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于端的心情平復下，他擺出一個掛淚的笑容。
“上當了吧，我演技不錯吧?！?p> 俞春秋推搡他一把，姜于端斜躺在訓練室的地板上?！罢娴倪€是演的，我能看不出來嗎？”
姜于端的淚水瑩瑩，湊在俞春秋身邊，“感動嗎？”
俞春秋順勢把頭搭在他肩膀上，“很感動?！?p> 姜于端的老師見過大風大浪，多么變化震撼的感情他都平靜如水，看見姜于端粘在俞春秋身邊，卻也感覺青春的美好。
“小姑娘不是我們學校的吧?！?p> 俞春秋抬頭，“對，京大的?！?p> “那很不錯啊?！崩蠋煼鲋坨R框，看了眼腕表，“今天你訓練的差不多了，下面還有學生。怎么說？你們是在這里休息一會，還是看別人上課？”
姜于端的眼色詢問著俞春秋，少女問，“會不會打擾到別人？”
“哈哈哈，好的演員可不會被干擾?！?p> “老師，打擾了?！?p> 門口的女孩聲音清冷，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水，帶著股冷淡的花香。
“前輩?！迸_姜于端鞠躬。
“聞琴。”姜于端向俞春秋介紹，“我們家公司的小花，演技很不錯。”
俞春秋聽見女孩的名字，感到一絲震驚，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好像對少女的影響不大，她依舊那么漂亮純凈。
“你好，我叫俞春秋?！?p> 聞琴有些僵硬，又輕微點了下頭?！拔抑滥恪！?p> 聞琴今天穿得一件緊身的包臀裙，繡滿了山茶花，抬首挺胸，高傲的如同童話。
俞春秋的面前閃過厲晟的眼睛，一面之緣，印象淺薄，可是哀傷卻是真的。
聞琴從包里拿出劇本，和老師商討劇情。
“這是什么劇本啊？”俞春秋小聲嘀咕。
姜于端搖了搖頭，“好像是她的新劇，本來找我做男主，結果我感覺太悲傷了，就沒接?！?p> “沒接？”
姜于端和她竊竊私語，“其實是尺度有點大，我不想接。前幾天聽程哥說，聞琴接了，平常她不會接這樣的劇本?！?p> 怪不得，俞春秋漫無目的地想，今天的裝扮都很成熟魅力。
“那是個什么故事呢？”
“我只看過一半的男主劇本。在接戲前，我們只能看見自己角色的劇本?！苯诙穗p手撐著板凳，“我記得應該是一個民國故事?！?p> “少女是末代公主…”
聞琴醞釀著感情。
“被送給日本人，她就像一件禮物，屈辱地活著?！?p> 姜于端也看著聞琴，她在老師的指導下念著臺詞，最開始機械生硬，有些麻木。
“我當時的劇本，是一位中國飛行員。女主作為間諜踏入曾經(jīng)的國家，又被男主所救…”
“她的認知是混亂的，中國帶給她的拋棄遺憾，日本帶給她的是屈辱悲傷?！?p> “當時我所看的劇本到女主送情報，陷害中國軍官為止。男主像狗一樣被俘虜，女主卻成為日本高官?！?p> 姜于端思考著，“這劇的高潮差不多就是這里了。女主還愛著男主，企圖救他，男主卻痛恨漢奸，死在槍聲下?！?p> 聞琴穿著那件繡花包臀裙，卻如同劇本里身穿軍服的女人一樣意氣風發(fā)。她邁著堅定氣度的步伐走過教室沿廊，像是將羨慕的目光收盡眼底的日本軍官。
可是受封儀式也是處刑場，少女脆弱的愛人跪倒在地，等待行刑。
“你是中國人，為什么要做這種賣國通敵的事？”
意氣風發(fā)的飛行員此刻狼狽不堪。
“我是日本人，只為日本人做事?！?p> 飛行員笑了，不再說好。女間諜高傲地仰起頭，也沉默了，也許害怕眼淚落下。
一聲槍響，她荒唐的愛情也結束，雖然高傲的沒有讓眼淚留下，淚光卻也斑駁她的面容。
身為中國貴族，卻被日本人當做玩偶，女主追尋的不過是正確的身份，正確的性別，真正的國籍，可惜她的一生都在被擺布玩弄。
最后的劇本故事，俞春秋不得而知。她能看見的，只是沒有對手，卻依舊演得動人心扉的聞琴。
姜于端鼓起掌來，看來聞琴的演技確實驚人，甚至觸動了難以捉摸的姜于端。
姜于端在夸贊他，俞春秋也贊同，老師也是。即便如此，聞琴還是沒有笑意。
“不舒服了嗎？”俞春秋輕輕問。
“沒有，我很好?！甭勄僬f話時，沒有感情聲線的變化。
糾正了一些細微的錯誤，天色已經(jīng)晚下。
“前輩?！甭勄儆志狭艘幌露Y，“能拜托您幫我搭一下戲嗎？”
姜于端本來打算帶俞春秋吃個晚飯，順便送她回京大。時間耽誤的太久，姜于端擔心她會覺得無聊。
“沒事，時間還早?！庇岽呵镎f，“你做你的事情?！?p> 姜于端得到了許可，拿起劇本，淺淺讀了幾行，又和老師，聞琴溝通其專業(yè)術語。
“@俞春秋！”
是谷雨澄的消息。
“姐妹，你現(xiàn)在是京大論壇榜第一了！剛剛好多人找我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我不能隨便給?！?p> 俞春秋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一下午，票數(shù)就突破了前幾位。
“聽說是，侯恒學長他們，找了是生科和臨床的學長學姐，我們學生物和醫(yī)學的，已經(jīng)八百年沒出過校花級的人物了，他們說要爭氣這次?！?p> “??？”俞春秋有種扶額的感覺。
“反正就是，你看看你手機，加你的人?！?p> 俞春秋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申請好友的人數(shù)增加了不少。
“你現(xiàn)在在哪里??？一下午沒看見你?！?p> “京劇院?！?p> “京劇院？！你有同學在那里嗎？”
俞春秋也沒什么好遮掩，“男朋友在這里。”
“??？原來你有男朋友啊。那他得是明星了?！?p> 谷雨澄保持著有距離的八卦，“那我把要你聯(lián)系方式的人都回拒了，不過你要早點回來啊?！?p> “好的，謝謝?！?p> 姜于端讀完劇本，湊近她，“看什么呢?！?p> “京大的論壇，我被投上去了?！?p> 姜于端像是很多信息都了解，“知道，我還找了不少人給你投票呢?！?p> 俞春秋關上手機屏幕，“你怎么也那么幼稚啊?！?p> “給女朋友投票天經(jīng)地義。”
姜于端和聞琴開始對戲，不過俞春秋總覺得聞琴變得心不在焉。
“我太累了老師?！甭勄俜鲋^，“前輩，能麻煩您送我到停車場嗎？”
俞春秋看著聞琴疲倦小心的樣子，“阿端，你送她去停車場吧。”
姜于端從來沒有聽見少女那么親密，又帶著宣誓主權的稱呼，沖少女眨了眨眼睛。
“我在這里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