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長逝入君懷（46）

　　“至于你，說與不說，我也不是那么在意。”

　　“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護好娘娘，也有一輩子的時間，去逗弄幾只小貓小狗?！?p>　　“管他是生是死?！?p>　　“你說呢?！?p>　　折梅特特地頓了一下，上挑著尾音，語氣難免顯得陰森了些。

　　不知為什么，秦氏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當下便嗚咽著喊起來，可折梅哪里會給她這個機會，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離開。

　　秦氏終究是這么眼睜睜地看著折梅僅僅只用了幾句話，就把自己打入了地獄。

　　“姑姑？”

　　“杖斃，打死算完。”

　　“張溪秦氏，突發(fā)急癥，暴斃。”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有小太監(jiān)過來同何祿比了個手勢。

　　雖然沒有細說，但折梅也感覺得出來，跟里頭的事兒可逃不了關(guān)系。

　　何祿：“那五個……已經(jīng)騸干凈了，您覺得放哪兒當差合適呢?！?p>　　“當差？”折梅不怒自威，淡漠道，“污糟的玩意兒，還敢留在宮里不成。”

　　何祿不太懂：“那……趕出去？”

　　“剁成段，丟到亂葬崗喂狗。”

　　何祿心有戚戚，卻還是連聲稱是。

　　那幾人本就死有余辜。

　　只不過運道不好，才會碰上折梅，連個全尸都沒了而已。

　　看來，這折梅可著實是個狠角色。

　　當然，這事本來也沒泛起什么水花，便是傅祈年后面也不過是說了聲知道了，并沒有責罰折梅自作主張、先斬后奏。

　　傅祈年也算是個明白人，知道要是有可能，折梅連他都敢殺，更何況是區(qū)區(qū)五個人渣。

　　至于張溪秦氏，傅祈年又從別枝挑了一個嫡女，許了一個小宗室，這事也算是了了。

　　秦氏，也只是秦氏而已。

　　沒了她，也會有別的秦氏，反正在這宮里一開始就沒人記得她的名兒。

　　……

　　姜書邇是第二天中午醒來的。

　　她雖是醒來了，卻也沒什么別的動靜，只靜靜地、直愣愣地盯著床頂。

　　一雙眼瞪了許久，也不見有半點淚流出來。

　　這可把折梅嚇壞了，不哭不喊不鬧，又沒動靜的，這怎么不讓人害怕呢。

　　當下就跪在床頭，伸手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姜書邇的發(fā)絲，一聲聲喚著“娘娘”。

　　大有撕心裂肺的意思在里邊。

　　“娘娘，您瞧瞧奴婢啊?！?p>　　“若是您心里苦，您哭出來也好啊，您別嚇奴婢。”

　　“娘娘您說說話吧，求您了。”

　　“求求您了！”

　　姜書邇感受著肩頭的滾燙，不作偽地眨了眨眼。

　　幾乎是慢了半拍，才偏過頭去。

　　于是，姜書邇又看了那張素琴，再一次被人擺到了案前。

　　昨日的回憶，也跟沖破了柵欄似的，在她腦子里橫沖直撞。

　　姜書邇倒是很想露出幾分痛苦的神情來，可到了都是這樣一副淡漠的模樣。

　　表情的變化，實在是少得不行。

　　二人也是僵持了許久，才聽到姜書邇這么久以來的第一句話。

　　沙啞的不行。

　　“我沒事。”

　　折梅的心里再一次破防，瞬間淚如雨下。

　　直呼我苦命的娘娘啊。

　　姜書邇無法，只能用自己所剩無幾的力氣，拍著她的手背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