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中莫名傳來一陣嗡鳴聲,迫使他放下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動。
耳邊傳來一陣嗡鳴聲,過了許久后,若有若無的歌聲填滿了聽覺。
這歌聲像是一種詭異的民謠,茨爾勉強站起身,集中注意力,并甩手引導(dǎo)歌聲抽離出自己的耳朵。
“虛幻的迷霧內(nèi),長滿尖銳門牙的怪物。死了,都死了。一個,兩個,三個,統(tǒng)統(tǒng)都墜入深淵與星空,他們蛻變,他們被真正愛他們的神擁抱?!?p> “美妙的重逢,像是故主對遺民的同情,星辰不是唯一,俯視的巨眼凝望蔚藍,命運的齒輪探望故鄉(xiāng),窺密的導(dǎo)師重執(zhí)隱匿,瘋狂的啟蒙登頂完美?!?p> “一切的一切都歸屬祂,卑微的生靈,都歸屬祂,俯視的神靈,都歸屬祂,不過又是一場輪回,輪回之后,又都是虛無?!?p> 被這位未知存在灌輸這歌謠不知多少遍后,這些污染終于被茨爾抽離了自己的身體,聲音在逐漸減弱,逐漸消失。
輕敲了兩下額頭,茨爾打開了靈視,觀察起這些混合到一起的污染。
它們就像一種意志之類的具現(xiàn)體,在靈視的視角中,依舊如伸長的樹枝般不斷蔓延,侵染四周每一個還活著的生物。
……它們在我降下來后就如同牛皮糖一樣附著在我身上了么?就連源質(zhì)都沒抵消掉。
探查【夢囈之淵】,茨爾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狀,這張嘴依舊在咀嚼,持續(xù)抵消著茨爾由于知道外神從而伸向他的污染。
甩也甩不掉的東西可真是惡心??吹桨咨靥憾急谎獪I染成紅色后,茨爾還是下意識有點后怕。
得先把這東西解決掉,不然會很麻煩。他皺眉想到。
唉,明明我今天都在女神教堂內(nèi)祈禱了,而且還捐了整整五鎊之多,為什么還是運氣不好呢。
茨爾百思不解,只能先把現(xiàn)場清理一下,防止那個監(jiān)控自己的非凡者察覺出更多的異狀。
具現(xiàn)的意志……那應(yīng)該可以去動物園找只動物,讓它成為載體吧。茨爾思考著,邊利用唯一性的引導(dǎo)不斷打壓著它,邊起身。
動物園需要晚上才能去,在那之前他還和蘭爾烏斯約了要見面。
借助唯一性,靈性再次蔓延伸出,在感受到那個非凡者的蹤跡之后,伸出的靈性再次猛的一收,但這次對方似乎早有準備,樓下很快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封印物?茨爾強行切斷自己的部分靈性,任由它們擾亂了周圍靈性的強弱,然后盡量收縮靈性,壓制自己的本能。
果不其然,那腳步突兀停頓,像是在思考哪一個才是另一位非凡者居住的房間。
茨爾再次起身,打開百葉窗,但此時,那腳步聲突然越來越近。
他如果這個時候不在家里,那將是巨大的邏輯失誤,任意一個人都能猜到自己的不對勁。
……還是大意了,當時去黑夜教堂的時候馬車居然沒有甩開他。茨爾臉色微微一沉。
他的表情急劇變化,那腳步已經(jīng)停在了門前,而且絕不只一位蒸汽之心成員。
就連茵莉也像感受到了危機般跳入茨爾懷中。
咔擦!門鎖扭動,木質(zhì)的門猛的被打開。
映入普里眼中的,是一位完全陌生的女士,她戴著兜帽,像是很驚訝般看著一行幾個蒸汽之心。
“呃……抱歉,女士,我們似乎走錯地方了?!逼绽锸种干舷抵拟忚K突然有微弱浮動的變化,像是在指右側(cè)的另一間房間。
幾位蒸汽之心一臉心虛的關(guān)上門,普里清了清嗓子,對另外兩位蒸汽之心道:
“我覺得應(yīng)該是右側(cè)那間?!?p> ………
房間內(nèi)。
那位面容精致的女士微笑的面孔突然開始蠕動,化成了一個長相英俊的男士,正是茨爾。
無面人變化相貌的能力!
茨爾抱起被他藏在身后的黑貓,耳朵聽著腳步漸漸遠去,心中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些官方非凡者還沒有詢問過旅館老板住客的信息。
打開窗戶,他把茵莉放到自己肩膀之上,手中攥起一張紙片,手腕一抖。
紙片宛如飛刀般插在旅館陰面靠近一棟三層建筑的墻縫內(nèi),然后化成火焰。
唯一性聯(lián)立自己的黑貓,茨爾打了個響指,實施了【火焰跳躍】。
紙片燃燒間,從中跳出了茨爾和茵莉。
魔術(shù)師的這些能力可以盡量減少靈性的消耗,防止自己房間這塊地方靈性過強,再次被那些官方非凡者察覺。
茨爾戴好圓帽,提著手杖向街頭走去。
………
乘坐馬車到了蘭爾烏斯所在的出租屋,茨爾剛剛敲了下門,眼神忽的撇到了房門的夾縫中有一張小紙條。
手腕一抖,撐開紙條,眼睛看向第一行:
“茨爾.達里亞諾先生,我今天正在鐵礦區(qū)中監(jiān)工,沒有空回來,工作也是成功的一部分,你也加油。”
放鴿子?茨爾一下就想到了這個詞,他和蘭爾烏斯昨天本來是約好了在今天上午談事的,然而蘭爾烏斯那邊卻在這個時候沒了消息。
捐款跑路?不不,這得二十多天后,現(xiàn)在他是在自己的鋼鐵公司對外宣傳的時候。
所以我好不容易脫離監(jiān)控出來,卻被放了鴿子?
就在他感覺有點氣憤的時候,背后突然響起一位還帶著點青澀的溫柔聲音:
“你就是茨爾.達里亞諾嘛?”
茨爾轉(zhuǎn)頭露出禮貌性的微笑,問道:
“正是,請問你是?”
說這話的同時,他也在打量這位來歷不明的小姐,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位小姐是位頗為出色的美人。
這位小姐光潔的額頭、金色的長發(fā),有著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看起來很是活潑,嘴里還帶著點笑。
似乎有點熟悉……茨爾面色帶著一絲疑惑。
“梅高歐斯,叫我梅高歐斯就可以。”她顯然對向陌生人打招呼有些不熟悉,有些羞澀的說道。
梅高歐斯……梅高歐斯?茨爾面色僵住了一剎那,但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沒有讓她看出什么異樣。
“我聽蘭爾烏斯提及過你,你是一位很好的女孩?!贝臓栒f道。
“別聽他亂說啦……對了,達里亞諾先生,你也是來找蘭爾烏斯先生的嗎?”梅高歐斯嘴上說著,但臉上卻流露出幸福和滿足之色,兩邊的臉也都紅撲撲的,她頓了一下,問道。
茨爾理所當然般點點頭,接著又將紙條撕下來,給梅高歐斯看了下。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工作吧,那還是不打擾他了,專心工作?!泵犯邭W斯眼神有些落寞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蘭爾烏斯在我的計劃上只能是備用方案,他身上唯一值得我尋求的只有后來的那一絲真實造物主神性,那可以完善我想出的怪物。茨爾暗嘆了一句,注定是要打破梅高歐斯小姐的幻想的。
與梅高歐斯又閑聊了一會兒,并做出不少正向引導(dǎo)后,茨爾乘坐馬車去雜貨市場買了支新筆和一疊紙,然后提著這些東西以及黑色鑲銀手杖來到了占卜俱樂部。
“上午好,茨爾先生?!卑矟嵗蚩ㄐχ?。
“上午好啊,安潔莉卡小姐,你的美貌還是那么動人。”茨爾用曾經(jīng)網(wǎng)上沖浪看到的紳士語句回答道。
果然,這話非常有效,安潔莉卡的笑容頓時更加迷人,她掩嘴輕笑著說道:
“要喝點什么?”
“克西里斯咖啡吧,我早上起來的比較早,沒那么提神。”茨爾遵循自己要把這里的飲品都品鑒一遍的本心,毅然選擇了自己不愛喝的最濃最苦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