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夫人開口將四人叫了過去,也算是結(jié)束了四人這場不愉快的聊天。四人來到老夫人面前,那老夫人便是笑著說道:“前幾日不是給你們幾匹料子嗎?這當(dāng)好,徐媽媽將那錦繡莊的李裁縫給請了回來,便是讓她們給你們量下身子,取那幾匹料子做幾件衣裳罷了?!?p> 老夫人說完,那徐媽媽便是將人請了進(jìn)來,四個人從門外進(jìn)來,為首的是身著天藍(lán)色裙襖,頭戴幾支銀簪,面露笑意之人。她們先是對老夫人請安,而后又對蔣氏、譚氏請安,最后便是對四個小姐請安。
那老夫人對為首的李裁縫說道:“李裁縫,便是麻煩您給這幾個小丫頭做幾身得體的衣裳了。”
那為首的便是李裁縫,聽到老夫人這般說,笑盈盈的說道:“老夫人哪里的話,奴才自是給小姐們細(xì)心做幾身好衣裳的?!?p> 說罷,便招呼她身后隨同進(jìn)來的三個人給周黎若幾人量身子,而她則是站在一旁指揮著,等眾人量好了尺寸,李裁縫則對她們說道:“各位小姐可是將緞子拿過來?奴才便是在這里給小姐們選幾樣好看的料子來定下做什么?!?p> 李裁縫這般說,那四個丫頭便是轉(zhuǎn)身招呼自己身旁的丫鬟們?nèi)ノ葑永飳⒛菐卓盍献影徇^來。周黎若也無例外,是對秋香說道:“東西是你保管著的,你自是知道放在哪里了,去取來吧。”
秋香稱是,便退了出去。不多時,周黎蓉、周黎茹、周黎悅?cè)说难诀叨际菐е鴰灼チ献踊貋?,唯獨秋香遲遲不歸。那李裁縫也是沒閑著,將這三人的料子挑了幾匹,便是互相搭配著給三人做了四件衣裙,還有背甲。
周黎悅?cè)说囊律岩咽橇侠砗昧耍乔锵銋s還是未歸的樣子,這無疑讓眾人起了疑問?!按蠼?,這梅若園便是跟祖母的福祿園最近的,你房內(nèi)的丫鬟怎去這么久也不曾回來?可是大姐您平時教的不夠,連丫鬟們也閑散的可以?!敝芾枞阋琅f是挑著周黎若的刺兒,連這時候也不枉說周黎若一通。
只不過周黎茹這話說的卻是在理,梅若園離福祿園是最近的,那丫鬟怎去了這么久也不見回來?
正當(dāng)眾人納悶的時候,門簾掀起,剛剛還被人議論的秋香此時面色蒼白的走了進(jìn)來。是一進(jìn)屋子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顫抖著身體,仿佛剛才經(jīng)歷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嚇的她說不出話來似的。
秋香這般樣子,讓眾人更加迷惑,周黎若瞧著秋香的這個樣子,問道:“可是怎么了?讓你取料子回來,怎這般慢?料子呢?”
當(dāng)周黎若問這話的時候,那仿佛遭受多大恐慌的秋香終于是清醒過來,只不過沒有回答周黎若的問話,卻一個勁兒的對著蔣氏磕頭,嘴里還連著說著:“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啊!不關(guān)奴婢的事,不關(guān)奴婢的事啊?!?p> 秋香的這個反映讓眾人更是一驚,蔣氏用余光瞄了下周黎若,上前是對秋香說道:“說什么胡話?可是還沒睡醒嗎?怎一口一個饒命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秋香被蔣氏這么一吼,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匍匐到蔣氏的身前,是對著蔣氏狠狠的磕了個頭:“夫人,夫人您行行好,是讓奴婢回了您的屋子吧,哪怕是做個三等丫鬟也行。奴婢,奴婢不敢伺候大小姐了。”說罷,秋香又是磕了個頭。
眾人瞧秋香這么一出,這回心中倒是不驚,而是疑惑重重。她們不知道這秋香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何意,只不過眾人都是嗅出了這里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賤婢!讓你伺候大小姐便是你的福分,怎還從這里說這種混賬的話!你是遇到了什么讓你轉(zhuǎn)了這性子?!”蔣氏厲聲呵斥一句,呵的秋香大哭起來。
老夫人是瞧不下去了,未開口對蔣氏說話,反倒是對周黎若說道:“大丫頭,這是怎么回事?”
周黎若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秋香,心中不由得好笑,只不過臉上卻裝作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樣:“祖母,孫女也不清楚這秋香怎了?我只是讓你去取料子,那料子沒取來怎還哭的這般兇?是誰能欺負(fù)梅若園的一等丫鬟?且秋香你還在母親房里呆過的?!?p> 周黎若說這話很藝術(shù),她想告訴眾人這秋香之前是誰的人,能將蔣氏原先的婢女欺負(fù)成這個樣子,那定也是在這這周府內(nèi)下人堆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這也是眾人的疑問,一等丫頭,原先跟過蔣氏,誰會能將她欺負(fù)成這般?
“大小姐,奴婢知道大小姐在莊子上養(yǎng)了很多年,定是對夫人、老夫人怨念幽深。奴婢理解大小姐的苦衷,但無論如何夫人和老夫人也是大小姐的至親之人。奴婢是一下人,自是不應(yīng)多嘴多舌,但奴婢卻不想讓大小姐深入迷途?!鼻锵阏f話的同時,已是轉(zhuǎn)過身來,對周黎若跪地說道:“大小姐,您應(yīng)該想想老夫人夫人的好兒,而不是對她們二位新生敵意。尤其是老夫人,大小姐您進(jìn)府后便是受到老夫人多加的照拂,您怎么能這般對待老夫人啊”
眾人總覺得今天的事兒很是有趣,本是以為平時一般請個安就回去,卻沒想到牽扯出了這些事情,當(dāng)秋香對周黎若說這話的時候,眾人的眼光是齊齊的瞄向了暖炕之上的老夫人,瞧老夫人的神情,也是多方的迷惑,只不過這份迷惑里還帶著一份不解。
是啊,她們也是不解,這秋香怎說出這句話來?
“對待老夫人?秋香,我是如何對待老夫人的?怎讓你說成了這種狼心狗肺之人?”周黎若淡笑看著秋香,依舊心平氣和的開口說話。
秋香沒理睬周黎若,將身子又挪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對老夫人磕了個頭。此時她早已擦干了淚水:“老夫人,大小姐年紀(jì)小,又是在莊子上長大的。便是對府的主子們生疏也是難免,若是老夫人想要罰大小姐,秋香一并承擔(dān)就是了,求老夫人原諒大小姐這次的過錯的。”
秋香說完,倒惹得周黎若笑道:“秋香你今兒個是怎么了?竟是擔(dān)了這莫須有的罪名?我是將祖母怎了,就讓你這般視死如歸的替我擋著?”
那老夫人也是納悶,開口說道:“你這奴婢說話怎這般顛三倒四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當(dāng)老夫人問完,那秋香便是一咬牙,滿臉痛苦的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帕子、帕子鼓鼓囊囊的明顯下面是有什么東西。秋香雙手舉過頭頂,是說道:“奴婢不敢隱瞞,便是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只求老夫人、夫人饒了大小姐!”
老夫人給徐媽媽使了個眼色,那徐媽媽便上前將秋香手里的帕子拿了過來,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帕子一層一層的打開。當(dāng)帕子全部打開的時候,一個人偶赫然的呈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只不過眾人看到這個人偶,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人偶不是別的,正是行那巫蠱之術(shù)的娃娃,而娃娃身上的生辰八字赫然是老夫人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