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年對于卡扎克來說,是風云變幻的。
上半年還好好的,下半年突然迎來了多年未逢的戰(zhàn)敗。還有,接連而來的內亂以及入侵。
幾乎是朗斯城大敗消息傳來的同時,洛克帝國連同卡扎克帝國西部的中型國家沙連迪,合共三十萬大軍攻入卡扎克。
與之遙相呼應,卡扎克南部、近幾年才被吞入卡扎克版圖的七國遺民聯合叛亂。一舉攻破數座大小監(jiān)獄和與之配套的角斗場都市,斬殺大小貴族數百名。
此外,原塔格族和菲爾特族,現在的塔菲特別行省爆發(fā)海獸潮。大量不知名、前所未見的海獸襲擊都市。這群總數超過十萬的特殊海獸仿佛有組織一樣,以當中的兩棲類海獸猛攻破壞隔水珠,然后屠城,一舉將數座萬人都市變成死城。同時襲擊附近的運輸隊,帝國中部以利瑪海原為中心的數個地區(qū)交通陷入癱瘓狀態(tài)。
一時間,卡扎克可謂腹背受敵,處處烽煙。
有一句老話說得很對,最洶涌的暗流是永遠無法從水面上看到的。
243年10月25日,在卡扎克王都外一處現在是貴族居住的漁場莊園里,一個顯然是軍人的高級貴族在大廳里著急地踱著方步。一個明顯是管家的人垂首站在大門附近。大廳的兩排座位上,正坐著不下十個年齡均在四十歲左右,穿著便裝的軍人。
軍人就是軍人,哪怕穿其他衣服,都無法掩飾他們的彪悍之氣。
只是,現在,誰都不發(fā)一言??諝庵心讨酪粯拥募澎o。
隨著時間的推移,高級貴族的額頭上,盛怒的黑線似乎越來越濃黑。
終于,內房門打開了,走出三個無論身材相貌都是上上之選的健美女子來。大廳內所有人的眼齊刷刷地盯著帶頭那個女子,可惜,甚至不需要女子說出最終的答案,絕望的答案已經可以從她們的掛滿淚水的臉上看到了。
三個女子撲通一下向高級貴族跪倒,哽咽著,久久說不出話來。
一滴老淚從這位中年貴族的臉上滑落,在他身上很明顯能看到憤怒,他用非比尋常的理智克制住自己,他甚至抬起了手,想一個耳光打過去,最后,他還是忍住了:“說吧?!彼穆曇舫錆M了絕望。
“少主……少主已經回歸武神的懷抱了?!迸舆煅收f道。
一時間,不單是中年貴族,在房間里不做聲靜坐著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低聲哭泣,又或是暗暗淌淚。
中年貴族突然仰天長笑,笑聲帶著肆意的瘋狂與憎恨:“亞歷山大……很好!你很好!我想讓兒子爭帝位,你就弄死我的大兒子。我不想爭了,你就弄死我二兒子,逼我去爭。好。明明修蘭他都公開說要在春祭退出競爭了!你的那些混賬兒子居然還不放過他!亞歷山大!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殺光了我所有的繼承人。那就別怪我毀掉你的帝國。放心,我會用整個家族來為你的帝國陪葬的?!?p> 說到這里,周圍所有人的身體同時一顫。相互對視一眼后,為首那人低聲問:“大人,莫非要實行那個?”
“對!通知所有人,實行‘碎天計劃’?!?p> 聽到裂天計劃四個字,所有人不禁挺直了腰桿,神色中竟是帶著相同的悲壯與決然。
一小時之內,卡扎克各地的軍隊中近百位高級將領發(fā)生了或多或少的怪事?;蚴遣挥浀每诹?,又或者突然取消巡夜。不是他們身邊最親近的人,斷然察覺不出他們到底跟平日有什么不同。
一天之內,這座漁場莊園多了不少陌生人。
243年10月26日,在莊園的秘密集會場所里聚集了數百人。他們清一色帶著頭套,彼此看不見對方的面容。他們的身份早在入場前由各個負責的領導人親自檢查過,然后再戴上寫有特殊編號的頭套。
昨晚的中年貴族出現了,一開口就直奔主題:“昨晚,修蘭死了……作為卡扎克帝位游戲的犧牲者死了。公開宣布了退出,還特地用三個武神姬日夜輪流保護,可是,他還是死在了其他王子派來的殺手暗殺之下……如果只是一個兒子,我或許還會按住心中的極度痛苦,對卡扎克的其他貴族賠笑說‘這是我們家族的繼承人技不如人’。但他媽的不是!一個不夠!兩個!兩個不夠!三個!自從加入卡扎克,我們家族多少子弟被拿去當炮灰,多少個繼承人死在卡扎克那見鬼的帝位游戲中。為什么我們家族的女兒非要給卡扎克的貴族干?為什么我們的好男兒非要娶卡扎克的母豬!干!我們加入卡扎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中年貴族盛怒之下一拍桌子,整張桌子瞬間變成齏粉,紛紛揚揚地散了一地。
“血的錯誤,必須用血來糾正!”伴隨著他的怒吼,一股莫大的威壓覆蓋全場,但碰到這股威壓,每一個人都下意識挺直了腰桿?!拔抑缹嵭小樘煊媱潯南聢鍪鞘裁?。但是,我問你們,我族的英勇男兒,你們寧愿屈辱的生,還是壯烈的死???”
“死!”
“死!”
“死——”
多年的不公平待遇,使得這些卡扎克軍中的中流砥柱成為了憤怒的狂信徒。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們也不會有現在這種瘋狂的行動。
碎天,就是玉石俱焚。
他們從未想過自己的計劃會成功。所謂的成功與失敗,區(qū)別只在于給卡扎克造成的破壞有多少。
從這一刻開始,毀滅的火焰已經被點燃。
只是,在中年貴族宣布計劃實行前的瞬間,他的管家打斷了他的說話。
“老爺,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請你務必先看看?!?p> 老管家侍候了他們家族三代了,絕對不是一個不分輕重的人。這時候打斷,絕對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皺眉著,中年貴族還是停止了發(fā)言,走過去,打開紙條一看。
忽然間,他連手都顫抖了,仿佛不相信紙條上所寫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