲,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她嚇到了。
她視線循著聲音望過去,看不清車窗里的人,但只是看那個無比熟悉的車牌號,就清晰明了了。
唐筱心下一緊,大腦當(dāng)時像是卡機了一樣。
回過神來后,她并沒有走過去,而是徑直走向回家的路口。
她沿著街道的里邊走,身后一直跟著那輛價值不菲的勞斯萊斯。
男人似乎耐心好極了,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時不時地鳴笛一聲。
直到走到前方的岔路口,唐筱才終于忍不住轉(zhuǎn)頭過去看他。
透過車窗,她只能大致看到男人的輪廓,不過傅時晏那張臉,卻不自覺地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比任何人都要清晰。
最終,她還是上了車。
車子停在一棵已經(jīng)枯黃的大樹下,司機下車站在了不遠(yuǎn)處的街道邊上。
唐筱坐在后排靠右的位置。
她視線望著窗外,冷冷開口:“有什么事兒嗎?”
傅時晏眼神停留在她懷里的那個玩偶身上:
“什么時候喜歡這種玩意兒的?”
唐筱勾唇冷笑:“我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說得你好像很清楚一樣。”
如果真的那么清楚,就不會一直給她送月季。
傅時晏只覺得她在耍小性子,也沒有說什么。
轉(zhuǎn)過話題:“在這里住得習(xí)慣嗎?”
“傅時晏,如果你找我只是為了說這些無聊徹底的話題,那我們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p> 說完,唐筱便準(zhǔn)備打開車門下車了。
卻被傅時晏一個翻身的動作,抵在的背椅上。
昏暗的空間里,鼻翼之間全是男人熟悉的味道。
她整個人都在傅時晏的雙臂之中,不禁抬眸與他對視。
“傅時晏,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p> “唐筱,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唐筱偏過頭,不肯再看傅時晏。
“現(xiàn)在是不是我想要的,我還不清楚。但我很肯定,傅時晏,我不想要你了?!?p> 傅時晏,我不想要你了。簡簡單單一句話,足以掀起男人情緒的所有波瀾。
他眼底一片陰鷙,說話時都仿佛要咬碎了唐筱的脖頸一般。
傅時晏所有的壞脾氣急呼在那一瞬間爆發(fā),他伸手掐著女人的下顎,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唐筱,你所謂的離得了我?就是在夜店里被帶回局子?!彼f話時陰狠狠。
至少這副模樣,是唐筱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是天之驕子,從小的教養(yǎng)培育自然與旁人不同,所以他一直是情緒不外化的,他是風(fēng)度翩翩的紳士。
可是在現(xiàn)在,唐筱的一句話,讓他卸下了所有的外殼。
男人的手勁兒很大,有那么幾秒鐘的恍惚,她都感覺自己的下巴要被傅時晏給捏碎了。
她想從男人的大掌之中掙脫出來,卻是無果。
他繼續(xù):“你這樣子是作賤給誰看?”
唐筱自然不知道傅時晏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是有多生氣。
她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做不到逆來順受,尤其是在傅時晏面前。
有時候吵架吵起來,就像是兩只長滿了刺的刺猬,相互碰撞。
“給誰看都不給你看!”她直接張嘴就去咬住傅時晏的虎口處。
用的力氣可大了,直到嘴里傳來血腥味,她才漸漸松開嘴。
傅時晏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痛的緣故,松了力氣。
唐筱惡狠狠地盯著他,眼眸里有些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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