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于端是在影視城接到京城被封閉的信息,他當時穿著影視服裝,研讀一本根本不算深奧的劇本,以便于打磨自己的情感。
按理說他家里前幾天就給過他警告,因為這樣的娛樂公司總是敏銳至極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掌握。出現(xiàn)嚴重傳染病,如同2003年的非典。
按照往常跟俞春秋打了電話,她那邊很吵,像是在地鐵上。她說,今天約了去劇本殺,她還沒玩過,所以很好奇。是和室友,所以不用擔心。
姜于端是不擔心,俞春秋的聲音靜靜得啞。姜于端本來還想說什么話,少女又搪塞地掛斷了。
他不知道別人談戀愛是什么樣的。母親趙曼是個大提琴家,她的音樂流淌又寂靜,雜亂的娛樂圈好像在他家的教育里從來沒有顯現(xiàn)過。父親的酒局?沒有。
他是娛樂圈的另類。這很好思考,他成為童星,最初是沒打算當明星的,他很愛數(shù)學,他覺得自己是能成為很好的領(lǐng)導者。
戲演得越來越好,心境就開始變化。數(shù)字也變得枯燥,博蘭的學習也變得寂靜。一方面是輕而易舉就能取得被追逐的榮耀,一方面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獲得的光輝。
俞春秋是不太一樣的。
因為她優(yōu)秀。姜于端知道自己的心理,兩個優(yōu)秀的相互般配,相互吸引。所以他們在一起了,但是沒有激情,愛也不多。
姜于端也在問自己,我是愛她的,不是嗎。為什么不能熱情點,多陪陪她。是不是怕厭倦?我是那種會變心的人嗎?只有聽見她的聲音,看見她的笑容,就會悸動。
為什么,為什么她不能靠近自己一點呢。是性格使然嗎。
“你在哪里?京城出事情!你不要亂跑。”姜于端慌張地聯(lián)系她。
“我害怕?!?p> 她說,我害怕。
我的春秋,她從來都不害怕。但是現(xiàn)在,在疫情面前,她那么說話。華區(qū)的醫(yī)院晚上是不是很冷。
姜于端坐在直升機上,微微瞌睡。他已經(jīng)熬了一天,他要去京城。哪怕不能靠近她的身邊,就在離她近點的地方也好。
“姜于端!剛剛?cè)A區(qū)醫(yī)院有人吵起來。是一位大媽,她被關(guān)了好幾天,明明沒有癥狀,卻不讓她回家…”俞春秋說著。
“你怎么樣?感覺還好嗎?”
“我感覺還好,我室友,就是谷雨澄,她剛剛醒了,父母今天到市醫(yī)院?!?p> “我馬上也能到京城郊區(qū),現(xiàn)在還沒有全部封鎖?!?p> “你來這里?你來華區(qū)做什么?我其實幾天就能出去了。明明只要十四天…”
“春秋,我報名了華區(qū)醫(yī)院的志愿者。家里也送了一批物資?!?p> “…好。我在這里等你…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俞春秋點頭。
在經(jīng)歷了一個星期后的京城,是最為嚴重的時期,感染越來越嚴重。俞春秋因禍得福,在醫(yī)院嚴密地隔離下安然無恙。
“你馬上就能見到我了!”姜于端說著,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我在傳染科二樓換防護服!最高的那個就是我!”
“你好好穿防護服!千萬別馬虎,做事要小心。我在傳染科東樓三樓最里面?!?p> “知道!我老早就問住院部的護士姐姐了,她們早跟我說了?!?p> “美男計?”
“哈哈,是吧?!苯诙苏f著,“等我,我一會就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