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它咳嗽一聲,清了下嗓子,很嚴肅的說道:
“我不白吃你的,你可以……嗯,提問一個與這頓飯等價的問題。”
“我會把這個問題告訴我的主人,讓祂來做決斷?!?p> “我怎樣才能重新變?yōu)槟行裕俊碧乩蚪z毫不猶豫的問道。
茵莉點了點貓頭,將意識沉入心靈深處,不斷呼喚起一個名字。
與此同時,貝比利森德維克街。
“博濤……博濤……”若有若無的囈語聲從走在街道上的一位先生耳邊響起。
他腳步一頓,轉身拐向一處有長椅的座位坐下。
隨后茨爾在冥想的幫助下開始將目光投向自己的眷者。
………
茵莉的心靈深處。
光芒照耀之中,一個身影逐漸由虛幻變的真實。
他頭戴圓帽,瞥了一眼掛于中心的茵莉心靈體,詢問道:
“發(fā)生了什么事?”
在說這話的同時,他的眼瞳逐漸豎立,這種狀態(tài)有利于他對外界的反應更加靈敏。
茵莉的心靈體將特莉絲的話復述了一遍后便低頭看向行走在這片空間上的先生。
茨爾在短暫思考過后,便答道:
“可以換種方式,這種問題我告訴了她也沒有半點用處。”
“把你的身體控制權給我。”
他話音剛落,自身手臂一抖,黑色鑲銀手杖佇立在心靈之上。
一塊塊淡金色的階梯破裂了地面,懸空的鋪在他與茵莉之間,反射著心靈天空頂端的一塊塊顏色各異的玻璃。
走過淡金色的階梯,茨爾伸出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摸向那巨大的貓體。
………
與此同時的,特莉絲見茵莉閉上了雙眼,不免有了些許無聊。
她把化妝品都放回銀鏡前,正準備轉回身子詢問,便看到了茵莉的雙眼已然睜開。
它的口中突然開始發(fā)出令人癡愚、不可言傳的語言:
“這是不等價的問題,我拒絕回答它?!?p> “我的知識只會向?qū)ξ矣杏玫娜碎_放,而你并不在其中?!?p> “但既然我的眷者在你這里,我可以答應在以后救你一次。”
“如何?”
在它說話的同時,這所房間的每一處都在發(fā)生著異變,仿佛有無數(shù)的靈在游蕩。
溫度驟然的下降,讓特莉絲的皮膚每一處都隱約有被針刺的感覺。
“……我同意,但我又要付出什么?”特莉絲咬了咬牙,沒敢去看祂。
“不需要什么,替我向奇克問好?!?p> 高渺的聲音突兀消失不見,房間中的所有異常也在這時消失不見,茵莉眼中那蔑視一切的神情也全部消失不見。
它像是被吸干了力量一般倒在地上,仔細去聽,還會有輕微的呼嚕聲,
現(xiàn)在這個房間中,只剩下特莉絲坐在椅子上了,她臉色忽明忽暗,腦袋也低垂著,像是在思考一個很復雜的問題。
回到帶有銀鏡的房間中,這個鏡子是那個女人給的,應該是用于祭祀原初魔女時的道具之一,邊緣有許多怪異如蛇的線條紋路。
而她新的名字,以及所有新生的一切,也都是莎琳給的,這是儀式的報酬。
過了好一會兒,等到茵莉昏昏沉沉的起來,特莉絲開口了:
“你沒騙我……你的主人確實很強大?!?p> “是吧?我也一直覺得,不過我原先的……”茵莉?qū)懙竭@點了幾個點。
一人一貓都沉默了一會兒后,特莉絲在銀鏡前再次打破了沉默:
“我會在這幾日收集將死之人的殘魂,完成供奉儀式。”
“如果你的主人是想讓你跟著我學習什么,那我也只能教你殺人了?!彼f到這,聳了聳肩。
撲通。正準備從另一把椅子上跳到銀鏡前桌子上的茵莉腳一滑掉在了地上。
“我可不學這個,本貓是要成為占卜家的喵?!彼B忙用貓尾卷起筆,快速寫道。
“占卜家?”特莉絲張開五指,表情略顯奇怪。
一團黑色的火苗顯現(xiàn)在她涂抹化妝品后變得潔白的手上。
茵莉瞥了一眼她張開的手指,毛茸茸的貓頭點的像是南大陸特殊的某種兩邊有球,可以直立拿起的鼓一樣。
隨后它跳向窗臺上,用爪子輕輕推開窗戶,看向深沉黑夜中懸掛的緋紅月亮。
“我的主人告訴我,月亮可是紅色的呢?!彼鼘懴铝诉@句話,遞給特莉絲。
月亮不就是紅色的嗎?特莉絲心中回了一句,但卻沒有發(fā)聲。
………
米蒂恩森亞告訴我的任務是挑起一些非凡事件……這應該不是考驗吧。爾心中邊想邊抬頭,看著這片貧民窟。
這里是鐵十字下街。
如果不是茨爾這次出門的穿著很樸素……或者說,很窮的樣子,那些衣衫襤褸的人們很可能如看到腐肉的禿鷲,猛的撲過來。
還有些穿著警服卻有一股黑幫氣的警察正揮舞著警棒欺壓這些可憐人。
光彩的人們不會來到這讓她或他厭惡的地方,這地方僅僅待一秒也會讓他們?nèi)绲昧烁ニ_克帝國幾年前流行的急癥,呼吸不暢。
至于怎么弄出些明顯有非凡痕跡的事,那再簡單不過了,利用死神序列對靈體的了解,隨手就可以布置出那種不會傷到人,而且還會附帶小小驚嚇的靈體。
這靈感來源于阿茲克先生。
在成為死神途徑非凡者之后,茨爾利用自己熟悉的儀式,在靈界中尋找到了不少弱小的靈,然后全部把它們放了出來。
靈有的穿入傳來陣陣惡臭的貧民窟中,有的飄向二樓澆花的婦人,有的在地上拖出片片非凡痕跡,如同蠕蟲鉆入了一個暴躁的男人中。
“鬼,有鬼啊!”很快,人群中就爆發(fā)了男人的喊聲,女人的尖叫,以及孩童的哭泣。
破爛的花灑從二樓掉了下來,貧民窟中慌亂的跑出一個個家庭。
見目的已然達到,茨爾從暗袋中取出夜之香,拔開了瓶塞。
令人安寧的氣息傳入每個人的鼻中,茨爾陶醉的吸了一口后,堵住瓶子,離開了鐵十字下街。
走在鐵十字中街的路上,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狡詐身影———蘭爾烏斯。
蘭爾烏斯正在同一位提著銀色手杖的紳士交談著什么,時不時那位紳士還會有些激動的神情。
茨爾想想,走上前。
“達里亞諾先生?你也在?!碧m爾烏斯一臉驚奇的樣子,然后他轉過頭,對那位紳士道:
“這位是達里亞諾,我們的股東之一?!?p> 看茨爾一臉嫌棄的樣子,蘭爾烏斯尷尬的笑了笑。
“你好,我是賽克恩頓,很高興認識你?!奔澥亢苡卸Y貌的伸出手,微笑致意,同時,他的眼珠在茨爾那身破爛衣服上打量了好幾下。
“抱歉,這位先生,我和蘭爾烏斯的關系還沒熟到那種程度,他所說的股東都是狗屁話?!贝臓栒嬲\的說道,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這位紳士眼中濃濃的嫌棄之色,于是沒再多說些什么。
恰巧這時,街道盡頭出現(xiàn)了一輛馬車,茨爾招手上車,沒有再去管正在推銷詐騙的鐵礦公司老板。
蘭爾烏斯的眼皮好像跳了好幾下,臉也抽搐了一下。
“蘭爾烏斯老板,如果你說的股東都是這么一堆沒有素質(zhì)的人,那么我想我要再考慮考慮入股的事了?!辟惪硕黝D厭惡的擦拭著自己與茨爾握過的手。
“不不,賽克恩頓先生,這只是一個意外,只是個意外?!碧m爾烏斯賠笑道。
等到賽克恩頓走后,蘭爾烏斯的表情變得無比憤怒,他使勁把自己的東西摔在地上,氣憤的罵了一句。
………
回到旅館已然是夜晚,茨爾在反復訓練了一陣拔槍瞄準動作之后身體也感受到了陣陣的疲倦感。
于是他放下自己的仿制手槍,在做過洗漱后,便拉上窗簾睡覺了。
窗外的紅月依舊照著城市的大多數(shù)角落,撒下片片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