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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手遮天

第四十一節(jié) 送別啊送別

纖手遮天 錦繡狂歡 2411 2008-10-29 17:06:39

    那以后我開始了真正寒窗苦讀的日子,偶爾去府學(xué)報道,聽聽辯學(xué),什么市集、布偶戲、游山玩水,統(tǒng)統(tǒng)戒掉!

  “我是認(rèn)真的!”我這樣告訴江近海。

  他說過會全力配合,果然說到做到,從研墨、背書到派人去京城藏書庫偷以前的試卷,無所不用其極。每天我們都有一項必修課,那就是拼命回憶某首詩是哪個朝代的誰所作,只要是明清以后的作品,我都刻意記一記,以備不時之需。

  江近海沒事在家呆著,也會干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畫手槍結(jié)構(gòu)圖,跟我討論材料和零件的問題等等……當(dāng)然,我是一竅不通的。

  很快我們迎來了新居的第一場雪。

  開窗偷一片雪花在手心,我急忙關(guān)緊了窗戶,不讓冷風(fēng)闖進(jìn)來:“我從小就生活在三大火爐城之一,到這里才真正見到連年冬天都下雪的景象呢!特別是山上,白茫茫一片,哈哈!”

  江近海笑笑:“在古代我沒見過不落雪的冬季?!?p>  暖烘烘的火盆放在屋中間的小坑里,我們很有安全意識地拉遠(yuǎn)了草席,也在屋檐處留下?lián)Q氣通道,然后抱著一堆食物,像熊一樣縮在家里過冬。

  “在山上的時候太清苦了,師父不讓燒火盆,總是叫我燒一鍋水泡泡手腳,繼續(xù)讀書?!蔽乙幻娣鴷恚幻婊貞?,“那叫一個冷。雪也積得厚,屋頂嘎嘎響,煮好的粥放一會兒就變成了米糕?!?p>  “娘子辛苦啦~”

  江近海油腔滑調(diào)地唱了一句,放下正在默寫古文的筆,拉起我的腳,合手煨一煨。

  很暖和,不過——“登徒子!”我收回腳,扮個鬼臉。

  “哎,人家不過是溫暖你冰涼的小腳丫而已,干嘛那么見外喔……”江近海委屈地做抹淚狀,背過身去。

  我用眼角瞥著他。

  他突然嘿嘿兩聲:“……不過既然已經(jīng)被叫做登徒子了,名副其實一下也好??!”話音未落,就回身撲了過來。

  早有防備的我才不會上前安慰呢,見勢不妙,起身就逃?!按笊?!大色狼!”邊逃邊撿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丟他。

  江近海陪我玩追逐游戲,不過一看見我抓起書,就立刻提醒:“別扔書,掉火盆里就危險了!”

  我急忙換成別的玩意。

  “別扔硯臺,會出人命的!”

  換。

  “別扔衣服,會燃起來!”

  換!

  “別扔碗,摔碎了不吉利!”

  再換!

  “喲,沖為夫扔枕頭了啊?可以看作邀請不?”他露出奸計得逞的笑來,躲過竹枕,輕而易舉地逮到我。

  我點(diǎn)他的鼻尖,笑道:“變態(tài)!老不羞!”

  他一本正經(jīng)地想了想,捉住我的指頭,道:“在下覺得自己既不變態(tài)也不老更不需要羞?!闭f完,輕輕俯下身,眼神變得誠懇而專注:“就親一下,可以嗎?”

  ……

  回想這幾個月,他做出的讓步是相當(dāng)可觀。而認(rèn)認(rèn)真真相處下來,他確實也是無可挑剔的好脾氣優(yōu)質(zhì)老公人選。

  作為獎勵吧,我想著,閉上眼。

  他握在我臂上的左手緊了緊,一種冰涼的觸感落到到我左臉頰上,咦?

  一秒后,怎么又是這濕冷的東西輕輕碰到我的右臉?

  他到底在干嘛?

  我狐疑地睜開眼,正巧看見一支肇事的毛筆正飛速逃離。

  “可惡,趁人家放松警惕的時候往我臉上畫畫!你——”我的大吼被他兩根指頭按住,沒了下文。

  江近海一臉淘氣地笑道:“剛才是報答娘子親愛的飛枕,現(xiàn)在的才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一個香吻呢!”

  說著他這回是真的親下來了。

  讓人家頂著個花臉還乖乖給你親?做夢吧你!我刷地一轉(zhuǎn)臉讓他親到了頰上的墨跡,那還沒干呢,立刻給他糊了大黑嘴。

  正在我倆笑鬧成一團(tuán)的時候,窗外傳來尖細(xì)的哨聲。

  江近海立即警覺地站起身,披上厚厚的大氅走了出去。

  我也沒閑著,趴到門邊,瞄著門縫外的情形,那冷風(fēng)灌進(jìn)來可真凍人!

  院子里江近海與一個戴斗笠的男人接上頭。男子剛要說什么,一抬頭看到江近海黑乎乎的嘴巴,忍不住用袖子遮臉,大聲咳嗽起來。江近海這才想起擦一擦嘴。

  他們壓低聲音嘀嘀咕咕地談了一會兒,江近海面色不快,卻也是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做手勢讓男子離開,不料對方立在原地不動。

  江近海無奈,抹掉眉毛上小小的雪花,回到屋里,對我輕聲笑道:“假期結(jié)束了,親愛的?!?p>  我頷首。

  在過去的那段時間里,我?guī)缀跬浰恼鎸嵣矸荨T谏倘说膫窝b之下,他有的仍是那顆強(qiáng)勢狠毒的心,那套近乎殘忍的幽默感,那批身手不凡的部下……

  這樣的人留不住,留下來吉兇更是難測。

  “你要走了嗎?”我明知故問。

  “怎么,舍不得?”

  嘩嘩,江近海避過我應(yīng)聲丟去的書,聳肩:“義父催我趕快動身了,可我還是放心不下你哪……”

  有什么好擔(dān)心,好不容易打下小小的江山,有一大堆熟人熟脈,每年還給四兩銀子薪水……再要逃跑也舍不得這么多……

  江近海仿佛想起什么,提醒道:“別忘記了,小姒,如果我找不到你的話——”

  “就要宰掉張緹,我知道我知道……”汗,差點(diǎn)就忘記這茬了,還好他臨走提一句。

  “不止是他。但凡你認(rèn)識的人,我一個個地……嗯,你明白吧?”

  我嚇得連忙點(diǎn)頭。

  “我盡量在明年八月回來一趟,你鄉(xiāng)試會需要幫忙的?!彼f。

  “多謝,不必!”

  考試是自己的事,誰需要你幫忙來著……

  “對了,這銀票你留著,就在長州的錢莊換銀子的?!彼贸鲆粡堛y票。

  這個我就不客氣了,銀子不嫌多!

  “嚇?才十五兩?”不嫌多,但是嫌少……

  “十五兩不夠嗎?”江近海一臉無辜地指指自己的臉,“親這里五錢,親嘴一兩,叫聲好老公一兩二錢,跟我回去成親我就把所有錢都給你管,怎樣?”他奸笑起來。

  去死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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