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神君托夢?你信嗎?
國安柔聲回道:“奴才叫人去給攝政王診治去了,他無大礙。”
花素律完全安下心:“江卿護駕有功,叫人好好照顧?!?p> 江若谷救她一命,已是難還,她可不想再欠人情。
不過此回,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花素律耷拉眼皮,但這只是她這樣想,不知江若谷如何看。
章聞道退出后,國安向花素律稟報她不在時發(fā)生的事。
他與緒正聯(lián)合武利智封鎖皇上墜崖的消息,對外只稱皇上突發(fā)急病,避不見人。為此,還特意把章聞道弄過來了……
花素律點點頭,聽這個最高配置組合,她估摸不會出什么事。
果然,這幾日中,只有個別好事之人向金吾衛(wèi)或近侍打探消息。不過這些人但凡得知一星半點內(nèi)幕,結(jié)局表面是失蹤,實則都被廠衛(wèi)做掉。
但這座觀里可還有個老人精,柳常德。
好在他剛起疑,緒正就帶領(lǐng)廠衛(wèi)迎回圣駕。
外面花云舒攜侍女前來請見皇上。
院前的太監(jiān)一如她們昨日來時,恭敬客氣的拒絕她們的請求,叫人送她們回去。
花云舒未有惱怒或不滿,也如昨日般謝絕,帶著秀念回去。
回到房里,花云舒琢磨起這幾日的事。
秀念端來補品:“殿下,您在想什么?”
花云舒細眉輕擰,嬌俏的面容上露出疑色:“你說,皇姐為什么不見我們?”
秀念道:“不是說皇上病了?皇上那個身體,能到山里找到您就不容易了。”
花云舒抬眼看她:“你有見過皇姐對誰這么上心嗎?”
秀念一直沉浸在主子回來喜悅,未有思索那么多,現(xiàn)在思來確實如此。
皇帝做公主時便待人冷漠,人死在她眼前也不會有所觸動,登基后則更加殘暴,殺了不少皇親高官。
這樣的人,會在乎別人的死活嗎?還親自涉險去找?
花云舒繼續(xù)道:“更離奇的是,皇姐如何知道本宮在那樣偏僻的破廟內(nèi)?”
“神君托夢?你信嗎?”花云舒自問自答道:“本宮是不信。況且……”
回憶起皇姐找到她時說話的語氣,似乎并不意外,也不甚開心。
“可皇上為何這么做?”
花云舒細白的小手托著粉腮思索一陣,看了看窗外,招手要秀念附耳過來。
細蔥般的手指攏在唇邊,悄聲道:“本宮幼時,曾聽母妃隱晦提起當年崔貴妃被關(guān)進后宮的原因……似是與娘家兄弟通奸?!?p> 秀念頓時大驚,掩唇滿目不可置信。
她與花云舒年紀差不太多,當年的事也隱約聽說過。但因崔貴妃連同其子女被關(guān)進后宮后,先帝禁止任何人提起,因此不知內(nèi)情是如此不堪。
花云舒拽住她的胳膊,要她小心外面有人偷聽。
秀念想了下,對花云舒悄聲道:“殿下,此事當是假的?!?p> 花云舒明白,這是因為當年先帝親自將花素律接出來,這證明先帝認為花素律的血統(tǒng)無疑。
可她卻不這樣認為。
“母妃性情溫婉隨和,從不道人是非,只提起崔貴妃時會顯出不耐。本宮還記得,母妃說過,父皇重情,甚至會為情公私不分?!?p> “而當初……”花云舒回憶道:“父皇雖每年都對澤王兄與皇姐大加封賞照顧,看似親近,實則很少私下召見他們。本宮曾聽說,澤王兄有時請見父皇,會被拒!”
“父皇待子女一向親和,自幼以來,本宮從未被父皇拒見過,若父皇真的疼惜他們,又怎會舍得拒絕?”
秀念覺得有幾分道理,她自幼伺候花云舒,曾經(jīng)也伺候過王德妃。娘娘為人內(nèi)斂,確不是會道是非、污蔑他人的人。
而先帝,也確會公私不分。
據(jù)傳,當年有個太監(jiān)在外磋磨死了個清白姑娘,被人告到堂上。
先帝得知后,只是關(guān)了太監(jiān)幾個月,讓他賠點錢給那姑娘家人,此事便結(jié)了。
只因那太監(jiān)打小伺候他,心里舍不得罰。
花云舒繼續(xù)道:“聽聞當年崔貴妃盛寵,澤王兄出生后,父皇以“元”字為他起名,與中宮所出的大皇兄一般待,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秀念點頭,當年先皇后便是因此恨崔貴妃恨得要死,連帶看其子女也不順眼,常常刁難,這也使得后來帝后離心。
“可當年大皇兄被廢處死后,父皇最先考慮的繼承人是二皇兄。若父皇真對澤王兄的血統(tǒng)無疑,為何不立出身高貴的澤王兄?”
花云舒認真地看著秀念:“當年奪嫡,父皇可是直至最后,都沒有立澤王兄為儲君的意思?!?p> 秀念忽覺寒毛聳立:“您是說……”
花云舒垂下蝶翼般的睫毛:“本宮不確定。只是想,當年崔貴妃在冷宮離世時,會否對他們講過真相?若真如母妃所說,那皇姐……”
“往回遇刺,皇姐都會大加調(diào)查,回回有多少人家因此無辜落難?連上回中秋宴遇刺也讓人調(diào)查了許久??蛇@回,只尋人,未有其他所為?!?p> 秀念忙說:“當初您被刺客擄走,奴婢被打暈。東廠疑心奴婢要上刑審問,結(jié)果被皇上口諭攔下,還叫太醫(yī)來照顧奴婢?!?p> “皇姐一向多疑薄情,她不疑你還救你,合理嗎?”花云舒道。
秀念被點醒:“沒錯。奴婢身份低賤,皇上怎會將奴婢放在心上,還特意照顧?若對奴婢大加刑訊,倒還合情理些……可皇上為什么要這么做?”
花云舒輕嘆口氣,搖搖頭:“這也是本宮想不通的地方。本宮亦想不通,她為何要親自來救本宮……”
兩人沉默許久,秀念道:“事反常必有妖,殿下日后怕是要多加小心了?!?p> “可本宮只是公主……”
“她也是公主呀!”秀念瞄眼窗外,壓低聲音道:“如今幾位長公主,只有您的母家最為尊貴,在朝中最為活躍?;噬纤缄幵庪y測,說不準,她覺得所有花家血脈都是她的敵人!”
“本宮從無她那般的野望……為一己之欲冒天下之大不韙,為天下所棄?!被ㄔ剖驵?。
秀念撫上她的肩膀,安撫道:“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入夜后,處理好外部事宜的緒正前來拜見花素律。
“經(jīng)審訊,這群刺客是廢太子的暗衛(wèi)?;噬?,是否要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
花素律胸前陣陣悶痛,臉色不太好看跪俯在地的緒正,手指敲噠著被子面回憶小說這里的劇情……
原著中女帝為此大興牢獄酷刑,生出許多冤獄,使官員百姓怨懟加重。最終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也是廢太子的暗衛(wèi)。
如今結(jié)果已出,也沒必要再搞事找罵吧?
瞄眼緒正……
要什么都不做,又不太符合原身性情。
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帶惡人突然佛系定是會讓人生疑。
指頭敲被面的頻率越來越快,花素律權(quán)衡一陣,垮臉冷聲:“馬上要選秀了,你照常查,不要鬧太大動靜。”
“是。”緒正悶聲應(yīng)下。
花素律見好像糊弄過去,想了想道:“外面許多人對朕選秀有意見?”
“是。朝中許多人對此事不滿,面上不敢言語,都在私下議論。”
花素律雙手攥拳,瞄著他,冷道:“抓個出來。但記得,他們不能是因選秀被查……這個深淺,你可明白?”
緒正抬起頭,狹長的蛇眸對上花素律冷睥向他的眸光。
他抿下唇,叩頭道:“皇上放心,臣必將此事做得漂亮,面上不會叫人挑出毛病。”
原著中緒正作為反派,大多時候會敗給男女主,再加上之前交給緒正打擊文官的事,如石落泥潭,連點漣漪都沒激起來。
搞得花素律懷疑起他的辦事能力……
花素律睥著他:“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