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jié) 進山、狩獵
吃晚飯的時候，小婉將白天買地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咳，這都是楊二叔經(jīng)手辦理的，她只是轉(zhuǎn)述，然后又將購置那幾處店面的事情說了一遍。
“娘，花了不少銀錢，這世道如果不早點兒安定下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qū)⒈惧X賺回來。”小婉嘆了口氣，白天聽楊二叔說過與孟師爺?shù)恼勗挘@隋朝的統(tǒng)治已經(jīng)是搖搖欲墜，現(xiàn)在的隋朝皇帝實際上是在王世充的挾持之下，已經(jīng)不足為慮。
張家所在的藥王坪村是屬于商州地界，具體地說，是山陽縣，相對而言，距離李唐的大本營長安并不遠(yuǎn)。
在歷史上，商州是一個兵家必爭地，它位于秦嶺南麓，丹水的源頭，東據(jù)武關(guān)天險，北屏潼華要沖，西峙牧護關(guān)秦嶺，南依漫川關(guān)隘，是長安的東南門戶，無論是隋朝還是其他反王，如果要拿下李唐的根基，商州絕對就是一個主戰(zhàn)場。所以，這些剛剛依附大唐的官員都是憂心忡忡。
不過，在小婉所知道的歷史中，自從大唐立國以來，能夠給大唐帶來威脅的似乎只有突厥，而現(xiàn)在……這個威脅還不存在，市面上應(yīng)該很快安定下來。
“小婉啊，不管什么時候，房子和地總是保值的，不過你一下子購置了三個鋪面，準(zhǔn)備做什么啊？”張楊氏問道。她是個通達(dá)的人，小婉在之前跟她大略地提過，她也同意了。事實上，楊氏也是出身大族，后來家道沒落，家族中人對于她嫁給張須陀很是不滿，漸漸便斷了聯(lián)系，如果不是這身病拖累，她做起事來，更不輸于男子。
“這三個店面位于不同的位置，但都是好地角，其中兩個我打算暫時租出去，等想好做什么生意后，再收回來。另外一個店面大的我琢磨著咱們自己住。”
“自己?。磕闶钦f咱們搬到縣城里？”張楊氏有些猶豫。
“是啊。”
小婉小心翼翼地看了婆婆一眼，解釋道：“娘，將來咱們要在城里做生意，而且阿陵和虎頭他們也該上學(xué)了，鄉(xiāng)下可請不到什么好老師。”
張楊氏確實有些舍不得離開村子，畢竟住了十來年，和鄰居都有了感情，賺錢的事情可大可小，但幾個孩子的教育卻是耽擱不得的。
“那這里怎么辦？”張楊氏弱弱的問，她有些矛盾。
“這里是我們的家啊?！毙⊥裥α耍稽c兒也不像十四歲的小孩子：“娘，我們在這里有田地，這里是我們的根，我們隨時可以回來住?！?p>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道：“我們開春的時候，將地種完了，我們就搬過去?！?p> “就這么辦吧。”
張楊氏嘆了口氣，城里的生活她是不稀罕，可孩子的教育不能耽擱，為人父母，又有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有個好前程。
第一場雪姍姍來遲，足足下了兩天兩夜，整個村子和遠(yuǎn)近的山林，都被皚皚白雪籠罩著，一片銀妝素裹的世界。
大清早起來，在鍋里蒸上早飯后，又往爐子里加了幾塊煤，爐火呼地一下熊熊燃燒起來——一共兩個爐子，都是小婉親手盤起來的，燒的就是煤塊，只是在挖掘的時候，她避開村里人的耳目，挖來的煤塊也放在了窖子里，反正用的也不多。
“婉姐，今天我們?nèi)ネ诿簡幔俊?p> 張陵從屋里探出小腦袋問道。
“不去?！毙⊥裢砗髲埻艘谎郏缓蟮吐暩f道：“今天我們進山打獵。”
“太……”張陵身體往上一竄，就要跳起來。
“噓，小點聲！”小婉手急眼快，一下子把他按住，這件事如果被虎頭虎腦他們知道了，非纏著跟去不可，這個季節(jié)帶小孩子上山可不合適——她沒想想，自己和張陵也大不多少。
吃完飯后，將虎頭虎腦兩個小家伙弄到張楊氏面前學(xué)習(xí)練字，小婉讓張陵給馬套上爬犁，自己端著盆去喂豬。
四頭豬一見她過來，都呼嚕呼嚕地跑過來……這段時間下來，這四頭豬崽都有七、八十斤重，要是用現(xiàn)代的精飼料喂養(yǎng)，恐怕都快出圈了。
將豬、雞都喂好后，回來看張陵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小婉笑了，張陵過今年才十一歲，人矮馬高，他只好踩著凳子套，樣子有些可笑，幸好那馬已經(jīng)跟他很熟悉了，沒出現(xiàn)什么麻煩。
“我來吧。”小婉笑著接過來，她雖然才十四歲，身高卻已經(jīng)是一米六八，而且還有上長的趨勢，也算是身長玉立了。
屋里兩個皮小子聽到外面折騰，頓時擠眉弄眼的想溜出來，被張楊氏喝住了，不一會兒便傳來抑揚頓挫的讀書聲……“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xué)，斷機杼……”
小婉輕輕笑了小聲，向張陵低聲道：“走吧。”
那張精巧的弩弓被小婉交給張陵使用，還有一把短劍；小婉自己背了一張長弓，而且還背著一柄佩劍，在爬犁上，還有夾子等捕獵時的應(yīng)用之物。
爬犁出了村，兩個人就坐了上去，小婉一搖鞭子，甩了一個鞭花，那馬便快步向山上走去。
遠(yuǎn)處的山林一片瑩白，一直綿延到天際，近處的松林從下方看，依然是一片墨綠，但上面卻堆滿了厚厚的積雪，身處其間，只覺得心頭一片空靈。
小婉很喜歡這種氛圍，很有一些飄然出世的味道，偏偏就在她陶醉的時候，一個雪團突然從上方砸下來，她條件反射似的側(cè)了一下頭，那個雪球砸在她的肩上。
雪團并不密實，砸在身上也不疼，小婉抬頭看時，正和一對亮晶晶的眼睛對上——竟然是一只松鼠，正從枝葉間向她窺視。
“過來！”
小婉招手，那只小松鼠卻嗤溜一聲鉆進了枝葉的后面，看不到影子了……樹枝一陣搖擺，上面的積雪撲蔌蔌地落下，將小婉和張陵變成了雪人。
“好冷！”有一些雪粉順著衣領(lǐng)滑進了衣服里，張陵被冰得跳了起來。
“小心別摔著。”
小婉連忙扶住他，然后將他身上的雪拍打干凈，然后才將自己身上的雪抖動掉。
穿過幾片林子，地上開始發(fā)現(xiàn)一些野獸的足跡，小婉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弓箭，張陵的弩弓也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