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我可不是恩將仇報!
“山間寒冷,現(xiàn)下還是找個避風的地方為妙?!被ㄋ芈梢_話題。
江若谷非常配合得沒再糾結,低道句:“您說得沒錯?!?p> 他甩掉刀刃上的血,將長刀收入鞘內(nèi)。
花素律瞥了一眼,見那刀的形制與刺客所持差不多,猜大概是江若谷從刺客那里奪來的。
原書中他因失眠出來散步,本就沒攜帶什么東西,遭遇刺客等都是意外。
只有去救花云舒這件事是出于他本心真誠想做的……
接下來,江若谷作為一名戰(zhàn)將出身的官員,出色的展示了地理學得好,走遍天下都不怕!
求生指數(shù)就是比花素律學文的要有用。
他帶領花素律繞出林子,可這片山太大,他們就算走一夜也不可能走出去。
幸而摸到深夜,終于在山邊找到一處洞穴可以容身避風。
江若谷在周圍查看一圈,覺得無大礙才進到洞穴里。
然而花素律早被風吹夠,早就鉆了進去。
這個洞穴不算寬,也不算深,她將被風刮進的雪往外堆了堆,擋住外頭吹進來的風。
江若谷進來時,洞穴口已經(jīng)堆起半人高的雪墻,不厚也不結實,但卻能擋住風……
黑暗里,江若谷辨出花素律跪在雪墻前,邊往手上哈氣邊拍雪上去。他張嘴想說什么,可嘴唇動了動還是合上,沒有言語。
“江卿?!被ㄋ芈捎X得差不多,收回被雪冰僵的手,端著架子對江若谷道:“朕聽觀主說,這山里有狼……”
江若谷眼眸垂了垂:“臣睡在外面守,您睡里面?!?p> “不必!”花素律緊忙道。
她可不想再欠江若谷人情!再說,這種環(huán)境避風都不一定能不能活,不避風在外頭待一夜,肯定要凍死。
她指指邊上靠近洞口雪墻的位置:“還是睡里面吧,這種天要凍死人的?!?p> 江若谷淺透的眸光在夜色里看了她一眼,隨即低下視線,走到指的位置,面向她側身抱刀躺下:“臣不會睡熟,您安心休息?!?p> 花素律點點頭,也不管洞穴里這么黑江若谷能不能看見。
不管江若谷會不會睡熟,她對江若谷不放心。更不必說這家伙手里有刀,便面向著他躺下,私下里拼命在靴子里活動被凍得木僵的腳趾,不敢睡覺。
可惜她想得好,實際做不到。
一整日未吃什么東西,又經(jīng)過大量運動的狀態(tài)下身體極度疲倦。她強撐好一陣,直到外頭天將明時,控制不住,朦朦朧朧地睡過去……
夢里她扛座大冰山在北冰洋里游泳,凍得要死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條嘴比人還大的鯊魚對她張開血盆巨口。
快要被吞進嘴里的時候,驟然驚醒。
睜眼見對面的江若谷沒了人影,花素律趕忙坐起,才見不遠處燃起的火堆,江若谷抱刀站在洞穴口凝視向她。
在自己睡著期間,洞穴口被江若谷用雪擋住大半,雪墻被加到一人的高度,上面只剩半臂多的空余。
洞口處,也只留下一人寬的出口。
“您醒了?”洞口的江若谷問道。
這句話勾起花素律剛穿來時算不上好的回憶,一時局促,隨口嗯了一聲。
江若谷沒再說話,眼睛卻還無神地緊盯著她。
花素律被看得心中發(fā)毛,隱覺得不妙,緩緩站起身,正考慮說什么打破這氛圍,突然吭噹一聲,江若谷抱著的刀掉在地上。
花素律瞄著地上那刀,怔了一瞬,抬眼再看江若谷,一縷陽光斜打在他臉上,立體的五官在臉上倒映出陰影。
這時花素律才注意到他面色潮紅,胸腔起伏明顯且快,口中哈出長長的白氣……
“江,江卿?”察覺到他不對勁,花素律試探著喊他一聲。
江若谷無神的雙眼漸漸變得朦朧,他沒有回聲,卻向花素律踏近兩步,隨后腳步一頓……
花素律本是疑心他什么,但見江若谷突然兩眼一閉,挺拔的身軀直挺挺的往前栽。一時間身體快過腦子,緊忙往前去迎扶他,怕他扎進火堆里。
可這家伙一米八多的身高,看著不胖實則一身腱子肉,沉得要死!花素律那點力氣,沒扶住他不說,反被他帶倒。
摔下時,江若谷有花素律墊著,他腦袋猛撞在花素律心口上,不止壓得花素律胸痛,還差點撞得她心臟驟停,疼得氣兒都喘不上……
好不容易緩過來,花素律嘴上沒好氣的叫著“江若谷!”,掙扎著要將身上壓住她的人拽開。
胳膊拽著江若谷衣服推扯一陣,手不小心碰到江若谷的后背,察覺到江若谷的斗篷破了,手下意識順著破口摸進去,指尖一片濡濕……
花素律渾身一僵,她抽出手,見指尖一片殷紅,不住倒吸涼氣:“江若谷!江若谷!”
她用力拍著江若谷的肩膀,拍向他臉頰時,驚覺他皮膚敷溫度燙得驚人。
她拼命翻身,讓江若谷平躺下去,跪在他身邊,俯下身焦急地拍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大聲喊他的名字。
叫了好一陣,江若谷都沒有半點反應。
花素律攥著拳,心中飛速思考,抬眸睥到昨夜江若谷躺過的地方沾著絲縷血跡,心中不禁震驚……
手伸到江若谷的背后去探,現(xiàn)在血流量并不是很大,或許是昨夜留下的傷痕,或許更久?
花素律辨別不出,但現(xiàn)在看,江若谷要么是傷口感染,要么是風寒……哪個都不是好狀況。
她脫下自己身上厚厚的裘皮蓋到江若谷身上,將丟在一邊的手圍拿過來墊到他腦袋下枕著,隨后手指探向他的頸動脈,側耳到他唇邊,數(shù)他的脈搏、聽他的呼吸……
從前她總是想,要是江若谷就突然死了該多好?
可真的放到眼前,讓一條生命就這樣消逝掉,她做不到。
她不是圣人,但江若谷剛救她一命,出于什么目的,花素律也做不到丟下他不管。
花素律不是醫(yī)生,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江若谷如果一直暈下去,沒辦法判斷他的狀況,說不準會因為什么死掉。
花素律看著江若谷緊闔的眼眸,狠掐人中好一陣沒有反應,咬咬牙,喃喃道:“我再叫你,若還不醒,就怪不得我了!我可不是恩將仇報!”
“江若谷,江若谷!”她又喊了數(shù)聲,江若谷仍無反應。
她深吸口氣,舉起手對著那張俊臉猛就是一記響亮又清脆的耳光。
打完花素律不忍心地哎呦一聲,上輩子加這輩子,她還是第一回抽別人耳光……
“你快醒??!你不能這么睡下去!我的攝政王呦!”花素律焦躁不安地咬咬牙,又是兩耳刮子下去。
倆手輪著抽了三五下,手下傳來一聲悶重的低嘆,花素律當即住手,拍著江若谷胸口喚他。
江若谷艱難地睜開眼,迷迷糊糊看向花素律的眼神,似乎含著憤怒。
花素律也是心虛,不敢說自己抽了他十來個耳光,緊先問道:“你背上的傷是什么時候的事?你發(fā)熱了,你知道嗎?”
江若谷薄唇抿了抿,言簡意賅地回答:“昨夜。知道?!?p> 得,一聽答案,花素律內(nèi)心愧疚更上一層樓。
她將江若谷翻個身,現(xiàn)在他有意識了,勉強能配合她的動作。
花素律解下他的斗篷查看背后那道傷口,在背正中心,有半臂長。
傷口深淺,花素律這個不學醫(yī)的人也判斷不出,反正在她看來,傷口邊緣翻開,猙獰駭人……
花素律將斗篷疊起來墊在江若谷背后,讓他躺下,希望能起到壓迫止血的效果。
隨后從自己衣裳領子里扯出條項鏈,上面墜著個拇指粗的小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