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你兒子張敬已修煉至筑基中期,和我這個煉氣期五層的晚輩比斗?張泊老匹夫,你說這話就不嫌臉紅嗎?”王三泰一聽,頓時大怒,雖然覺得王越身上有古怪,但修為層次在那里放著呢,差距太大了,簡直是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兒,和一個成年的壯漢打斗,能贏么?有贏的可能嗎?
“呵呵,不敢就是不敢,何必找其它借口。”張泊紅光滿面,笑聲爽朗,只是臉上鄙夷諷刺的表情非常明顯,他瞥一眼王三泰,又把目光停留在王越身上,朗聲問道,“你這老祖宗沒有膽氣,不敢比試,你這小娃娃可有勇氣賭斗?只要你答應(yīng)賭斗,你的罪名我保證幫你消除,我們張家撤回狀訴?!?p> 張泊此言一出,很多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目光都變得很復(fù)雜,心思變得很不安。
盧長老首當其沖,左臉剛被人打過,右臉又被人抽,一招失算,步步失算,執(zhí)法隊和刑堂的名聲算是毀在他的手上。不過人倒霉的時候,躺著都中招??!剛想置身事外,張泊居然口出狂言,要撤訴,幫王越洗脫罪名!當罪名是衣服啊,想洗就洗?太不把這個執(zhí)法刑堂的長老當回事了吧?
王三泰更是一肚子怒火無處發(fā)泄,他的心思直,性格爽朗,不喜歡拐彎抹角的玩心機,被張泊三言兩語繞進一個圈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因為他確實不知道王越的底細。
張敬卻倒吸一口涼氣,好像犯了牙疼病,緊張得汗水都冒出來了,他想不懂父親有何算計,但自己真的沒信心啊,他心想,父親一定沒看到王越身上發(fā)出的驚恐劍氣,咱們好好的算計王越,把他扔進圣獸涯不就行了嗎?干嘛讓我冒險?心中一急,都快哭出來了,我不想打??!
王越也不想打,怕被人看出自身的秘密,怕被人惦記。但是,都逼到這份上了,不打不行啊!再說,有這么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報仇,怎么能浪費呢?浪費是可恥的,王越一直這么認為!張敬得死,張敬也該死,所有張家人都該死。王越已經(jīng)不想被動挨打了,準備回云霄城之后,就向自家老祖說明情況,積極備戰(zhàn)。
王越正想跳出來應(yīng)戰(zhàn),卻聽張泊又急匆匆的出言激將。
“王越,你不敢么?你們王家都是這樣的廢物嗎?沒膽沒勇,只喜歡在背地里耍手段玩陰謀,以你們這種心境,如何能修得大道,誤人誤己,還不如早點回家種田有前途,哼!”張泊本想動手關(guān)系,光明正大的殺掉王越,可是當他知道王三泰出關(guān)的消息后,知道以莫須有的罪名很難奏效,所以立馬趕到刑堂,讓兒子親自出手,滅掉王越,來的稍晚,并未看到王越身上露出的沖天劍氣。
張敬心中極為不安,怕父親真的激怒了王越,忙插嘴勸道:“哈哈,王越,你既然不敢應(yīng)戰(zhàn),就趕快認罪,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他不說還好,一說讓王越認罪,頓時把王越真正激怒了。
“閉嘴!就算戰(zhàn)死,也休想讓我承認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什么謀殺、強奸、搶劫,統(tǒng)統(tǒng)見鬼去吧!你們先了結(jié)卷宗,我答應(yīng)賭斗!以命搏命!”王越怒火滿腔,早就不想忍受,上前一步,氣勢頓變,一抹凜冽劍氣透體而出,精氣神隨之一轉(zhuǎn),變得銳利、冰冷,如出鞘寶劍,寒光四射。
“啊……你……咳咳……”張敬一口氣沒喘過來,差點被嘴里吐沫嗆死,一陣咳嗽,嗆得臉色通紅,和他父親一樣,紅光滿面,好像因喜事臨門而心情激動興奮。
“好,當真英雄出少年,有膽氣,有魄力,就這么定了!盧長老,先了結(jié)卷宗,說我張家撤訴了,張執(zhí)事的死和王越無關(guān),兇手另查。我來先生死戰(zhàn)書!”張泊生怕王越反悔,找來筆墨,寫了張契約,生死決戰(zhàn),一戰(zhàn)了恩仇,事后雙方親屬不得因此事而滋擾報復(fù)。
“啊,哥哥,不要上當啊……”王怡驚慌勸慰,欲把王越拉回來。
王三泰和雨溪道長卻對王越另眼相看,心情各不相同,但已沒人把他當成廢物看待。
決戰(zhàn)的地點選在靈獸宗內(nèi)一座無名小山,按王越的要求,在周圍布下了迷霧大陣,里面的視線不受影響,外面的人卻看不到里面的打斗情況。這是防止自己的法寶或者絕招被別人看到,修真界內(nèi)的合法賭斗經(jīng)常這么做。
雙方按了手印,比賽即將開始。
張泊平靜的對張敬叮囑道:“敬兒,你一定要快、準、狠的殺掉王越,絕不能留下一絲后患。因為一些機密,暫時無法對你詳細解釋,但你要知道,殺掉王越,對我們張家意義重大。為父謀劃很多年的大事,就拜托你了!”
張敬面色微紅,心中恐懼不安,遲疑不定的問道:“可是……父親,您老不是說過,王越此人不可力敵,否則會得不償失,那你今天為什么讓我冒險和他決戰(zhàn)?”
“張承譽對我說過,他曾在王越手上吃點虧,如果派其它小輩過去暗殺王越,極有可能失敗,所以為父才讓你出手??!你現(xiàn)在是筑基期的高手,我不派你去,還能派誰去?難不成為父親自出手?為父倒是想,可是王三泰答應(yīng)嗎?”
“可是……可是……”張敬的痛苦沒人理解,他的恐懼也沒人能體會,可他不敢說出口,因為要是說出來,有可能會被所有人看不起。一個堂堂的筑基中期的高挺,居然害怕一名煉氣期五層的外門弟子,這種事實,讓他情何以堪?
王越的儲物袋已經(jīng)要回,系在腰上,又向王三泰借了一把二階火系飛劍,只對妹妹說道:“放心,我一定能贏!”
身上有一道半劍氣,王越確實有贏的信心!
金輪子拍著胸脯向王越保證:“我舍不得劍氣,我更舍不得你死!所以,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以后繼續(xù)幫我解除禁制,我這里的劍氣便宜點賣給你,一道一千靈石,你看怎么樣?是不是很便宜?”
王越?jīng)]搭理金輪子,它那里的劍氣處在劍之規(guī)則的影響下,雖然不容易控制,但并不是不能控制,只要處在危急關(guān)頭,就算硬搶,也要動用彩色劍丸。
王越走的很灑脫,王怡、王三泰、雨溪道長看著他的背影,卻覺得很悲壯。
風蕭蕭兮易水寒,大有壯士一去不復(fù)返的架式!
一個煉氣期五層的新手,和一個筑基中期的高手決戰(zhàn),結(jié)果沒什么懸念,筑基中期修士可以秒殺煉氣期五層的新手。
見王越御劍飛進迷霧大陣,張敬一咬牙,也硬著頭皮跟進去。
不多時,就聽里面?zhèn)鱽泶蚨仿?,只是被灰蒙蒙的大霧擋住視線,看不清里面的狀況。
張泊的表情很篤定,心有成竹,拼著不要了這張老臉,硬是引誘王越參加一場不對乘的賭戰(zhàn),要是沒有百分百的勝利希望,他會這么做嗎?
王三泰和雨溪道長的表情卻突然放松下來,笑瞇瞇的點了點頭,一種風淡云輕,天塌不驚的感覺。剛才那什么緊張、什么不安、什么惋惜、什么悲壯……都是假的,都是什么浮云。兩人還時不時的、不懷好意的瞥一眼張泊,好像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張泊心中一顫,感覺非常不妙,似乎漏算了什么東西!想起自己書寫戰(zhàn)書契約時,刑堂大殿內(nèi)的狼藉,以及盧長老眼中流露出的嘲笑和怨毒,當時沒細想,但現(xiàn)在一想,卻把他驚出一身冷汗。
“難不成王越這個廢物真有這么邪乎?難不成敬兒剛才的遲疑是因為恐懼?”張泊心中越發(fā)不安,用目光探詢王三泰、雨溪道長,希望能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一絲偽裝和破綻。
“哼,我哥哥一定會贏的!”王怡對王越有著無以倫比的信心,氣乎乎的瞪了焦急不安的張泊一眼,故意刺激對方。
連小丫頭都這么認為,張泊的臉色終于變了!
自王越頓悟之后,景陽和一干隨從被人徹底的無視了,但景陽卻沒有絲毫的憤怒,反而前所未有的高興,這里的渾水不好趟,太深了,以他的聰明才智,絕不往里攙和。但說不清什么原因,他很想知道對戰(zhàn)的結(jié)果。所以,他跟來了,躲在遠處的一塊青石后,朝霧氣氤氳的山頭望去。
那里,王越已經(jīng)和張敬用飛劍對打了三百回合,只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飛沙走石,鳥驚蟲慌,一片片的小樹林在他們的打斗中,變成了廢墟,一片片溪流在他們的打斗中變成了碎石崗。
突然,雙方都停了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張敬一口氣攻出幾百招,打得王越只有招式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他卻高興不起來,反而更加的緊張。
“王越,你……你的真元怎么如此渾厚?”張敬一邊喘氣,一邊驚愕的問道。
王越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苦笑道:“其實我的真元已經(jīng)耗光了,你看,從打斗開始,我都沒還過一招!咱們之間的修為差距太大了,我保持不死,已是大幸!從進來我就后悔了,不如,我們講和吧?”
張敬一聽,心中大喜,眼睛瞬間笑成菊花盛開的模樣:“講和?我也正有此意!以你煉氣期五層的修為,竟然接我三百多招而不敗,已是奇跡,足已成為筑基期下第一人!走走走,我們出去,咱們兩家的仇怨自有長輩解決,咱們兩個后輩操什么心!”
話雖這么說,左手卻輕輕一拍靈獸袋,從里面爬出無數(shù)只黑色的妖蝎,瞬間鉆進地下,不知蹤跡。
王越好像沒發(fā)現(xiàn)他的小動作,竟把飛劍收回儲物袋,興奮的笑道:“洗脫了罪名,又在賭斗中打平,僥幸不死,真是上蒼眷顧??!張世叔,請,咱們一同出去!”
說著,王越上前走了幾步,好像要扶著正在喘氣的張敬一起出去。
就在這時,突然從地下鉆出數(shù)百只兇惡的黑蝎子,蝎子尾馬高高翹起,泛著藍光,動作極快,瞬間就爬上了王越的腿,尖銳的毒尾刺進了王越的身體。
“啊……有蝎子……這是藍尾妖蝎啊……”王越大驚失色,極為驚恐,同時被幾百只蝎子攻擊,頓時就慌了手腳,一下子倒在地上,連取出飛劍的機會都沒有。
張敬得意的大笑,眼角的菊花紋皺成一團:“哈哈哈哈,王越小兒,本以為你有幾分手段,打斗開始,我處處謹慎,招招留有余地,想讓你使出絕招,可是你在我的氣息壓制下,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還想與我講和?你太天真了!怎么樣,我養(yǎng)的藍尾妖蝎的滋味如何?”
王越慘嚎著,身上爬滿了妖蝎,已經(jīng)滾到張敬腳下,就在張敬最得意的時間,突然,一抹劍氣自下而上,直撩張敬下陰。
以手代劍,以掌為刃,劍意出,劍氣生!
唰的一聲,正撩在張敬的雙腿中間。
“啊……”張敬驚恐的尖叫一聲,嚇得魂飛魄散。
手掌接觸到張敬身體的同時,一抹青光從他身上彈出,嗡的一聲,護身玉符起到作用,這一劍斬在青色護罩上,青光閃爍,張敬倒摔出去十多米,撞倒一棵大樹,這才停下。
“我以我劍求隨心!”
王越的身體好像變成一把飛劍,如御清風,循著張敬跌落的軌跡,追殺過去。
劍鋒所指,隨心所欲!
唰的一劍,又劈在張敬的護罩上。
轟的一聲,青色光罩碎裂,如水泡般消失。
一連兩劍,快如閃電!
躲在里面的張敬噴出一口鮮血,但終于緩過神,一拍儲物袋,從里面飛出一件陰陽乾坤圈,護在頭頂。
王越的第三劍毫不客氣的斬下,叮的一聲,被剛剛飛出的陰陽乾坤圈擋住。
王越眉頭一皺,手掌被擱得微痛!
張敬射出飛劍,刺向王越的喉嚨,同時驚恐的尖叫道:“王越,你被我的藍尾妖蝎咬傷,為什么沒有中毒?”
王越身上仍然布滿妖蝎,但他沒有回答張敬的疑問,伸手一抓,抓住了直直刺來的飛劍,木系三階,靈氣逼人!
“是把好劍!”王越心中暗嘆,可惜這劍不是自己的,雙手握劍,用力一折,嘎吱吱,三階木系飛劍被他折彎了,劍首和劍尾貼在一起,卻沒有折斷,連裂縫都沒有。
“怎么……可能?你竟敢空手接飛劍?”張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終于可以確定,自己遇到怪物了。在驚恐的同時,他的潛力得到激發(fā),全身的真元一震,用出全部的力道,吼道,“法寶,回!”
青色飛劍突然光芒大盛,劍身傳出極強的震動,嗡嗡作響,硬是把王越的雙手震開。
雙手稍稍一松,青色飛劍就已逃出掌心,返回張敬身邊。
修為差別太大,無法掌控對方的法寶,又沒辦法毀去對方的高階法寶。
真的要用金輪子的劍氣才能殺掉張敬?王越有點舍不得!
身上的藍尾妖蝎發(fā)出吱吱的尖叫聲,毒尾巴和王越劍體的摩擦聲,惹得正在思考的王越一陣火起,低吼一聲:“隨心劍!殺!”
瞬間,從他身體里射出幾百道細碎如針的劍氣,他身上的藍尾妖蝎頓時倒卷而飛,身在半空,就已碎成數(shù)塊,被隨心劍的劍氣殺掉了。
道袍破碎,但肉體完美無暇,未見一點傷痕。
“怪物,你是怪物……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張敬本體修為雖高,但心境修為著實一般,被王越非人的表現(xiàn)嚇住了。
“其實我是劍人!”王越長嘯一聲,在張敬心神失守的剎那,再次撲了過去,同時取出二階火系飛劍,全力揮出一劍,斬向張敬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