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皇帝的嗜好
“真這么不堪嗎？”
吳青蓮有些不放心的湊近張云熙問。
張云熙吃死了這是李清照作品，盡管是學子，卻是也算少數(shù)不怕葉夢得威勢的紈绔子弟。
于是張云熙提高聲音：“我倒覺得挺好，維持評價，平凡處的驚奇，豆腐做的比肉美味，才是本領，還是大本領?！?p> 葉夢得皺了一下眉頭。
盡管樞密使張康國乃最鴿的人，存在感低，但也不方便在這節(jié)骨眼上給蔡相公拉仇恨。
葉夢得便裝作沒聽到，看也沒看小張公子。
那些墻頭草來說、頓時有部分收起了批評態(tài)度，又不說話了。
吳青蓮也算是松了一口氣，畢竟是作者之一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不對，分明很好很有趣的辭賦，卻是一但和那小狗頭衙內(nèi)牽連就遭遇了群起而攻。不會是天意吧？
吳青蓮再次低聲問張云熙：“公子確定這辭的確好？”
“好就是好，非常好。”張云熙胸有成竹的大笑道：“這么多人傳唱、翻牌，豈是沒有原因的。說什么都是廢話，辭賦是寫出來給人看的，有人看，且有最多人看，就是成功，就是好。必然是有緣故的。”
又湊近吳青蓮低聲道：“知道祝磊為什么批？都是錢鬧的，祝磊靠給紅樓姑娘寫辭拿錢，如今他新詞沒人要，全都在傳唱免費的《爭渡爭渡》，他如何能不急？”
“那葉夢得葉學士呢？他不至于差錢吧？”吳青蓮又道。
張云熙低笑道：“老葉不愛錢卻愛名聲。作為禮部侍郎兼知國子監(jiān)的文學泰斗之一，以往他有作品問世必然被追捧，人人關注。但前日他的作品出來卻沒人提，只因有兩個截然不同的風格神辭，分別在紅樓和映水閣傳唱，葉學士像是丟不起臉啊?！?p> “葉夢得還懷疑這詞是李清照的。而李清照的公公是趙挺之。葉夢得作為蔡老相公的核心門生，和趙黨天然不對付?！?p> “臭不可聞，簡直頂著學士頭銜侮辱學問?！?p> 吳青蓮小姐脾氣發(fā)作，掏出小本本把罵的人記錄下來。
“其實嘛，我覺得這辭很好，好在什么地方說不清，反正就是喜歡?！?p> “我和你相反，我不知道《爭渡爭渡》差在什么地方，但就是非常差勁的感覺，要語感沒語感，要人性沒人性，憑什么這么火？”
“就是，這模仿李清照的破辭，也敢這么火，真是畫虎類貓?！?p> “李清照自是泰斗沒問題，但模仿她的嘛，嘖嘖，得其型卻無其神，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啊?！?p> “兄臺保守了，比李清照至少差了一千三百里?！?p> “嘩眾取寵！”
“葉學士都批評不行了，那就是真的不行了，其實李清照應該出來譴責一下這種行為?！?p> “永遠的偶像李清照，模仿她的真不要臉，就像那個東京公害高衙內(nèi)一樣不要臉?！?p> “說起來花花太歲其實不算可惡，他好歹不會招惹李清照這類人啊，也不會侮辱文壇啊。但是這辭賦真臭不可聞，比花花太歲還尼瑪臭！”
這樣一來，橫空出世的神辭擁有了最多的關注度，也擁有了最大爭議。
不過在一政策或一文學問題上非黑即白的爭論、甚至為此引發(fā)文人秀才的大面積群毆，真的也太正常不過了。
一定程度上這就是宋……
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充斥在其間。
上午的御書房整個大廳顯得明亮，光照正好，爐香青煙繚繞，好聞的清香四處發(fā)散著。
紫檀木雕花的大桌上放滿了中堂（政務堂）送來的陳文奏折。
英俊儒雅的皇帝趙佶卻不大愛看，主要在一邊逗著鳥玩，時而被鳥的滑稽態(tài)給逗笑，真想把鳥的表情畫下來。
“陛下。樞密使張康國求見。”
宦官梁師成走進來躬身。
“就說……朕昨夜批閱軍陳太晚著了風寒，現(xiàn)在不便見人?！?p> 趙佶不愛見那老家伙，因為他盡整些解決不了還怪嚇人的說辭。
關于軍務，自古以來也是趙佶最不喜歡的事宜之一，寧愿些聽國子監(jiān)教材教案、以及學子文章景秀之類的話題，也不會愛看軍報的。
而關于軍報，趙佶最能接受高俅和童貫的，至少他們能解決問題，還能修辭一下不讓人那么厭惡。
不過趙佶雖然反感張康國而不見，卻因修養(yǎng)和儒雅溫和的性格，只找了“著涼”的借口。
“老仆明白陛下之意了。”
梁師成神色古怪的出去回應了。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p>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接下來，趙佶又看著剛剛新寫的字帖輕念：“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p> 最后就笑了起來。
關于景秀文章，學富五車的趙佶實在見的太多，不說排斥么，總歸也不是太能提起興趣了。
反倒是這類讓人耳目一新的東西，描述的又是趙佶沒見過、能讓人投入游記心境。
梁師成返回來時，發(fā)現(xiàn)皇帝又看著這最近的新詞出神。
老梁很清楚，所謂得不到的東西最愛。
陛下自來其實最愛關注東京青樓文化，包括里面所流行的各類事物都喜歡聽人講述，喜歡著人收集。
因為他身為，皇帝輕易去不了啊，所以最愛這些。
少頃后趙佶喃喃問：“你說這辭賦怎么樣，朕聽說在紅樓引起了很大的爭議？”
梁師成急忙道：“老仆惶恐，如何敢隨意評價，陛下學富五車，也不需要取悅誰，于是陛下的鑒定，自是最中肯的?！?p> 趙佶歪著腦殼想想，覺得還真是。
不過趙佶道：“說吧，讓朕也聽聽你的觀點，即使說錯了難道朕還能責怪你？”
這倒是讓梁師成很放心，這位皇帝最大的特點就是溫和儒雅，念舊情，不會輕易生氣，即使生氣也不會隨意把人怎么樣。
于是老梁開始仔細的閱讀，越看越像是才女李清照的風格。
那李清照當然是趙挺之的兒媳，趙挺之是現(xiàn)在的宰相，蔡京的大對頭么，老梁覺著抬舉應該沒錯。
電閃之間把就關系想明白，梁師成道：“老仆覺得任何景秀文辭，都不足以在學富五車的陛下跟前顯擺，反倒這讓人耳目一新的文辭，透著平凡處的驚奇，透著游人的率直和天真爛漫。如不妥請陛下原諒，老仆覺得實在是好，乃上上之作?！?p> 趙佶以指節(jié)在老梁額頭敲了一下笑道：“算你說對了，朕也是這般評價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