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fēng)呼嘯而過,地上的落葉被卷得晃晃悠悠的打著旋,深秋的夜晚,街上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M國某一處倒是人山人海,熱鬧的不行。
拳臺上兩道人影均穿著護具搏斗著,觀眾席的聲浪隨著拳臺的走勢變化。
終于,膚色偏小麥色的男人一個左勾拳把對方打倒在地,裁判上前數(shù)數(shù),隨后拉著他的手高高舉起,示意他為贏方,同時,拳館內(nèi)用中英雙語播報著
“Congratulations to Wen Yubai for winning the championship of M Country Exchange Competition!”
“恭喜溫逾白拿下M國交流賽冠軍!”
觀眾席爆出喝彩,不少人高高舉著印著“華國最牛”“白白!你是我的神!”的橫幅,一度將拳館的氣氛推上高潮。
溫逾白下了拳臺,往觀眾席下面的席位掃了幾眼鎖定一個位置后又轉(zhuǎn)身看了眼剛剛敗在他手下的人。
那人的眼睛有些腫脹,眼角開了一個口子,正不住的流著鮮血,脖頸上搭著的白毛巾現(xiàn)出一縷殷紅,右側(cè)小臂的骨頭也有些歪扭,身旁的工作人員正火急火燎的給他包扎傷口。
溫逾白找了個空隙,鉆到對手面前,彎著腰,單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余光掃到攝影機,臉上微微帶著笑,從旁人眼里就是賽后安慰對手的場面。
“頌?zāi)?,下次別看見個美女就想動手動腳的,不然下次傷的就不是眼角了?!?p> 一旁的攝像大哥將鏡頭推進,舉著收音器的大哥也把麥克風(fēng)遞到兩人上方,想聽聽溫逾白跟對手說了什么,等他們走近,只聽見溫逾白說了句,“下次繼續(xù)努力喔!”
頌?zāi)峥粗鴾赜獍纂x去的背影氣得牙癢癢,臉上一動扯到傷口,又捂著眼睛嗷了一聲。
溫逾白看著眼前戴著耳塞眼罩在家屬席角落睡覺的女人,撓了撓頭顯然是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又看了眼時間,不看還好,一看嚇得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完蛋,要遲到了!
他也不管自家老姐睡沒睡醒了,把人扒拉起來搖醒,拿起她放在腿上的小毯子和書包摟在懷里就拉著人跑,嘴里還嚷嚷。
“快快快,要來不及了!?。 ?p> 而溫舒言還在發(fā)懵,腦子沒反應(yīng)過來腿已經(jīng)在跟著溫逾白跑了。
于是就出現(xiàn)了這樣一幕。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懷里摟著一張凱蒂貓的粉嫩小毯子和白色書包,手上還拉著一個戴著黑色口罩,頭上帶著長長的兔子耳朵的女生在人群里狂奔。
等兩人跑到隔壁,一張80kg量級友誼賽的橫幅以及宣傳海報貼在眼前。
溫舒言揉了揉眼睛隨后雙手抱胸,手上戴著的玉手鐲隨著動作微微晃動。
“溫逾白?!?p> 溫逾白以為自家老姐氣他把自己拉起來就跑,咧著嘴嘿嘿笑了兩聲,指著手機屏幕讓她看。
“家姐,快九點啦,我地差點過大龍?!?p> 溫舒言看著手機屏幕上的6:59分,恨不得把家門上面掛著的小木棍拿過來。
溫舒言平復(fù)著呼吸,“你好好看看現(xiàn)在幾點?!?p> 溫逾白云里霧里的,手機屏幕翻轉(zhuǎn),看見上面的時間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我頂!沒理由啊。
我看著明明是快九點啊,這怎么變成剛好七點了?!!
溫舒言瞥他一眼,拉下口罩連同薄毯往書包一塞,“先找地方吃飯吧?!?p> 溫逾白撓了撓頭,接過溫舒言手里的書包背在肩上,余光瞄著溫舒言的神情。
只見她擺弄著手機,溫逾白默默收回余光,拿著手機開始搜索附近的美食店。
兩人走出諾大的拳擊館,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甚至還有飆車黨從眼前飛過,溫逾白低頭掃了眼溫舒言,心里略有顧忌。
他也了解自家姐姐的路癡程度,索性把書包帶子往她面前遞,“姐,抓著書包帶,別走散了。”
溫舒言揪著溫逾白遞來的書包帶子,沒吱聲,默默走在人行道內(nèi)側(cè)。
兩人走了四五分鐘的樣子,終于到了飯店門口,溫逾白看著招牌又和手機里的圖片對比了下,和溫舒言并肩走進店里。
這家店是那溫逾白的偶像常去的店,主賣扭扭薯條和各種漢堡,在M國也算小有人氣。
溫舒言環(huán)視店里一周,現(xiàn)在這個點倒是不怎么多人,只有那一兩桌客人。
溫逾白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溫舒言趴在桌子上,任由一頭長發(fā)披在肩上,神情有些疲倦。
店里的服務(wù)員走到桌邊,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過來招呼他們。
溫逾白報了幾個菜名,服務(wù)員剛走開,門口的鈴鐺響了一下,有客人來了。
溫逾白看見來的幾人,忙伸手推對面的女生,壓低聲音,“姐!你快看!你快看誰進來了!我操,我沒看錯吧??!”
溫舒言坐直身子扭頭看去。
幾個人勾肩搭背進來,為首的男人身姿挺拔,古銅色皮膚,剃著寸頭,白T運動褲,一件黑色薄外套隨意穿在身上。
也許是T恤有些小的緣故,他沒拉拉鏈,透過空隙,他身上鼓鼓囊囊的肌肉被包裹著顯出一點形狀,男性荷爾蒙滿滿,更給人留下一點遐想的空間
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完美的八頭身比例,周身帶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真兇,但看著倒挺眼熟。
奧,是溫逾白的偶像。
剛想收回目光,卻猝不及防的和他對視上,男人的眼睛漆黑,明亮有神,不過幾秒,溫舒言淡定地錯開目光轉(zhuǎn)身坐好。
溫舒言一轉(zhuǎn)回去就見溫逾白盯著人家不放,只好戳了戳他,“溫逾白。”
溫逾白推開她的手,眼里仿佛要冒星星,一臉迷弟樣,“姐,你看,他往我們這邊來了?!?p> 身后的燈光被遮蓋片刻,有人影晃動,再看溫逾白直直看著她身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偶像坐他們后面那桌了。
服務(wù)員把托盤放到桌子上又去服務(wù)下一桌了,溫舒言拿起一根薯條放進嘴里,“小白,能不能收起你那狂熱粉絲樣?”
溫逾白回過神,瞪了她一眼,拿起漢堡啃著,低聲道:“那可是我偶像!”
溫舒言沒搭理他,一口接一口的吃著薯條,又聽見那小子嘀咕,“偶像真是自律,賽前保持健康飲食,看著朋友吃炸雞,自己在一旁啃黃瓜?!?p> 溫舒言放在兜里的手機開始振動,拿出來看了眼,起身走向門口。
溫舒言打完電話一進來,就看見那臭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湊到他偶像那桌去了,還和那桌坐他身旁的人攬肩搭背的,顯然是熟絡(luò)起來了。
“姐!來這邊!”溫逾白朝著她招手。
桌上跟溫逾白聊得火熱的幾人齊刷刷的往她這邊看。
溫舒言有些不情愿,慢吞吞的移過去,走到桌邊,溫逾白拉著她在他旁邊的空座位坐下,給她介紹著桌上的幾個人。
溫舒言一一打了招呼后就沒聲了,桌上只剩下溫逾白和他剛認識的朋友在起勁嘮嗑。
身旁突然傳來一股馨香,聞著還略有一點茶香,程與淮往旁邊看了眼,只覺得有些眼熟。
溫舒言在燈光的照射下幾乎白的發(fā)光,長長的兔子耳朵順著一頭黑絲溫順的垂在肩旁,唇紅齒白眉眼如黛,讓人看一眼就不舍得移開目光
眼睛正盯著桌面發(fā)呆,水蔥般的手指捻著薯條咬著,撇開她身上那股冷淡的氣息,乍一看倒真還挺像只小兔子。
溫舒言不太適應(yīng)和一群又高又壯的陌生人坐在一起,盡量把自己往溫逾白那邊縮。
“小姐姐,你今年幾歲了?”
溫舒言突然被cue,有些茫然的看說話的人,是剛剛咧著口大白牙和她弟嘎嘎笑的男人,好像叫秦山來著。
“二十二?!?p> “那還在讀書嗎?還是出來工作了?”秦山出聲。
雖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來工作了,但是也不太想跟別人提起她是演員
于是,溫舒言抿了抿嘴,“在讀研了?!?p> 秦山噢了一聲,又問,“小姐姐你是華國哪里人?”。
“我是香港人?!?p> 溫逾白長臂一伸,把手搭在身旁看似面無表情,實際內(nèi)心洶涌的女人肩上,“誒,好了好了,別老跟我姐搭話,我姐會害羞的?!?p> 秦山意識到確實是有點太直白了,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不好意思?!?p> 溫舒言搖頭。
林紹瑾按亮手機看了眼時間,手上收拾著餐盤,“好了,小弟弟,先走了,我們要去候場了?!?p> 溫逾白嗯了聲,一臉興奮,對著程與淮舉起手握了握拳頭,“加油!”
程與淮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端起餐盤離開。
溫逾白模仿他偶像點了點頭,又開始一臉崇拜,“我的天哪,偶像也太酷了吧!”
溫舒言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喝了口可樂,就開始收拾餐盤,徑直走向餐盤回收處。
賽場內(nèi),程與淮正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漫不經(jīng)心的往手上纏著繃帶,秦山和林紹瑾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聊天。
“剛剛淮哥那個小迷弟他姐姐,哎呦我,太好看了!”
“是吧,人家還準(zhǔn)備考研,才華與美貌并重,不得了?!?p> “剛剛那人,眼熟嗎?”程與淮打斷他們說話。
秦山和林紹瑾臉上皆是疑惑,又聽見程與淮說,“華國錦標(biāo)賽香港站冠軍?!?p> 林紹瑾才想起來這么個人,一拍大腿,“哎呦,早知道加他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