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校長立下那個賭約之后,我就與雨晴姐離開了校長辦公室。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我想著心事,她似乎也是。雖然一路走來,大家依舊對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但我盡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放在心上。
我一定要找出兇手!
因為我明白,如果事情無法真相大白,那么我在這個學(xué)?;蛟S真會身敗名裂,永遠(yuǎn)也抬不起頭。即使可以苦口婆心的解釋,然而,我一個人的嘴豈可堵住天天悠悠眾口?既然如此,現(xiàn)在何必浪費口舌?
“哎呀!”真是人倒起霉來,走路會被摔死,吃飯被噎死,喝水都會被卡死。
就在轉(zhuǎn)角拐彎處,一個男生走得太快沒剎住車直奔而來,與我撞在一起。雖然我的頭撞在他胸膛上,但不知他懷里擱著什么東西,我的額頭依舊撞得很痛。
“你……”我惱怒的抬起頭,正欲說他幾句。
他既然先開口道歉:“對不起!不好意思!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是抱歉!”
一連用了好幾個致歉的詞語,使我不得不對此人好奇。捂著額頭打量他,他瘦瘦高高,戴著眼鏡,眉目清朗,臉上貼著一大堆歉意的笑。捧著懷中寶貝,不停地低頭道歉,見我沒有責(zé)怪的意思,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時不凡?”我覺得這個人好生奇怪,但又不知奇怪在哪里。還在猜想原因,身邊的雨晴姐突然脫口而出,叫出他的名字。
“?。 彼ь^看看是雨晴姐,又打著哈哈連聲問好,“原來是吳主席,好久不見!”
“時不凡?這名字怎么這么奇怪!”我很奇怪,怎么取這么個名字。
難道他的父母希望他做一個不平凡的人?呵,一輩子都轟轟烈烈,那豈不是很累?我不免對他有些同情。
“???”時不凡看清我的樣子,突然又驚呼一聲。
“啊什么啊?我長得很恐怖嗎?”我沒好氣的反問道。
“沒有!你不是宣傳部部長藍(lán)楓儀嗎?”他指指我,逃避似的問,眼睛也閃爍不定。
“是!”我淡淡地回答,估計這下我是徹底出名了,全校沒有人不認(rèn)識我。或許連門衛(wèi)大叔都知道我的“鼎鼎大名”。
“哦!吳主席,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確定了我的身份后,他既然被嚇跑了。敢情我現(xiàn)在是人見人怕的惡魔了,大家見了我,不是指點議論,就是遠(yuǎn)遠(yuǎn)躲開。
“雨晴姐,他是誰呀?”不知為何,這個人總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從他身上,我會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從而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他是上屆的留級學(xué)生!這個人對電腦十分在行,仿佛是天生的電腦天才。曾經(jīng)還獲得過全市科技電腦天才的稱號!”對于他的身份,雨晴姐娓娓道來。
“那這么說,他的成績應(yīng)該很好!為什么還要留級?”這不是浪費光陰嗎?青春歲月苦短,竟然如此浪費。
“哈哈!忘了告訴你一句,同時他還是一個情圣!”說起這事,雨晴姐似乎心情大好,特意在我耳邊低語。
“呃?情圣?”這個還真是新鮮事,以前怎么沒聽說學(xué)校還有這號人物?
“他追裴玉七年了。”見我有所疑惑,雨晴姐又神秘地給我爆料了一個秘密。
“什么?七年?看來真是情圣!”這么一說,我似乎覺得越來越奇怪。
怎么那么巧,他追了裴玉七年,可在我認(rèn)識裴玉的時間里,他一直未出現(xiàn)過?,F(xiàn)在出了這事,他反倒以電腦高材生和情圣的身份出現(xiàn),不得不讓人懷疑??!
一般交到宣傳部的稿子是同學(xué)手寫,當(dāng)我每天選出六篇后,會先交給秘書處打印出來,把電子稿拷貝到U盤里,然后再交給蕭洛齊。而蕭洛齊審核之后,就會將紙稿與電子稿一起轉(zhuǎn)交給雨晴姐,再由雨晴姐交給博文雜志。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既然最終那篇被人調(diào)換過的稿子是在蕭洛齊手里被發(fā)現(xiàn),那么倒推回去想想,出錯的環(huán)節(jié)應(yīng)該是在秘書處那里。我中午將原稿交給秘書處,下午去取回來就交給了蕭洛齊。
“也不對啊,當(dāng)時打印出來的稿子我明明檢查過,根本沒有問題。難道是在交到蕭洛齊那里之后被掉包?”推測到此處,我又有些不明白,如果她真的只是單純想要陷害我,為何要把蕭洛齊拉下水?到底是不是她?如果不是她,那是誰?
他……
我驀然頓住腳步,盯著遠(yuǎn)方,記憶里閃過那個人的身影!
“怎么了?楓儀!”見我突然站在原地不動,眼睛直直的盯著遠(yuǎn)方,身邊的雨晴姐有些擔(dān)心。
“雨晴姐,你覺得在我認(rèn)識的這些人中,誰最記恨我?”
聽到我說“恨”字,雨晴姐先是一愣,似乎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然后忽然伸手抱住我,呢喃般叮囑我,“楓儀,不要輕易說恨字,那個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雨晴姐在害怕,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雖然我并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但那一刻,我確實對她的反應(yīng)有些懵了。
“雨晴姐,你……你沒事吧?”
許久,當(dāng)過路的同學(xué)不斷用奇異的眼光打量我們,她才緩緩放開我,然后臉上又帶著我熟悉的笑意。
“我沒事!”她笑了笑,與我肩并肩繼續(xù)走,“楓儀,你也別把自己真當(dāng)成那些人眼中的壞人。其實,在我眼里,你只不過是個非常單純、踏實、注重友情、做事認(rèn)真、學(xué)習(xí)成績好、有正義感、善良的好女孩……”
“而且與當(dāng)年的你那么相似!”這句話并非從雨晴姐嘴里說出來,而是出自另一個人。
我和雨晴姐同時抬起頭,看清站在眼前的是楊建宇,都愣了愣。
雨晴姐盯著眼前的男生看了半晌,從那一雙深情依舊的眸子里,她找到了安慰。然后看看我,微笑著說:“是啊,很相似,所以才會對你一見如故!”
“???雨晴姐,你說的是真的???”我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繞饒頭,驚異地問。
“當(dāng)然是真的!”楊建宇再次替雨晴姐回答了我的話,之后,似笑非笑的看向我,“小丫頭,你又闖禍了,真是個闖禍精啊,還好當(dāng)年的雨晴沒有你這個本事!”
“可這次我是被人陷害啊,姐夫主席大人,您可要明察秋毫!”我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眼神也是我見猶憐啊。
“姐夫主席大人?”雨晴姐被我這個稱呼逗得撲哧一聲忍不住扶著楊建宇的肩大笑不已。
“雨晴,你看,這丫頭不光是個闖禍精,伶牙俐齒也比你厲害呢!”我知道,盡管平常楊建宇看起來是個冷板的人物,但只要他和雨晴姐在一起,就會變得風(fēng)趣。
其實,當(dāng)時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影響或者改變了他?
“嗯,比我厲害,剛剛還和校長打賭來著呢。宇,你覺得如果換做當(dāng)年的我,有這個勇氣嗎?”雨晴姐自然是配合著楊建宇取笑我。
“答案是肯定沒有!”楊建宇毫不猶豫的回答。
“雨晴姐,你重色輕友!”見了這對一唱一和的情侶,我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電燈泡都快成為他們增進(jìn)感情的犧牲品了。
“怎么?”都說戀愛之中的女生是最傻的,今日一見,果然是名至實歸。
“剛剛校長讓你協(xié)助我,可你倒好,現(xiàn)在和姐夫在一起談情說愛,都把我的事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撇撇嘴,委屈啊。
“丫頭,別把你姐夫想成見死不救的壞人。在你們來找校長的時候,我已找蕭洛齊問清楚了一些事情,這下正是來找你們回去對證。”楊建宇說到這事,也正經(jīng)起來了,“既然這件事的關(guān)鍵在于昨天有人動過稿子,那么自然是先從內(nèi)部開始查起!”
“從內(nèi)部查起?”
“是!走吧,估計昨天在辦公室呆過的人,這會兒都已在那里等候了!”
“好!那咱們就從內(nèi)部查起!”
我不相信老天真的會見死不救,仍由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為所欲為,仍由我被冤枉,替別人背這個黑鍋!
可后來我才知道,原來老天爺也會見死不救!我們總說蒼天有眼,只不過,在我們需要它幫助的時候,它總會閉上眼睛,視而不見,美其名曰:老天爺只不過打了個小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