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要倒大霉!
但她把這件事都推在武利盈頭上,就怪在喝酒一事上。
武利盈連月經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如何會造成痛經?
聽花素律這么一說,當時就愧疚的不像樣,像只可憐的哈巴狗似的趴到花素律枕頭邊:“怎么辦?能挽救一下嗎?”
“有?!被ㄋ芈牲c下頭,歪頭看他:“趕緊睡覺,朕困死了!”
倆人周身都還有沒散凈的酒氣,混著暖絨絨的藥草味彌漫在帷帳里。
武利盈剛才被嚇了一跳,現(xiàn)下放松下來,嗅著這酒氣和花素律臉側淡淡的香脂,精神也慢慢松乏下來。
“等下,先別睡?!被ㄋ芈稍谒扉]眼時又說道:“咱倆換下位置,朕睡外面,晚上換月事帶方便?!?p> 武利盈看她抱著熱敷包,動作別扭的樣子,主動幫忙換起枕頭和被子。
躺下后他還稀里糊涂的:“月事帶是什么?”
花素律調整下位置,隨口答道:“放在下面吸經血用的。沒個東西墊著,不都流褲子和床上了?”
武利盈一聽,突然精神了。
半支起身子,對花素律震驚道:“你……還流血呢?太醫(yī)沒給你用止血藥嗎?”
看他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花素律真哭笑不得:“這血不能止,它就是該流出來的!”
“胡說!血流一夜,人不就死了?”武利盈匪夷所思。
人怎么可能一直流血?就是強如他哥那個體型,也架不住流一夜血啊!
花素律把他拽倒,讓他躺下:“沒事,這個血每個月都要來,不然你以為它為什么叫“月事”?”
見武利盈仍是一臉迷惑,花素律繼續(xù)解釋道:“對女人而言,它每個月按日子來、血量恰好、痛經不嚴重,就證明女人胞宮發(fā)育良好,身體是健康的!反之就不健康……”
說半截,她指指自己道:“朕現(xiàn)在就是不健康的。”
“不健康,會有什么害處嗎?”武利盈皺眉問。
剛才太醫(yī)看完診、處理完,提藥箱就走了,也沒和他說是什么情況。
只開頭叫春希進來時,春希打眼看了下說是“月信到了?!?。
可到人都走沒,就剩他和花素律了,也沒人給他解釋過這個“月信”是怎么回事……
花素律懨懨地回答:“不健康就是身體不好唄。會暴躁易怒、會貧血……會不適合生孩子!生就會大出血!會一尸兩命!”
“???!”武利盈嘴都驚成四方形,咧著小虎牙緊忙嘟囔:“不生不生,咱們不生!反正我家也用不上我傳宗接代了,生不生無所謂……”
花素律瞧他那個樣子,心里感嘆:這就是性教育缺失的結果,真好騙!
她竊笑了下:“誰管你?肚子長在朕身上,生不生朕說了算?!?p> 說完一扭頭,嘟囔句睡覺,就再也不說話。
花素律服了安眠的湯藥,除去春希來叫她換月事帶時,其他時候睡得都很熟??膳赃呂淅蜎]這好福氣了……
這一夜武利盈壓根沒睡踏實過,隔一會兒就要醒一次,生怕花素律半夜流血流死了。
因為經期,花素律難得沒晨起去鍛煉,多睡了會兒懶覺。
古代這月事帶實在沒有衛(wèi)生巾、棉條來的舒服方便,用起來體感極差不說,吸收能力也不行,一夜要換好幾次。
就算睡得再快再好,這睡眠質量也比不得平時一星半點。
質不行,就只能靠量補。
花素律一直睡到早膳前才起。
旁邊武利盈早睡不著坐起來了,他抱臂看著呼呼大睡的花素律,心里直感嘆……果然,流血多,人就沒精神頭。
早膳不宜提那血腥的事,于是武利盈一直忍著疑問沒問出口。
用完早膳,花素律就起駕回宮處理萬壽節(jié)前遞上來,還沒批復的幾張折子。武利盈這點問題全卡在嗓子眼,沒問出去。
坐在屋子里焦躁不安的時候,流云恰好經過,他趕忙叫過來:“我問你點事。”
流云抱著一個木匣子,柔聲道:“公子說吧。”
“女人的月事,是月月都來?流血那樣多,不會死嗎?”武利盈直問道。
流云聽他談起這個,頓時從脖子紅到耳朵根,又羞又驚:“您,您怎么能問這個呢?”
武利盈瞧流云那個樣子別扭得厲害,不明白為什么這事說不得,昨晚花素律明明講得那么坦蕩。
他將昨晚事前前后后,講給流云聽。
誰知流云聽完,沒說怎么回事,反驚怒道:“皇上來月事了?那她怎么不離開,還和您睡一張床上?”
昨晚不是流云值夜,一大早又出去辦差了,不知道這些事。
若是知道,她定要阻止皇上繼續(xù)留宿!
武利盈不解:“睡一張床怎么了?”
流云急道:“不能睡,女人來的那個東西,特別臟!您和來月事的女人睡一張床上,要倒大霉的!”
“不就是血嗎?有什么的!”武利盈看她那大驚小怪的樣子,嗤了一聲。
武利盈明白,流云說的臟是那些玄而又玄的意思。
可要是流血臟,那當兵、當屠戶,還要做郎中的,豈不是全天下最臟?
“不一樣!”流云緊皺著眉,又羞又急,舌頭像打了結般別扭道:“那個東西,是從下頭流出來的,臟得很!”
流云也不知該怎么解釋。
女人來月事時,不能和丈夫同床、不能讓丈夫看到自己的月事帶,最好也不讓別人看到!還有擦經血的紙或布應當找地方埋起來,最好是燒掉,絕對不能亂丟等等諸多規(guī)矩……
但這些事她也是口耳相傳,聽長輩,或其他人說的,究竟什么緣故她也沒深究過。
她只知道,男人碰上了是要倒霉的!就和進沒清理過的產房一樣!
“對!下頭流的血臟!”流云像想起什么,急忙解釋道:“男人不能進產房也是因為這個!這都是一個道理。”
“放屁!”武利盈罵了句:“誰都是娘生的!要是產房臟,那人人都臟!既然人人都臟,還分什么你我他?”
武利盈站起身,氣道:“都是流血,分什么三六九等?我哥最煩這些怪力亂神的說法,現(xiàn)在要還在府里,讓我哥聽見你搞這些歪門邪說,你嘴都要被打爛!”
流云急得都要哭了,跺腳道:“全天下都是這么個道理,大將軍知道也不會說奴婢!皇上也真是的!您是爺們兒不懂這些,她也不懂嗎!既然來月事了,為何不走?還賴在這兒?成心想讓您走霉運嗎?”
武利盈聽見她說花素律,心里更煩。
立即揚起手,比劃兩下嚇唬她:“你再胡言亂語,別怪我抽你!我什么德行你知道,可不像我哥,動手還什么男女老少!我都一樣打!”
流云看他這個樣子,心里害怕極了。
從前在府里時,武利盈有動手打過下人。
雖說不是常事,還都是下人犯了事、惹到他,才會動手。但他下手沒有輕重,回回都把人打的得治上好些天,不然連床都起不來。
流云還記得前些年,因為她不小心把武利盈準備赴宴穿的新衣裳燙壞了,又腦子不靈光的隨口頂了兩句嘴,就被武利盈抽了一嘴巴。
那時候武利盈才十二、三歲,巴掌卻一點不輕,直接打得流云摔在地上,半晌沒緩過神。
等意識回來了,流云剛哭著鬧了幾句,過程中不小心碰掉個茶盞,就又惹到他了!
二話不說,上來就賞了一記窩心腳!
事后流云別提多后悔了……
本來一嘴巴,頂多是用雞蛋敷一兩天的事。
結果這一腳下來,三五天沒起來床,后頭愣是咳嗽大半個月才好。
因為這回事,流云吃了教訓。
那之后但見武利盈生氣,她腿都要軟的,更別提逆著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