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中午接的電話,是她大姐打過來的,說小紅章中午回來吃飯,過橋時,在發(fā)洪水,被水沖走了。幸好,他老師下水把他救了上來,他衣服濕透了,沒衣服穿,沒法去上學,讓送點衣服過去。
玉蘭見到小紅章時,他正裹著被子在發(fā)抖呢,看到母親來了,忍不住哭了起來,“媽,我差點都見不到你了。水好大,別人都有人接,我沒辦法只好自己淌水過橋,一個沒站穩(wěn),我就被沖走了。我喝了好多水,掙扎著往岸邊靠,可根本就沒用,水把我沖了好遠。還好我老師把我救了,不然我就見不到你了?!?p> 玉蘭看到孩子瑟瑟發(fā)抖的樣子,也沒忍住,眼淚掉了下來。
“沒事了,沒事了,你以后過不來橋,就不要逞能,餓一頓沒事的。”玉蘭哽咽著說到。
“好的,媽,我以后發(fā)水了,就不過了,餓一頓,我能受的住。”小紅章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到。
給小紅章喝了姜湯后,小紅章睡了過去。玉蘭就把濕的衣服洗了,然后天就下雨了。她姐留她吃晚飯,她也想著小紅章剛受驚了,想多陪陪他,就沒有回家。
玉蘭第二天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上午了,這時看到小洪濤還在廚房給灶臺生火呢。
小洪濤見到玉蘭回來了,也不顧自己灰頭土臉的樣子,跑過去就拽著玉蘭,讓玉蘭幫他生火。
玉蘭看到灶臺里有好多根燃盡的火柴,小洪濤應該是嘗試了好多次,都沒點著火。玉蘭把灶臺里塞的滿滿的柴火給掏了出來,然后拿了一些栗梢葉塞進灶臺,劃燃火柴,在火柴的忽閃忽亮的燃燒,火被生了起來。
玉蘭一邊生火,一邊跟小洪濤說,生火要先用易燃物引火,然后慢慢的加柴火,不能過急,過急就把火壓滅了。
在玉蘭的忙活下,一頓飯很快就做好了,小洪濤都餓壞了,吃起飯來都狼吞虎咽起來。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家里的糧食越來越少了。紅薯成為了小洪濤和玉蘭的主食,吃的饅頭變少了,紅薯在每餐中都出現(xiàn)。而菜就更簡單了,蘿卜、芥菜絲、白菜和咸黃豆等,有時還沒有菜。
小洪濤也只有在親戚來的時候,可以吃上一點炒雞蛋,肉對于小洪濤來說,是奢望。
馬上快過年了,哥哥,姐姐都回來了,家里也變得熱鬧起來了。臘月二十三這天,玉蘭炕了很多火燒,讓小洪濤給外婆家送去。小洪濤欣然接受了,提著一小袋的火燒,就向外婆家出發(fā)了。
小洪濤到外婆家時,外婆正在煮著肉。外婆和外公住在一個茅草屋里,灶臺在屋門口,小洪濤遠遠的就望見鍋里冒著熱氣呢。快過年了,外婆家把養(yǎng)的豬殺了,準備過年時給兒女分一分,讓都過個好年。
“我的小外孫,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剛好趕到殺豬,你今天可有口福了?!蓖馄趴吹叫『闈齺砹?,停下翻鍋里的肉,用筷子叉了一小塊豬肉遞給小洪濤。
“來,外孫,拿著吃?!?p> “那給,外婆,這是我媽讓我送來的火燒?!毙『闈蜒b火燒的袋子遞給了外婆,然后迫不及待去接肉。
咬了一口肥瘦相兼的五花肉,小洪濤覺得非常好吃,非常的香。就又狠狠的啃了一大口,嘴被撐得鼓了起來,艱難的咀嚼著,把肉在嘴里困難的翻轉著。
“小外孫,你慢點吃,鍋里還有呢?!蓖馄趴粗『闈腔臉幼樱χ鴮λf。
小洪濤看了看鍋里翻騰的肉湯和誘人的肉肉,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肉,隨即又啃了一口。
“你先不要著急著吃,我剛沒放鹽,也忘了給你弄點鹽水蘸著吃了。”外婆說著,就拿了個碗盛了點肉湯,然后灑了點鹽,遞了過來。
“沒事的……,外婆,我覺……得這樣也……挺好吃的。”小洪濤嘴里的肉太多了,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小洪濤艱難的把嘴里的肉,快速的咽了下去。又急忙把肉蘸了下鹽水,吃了一口,味道真的不一樣了,變的更好吃了。
那天早上的豬肉讓小洪濤永生難忘,可能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豬肉。他在外婆家吃了早飯,早飯是兩小塊豬肉,一碗肉湯,一個饅頭,這讓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臨走時,外婆拿了一大塊豬肉裝在了袋子里,小洪濤覺得挺重的,但還是喜滋滋的背上回家了。
回到家時,劉黨也回家了,還買了兩個豬頭,一些豬下水,打算少買點肉招待客人,這些肉讓家里人吃。
小洪濤看到爸爸回來了,有些陌生了,竟不愿意到他身邊去。這時劉黨就湊到他身邊,拿出了盒水彩筆。
“小洪濤,想不想要這盒水彩筆,想要的話,就叫聲爸爸,爸爸就給你了?!眲Ⅻh拿著水彩筆,迫切的看著小洪濤,希望他能叫他爸爸。
小洪濤趁劉黨不注意,一把奪過了水彩筆,快速的跑了出去,就是沒叫他爸爸。
一家人都在忙著,準備著過年。按照傳統(tǒng)的儀式進行著,臘月二十四,家家掃房子;臘月二十五,快快割豆腐;臘月二十六,戶戶都煮肉;臘月二十七,油炸魚和雞;臘月二十八,一起貼花畫。
劉黨和幾個孩子把對聯(lián)貼好后,二叔劉堯就叫他去家里接電話,說有人找他。劉黨接了電話后,臉色就有些不自然?;丶液?,就和玉蘭說,城里有個客戶要來堵他,讓把她存的錢全取給他,可她存了有20多萬,一時半會去哪里給她弄錢呢。
劉黨說完,就拿了一床被子,跑到村里光棍漢劉升的家里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