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正定定的看著她們,女的穿著干練的束腰連身裙,顯得年輕亮麗,滿臉的好奇。而男的卻是絡(luò)腮胡遮住了半張臉,只剩下那眼眸明亮有神,表情卻是不明的。、
任嚴凝兒再呆也能猜到那人是誰了,當即一激靈,勉強撐著笑容,聲若蚊蠅地打了個招呼,“章··導好。“
蘇意愣了下,也跟著彎腰問了聲好,但明顯有些恍惚。
章正平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蒲雯以為他要發(fā)火,卻不想他只是冷淡了說句,“趕緊進來?!氨戕D(zhuǎn)身率先進了屋子。
見此,邊上的小助理卻急了,“副導,外面那個··怎么辦???”
蒲雯偏頭看了看外面被各種攝像機圍堵起來的盛況,連個那名小演員的影子都看不見,當即攤攤手,無奈的道:“等著唄,誰讓她笨到就這么大喇喇地過來了,我們也幫不了什么忙··”
說完,她轉(zhuǎn)身沖著蘇意兩人招招手,領(lǐng)著她們一起進了屋子。
“你們先準備準備,待會一起來吧,”章導金口一開,蘇意和嚴凝兒楞了下方才應(yīng)了聲,站在角落里小聲討論起來。實際上之前都是單人表演,然而因為某導演經(jīng)歷了一天的折磨實在不耐煩了,索性換成了雙人的,這樣無形中難度加深了。
蘇意他們也不知道先前那些人的表演方式,雖然覺得與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卻也沒有過多驚愕。反倒是一旁的蒲雯悄悄為這兩孩子捏了把汗,尤其是當中那個個子稍微高點的女孩子,就她剛剛面對媒體時的表現(xiàn)來看倒是挺適合娛樂圈的,至少關(guān)鍵時候能迅速拿出點小聰明來應(yīng)對,這在新人當中是很難得的,蒲雯不是章正平,她對娛樂圈的規(guī)則了解的深刻的多,更知道這些女孩子一旦進入娛樂圈需要面臨的是什么,屆時演技好壞并不是唯一判定的標準。
蘇意原定要演的角色也是章正平的電影里的,不過現(xiàn)下要兩個人一起,卻不得不重新再找一個,而正當兩人商量著的時候,小助理從門外探頭進來道:“導演,秦小姐過來了?!?p> 什么秦小姐?章導一臉迷茫,原諒他吧,這丫在國外蟄伏了好幾年,國內(nèi)娛樂圈是日新月異,更新?lián)Q代的速度可比衛(wèi)生紙,那么多人他怎么可能一一記著。
見罷蒲雯在邊上小聲地提醒了句,“就是那個小演員,最后一個···”
這么一說章導立即會意了,當下目光便冷了下來,哼了一聲,“讓她進來吧?!辈坏t到還惹了麻煩的人沒人待見。
當然慣常趾高氣昂的秦亞妮也不是傻瓜,一進來看到兩導演的神情,當下就迅速收斂起所有的傲氣,眼圈開始泛紅,“對不起,導演,是我魯莽了——“她咬著粉嫩的唇瓣,不怪媒體,不怪失職的經(jīng)紀人,只是一個勁的道歉,責怪自己,那樣子可憐的讓人無法苛責,這么個認錯態(tài)度,章正平也不好再說什么責備的話,當即擺擺手,道:“算了算了,趕緊去跟她們一起準備去吧。”
秦亞妮揚起一個含著淚的笑,微微鞠了一躬就飛快的跑過去了。
“這丫頭倒是有兩把刷子,果然能走到現(xiàn)在想必也是不能小覷的,“蒲雯暗道,笑著搖搖頭,翻開手上的學生資料,認真的看了起來。
蘇意倒是沒想到秦亞妮這么容易就過了關(guān),要知道章導那脾氣一上來再想討好就難了·····
“怎么辦啊,意意,我不想和她一起,”嚴凝兒嘟著嘴,滿臉不悅地小聲地問她,
蘇意回神,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沒辦法,做好我們自己吧?!?p> 聞言,嚴凝兒有點泄氣,同一個已經(jīng)拍了好幾部戲的人來演對手戲,她們的勝算基本上是微乎其微了,而且就憑著她在學校里的那幾次見面,嚴凝兒覺得自個兒這個看起來跟小白兔似的同班同學,骨子里是瞧不起她們的,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沒人會覺得舒服,哪怕她不說話。
果然如嚴凝兒預料的一樣,秦亞妮幾乎一參與進來就將主動權(quán)給搶到了手里,看似溫和,但那語氣明顯是命令居多,“我之前有準備了章導片子里的一小段,剛好是三人角,我們也不浪費時間了,直接選這個吧。”
嚴凝兒動了動唇,把目光放在蘇意身上,后者微微擰眉,沉吟了片刻,不置可否地勾起唇角道:“如果臺詞你的記得話,我無所謂?!?p> 這么爽快的回答倒是讓秦亞妮頭一次把目光放在這個瘦高的女孩子身上,比起她們兩個嬌小玲瓏的身材,蘇意那167的身高確實是算高的了,再加上前些日子忙著找兼職,瘦了很多,穿上長裙更顯得高挑。
然而偏偏這么顯眼的人秦亞妮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存在,好似在目光所及之處這女孩子輕易的就被人當做背景忽略過去了一般····她眨眨眼,甩開心里突然升起的那份古怪感覺,仔細打量了一番才有些后知后覺的察覺到對方的長相非但不是路人甲,而是明艷漂亮的,那雙鳳眼大而明亮,清清淡淡的看過來竟讓人有種冷清的感覺。
秦亞妮心中一凜,收回目光的同時在心里拉響了警報,這個女孩子不容小覷。
接下來,蘇意幾乎是帶著懊惱背下的臺詞,要不是她剛剛一時沒忍住情緒,哪能被人逮到岔子來說事啊,呵,什么叫她這衣服適合!敢情那旗袍像小姐,她這長裙就偏偏是個丫鬟了?如果僅是角色不出彩到也罷了,關(guān)鍵是那個丫鬟根本沒幾句臺詞,尼瑪,就光叫喚兩聲“小姐“了——
然而哪怕蘇意在心里吐槽到死,也不得不認真做個小丫鬟,這節(jié)骨眼和秦亞妮發(fā)生沖突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而她又不能讓嚴凝兒去演,那丫頭估計不哭也得立刻紅眼圈,所以啊,這憋屈還得自個兒咽下去。
三人簡單的對了下戲,便上了場。
如緞子般的黑發(fā)從肩頭披泄而下,秦亞妮端坐在凳子上,對著虛空處撫了撫臉,而后低下頭,手指在桌子上隨意地撥了撥,捏起來慢慢舉到眼前,然后放在頭上比了比,微微綻開一個笑容,“素云,就用這根吧,今兒個···天不錯,這寶石藍的顏色看著人心里舒坦?!?p> 原來她手上捏的竟然是個簪子。
“撲哧,“名為素云的小丫鬟忍不住笑出聲,一邊給小姐綰發(fā),一邊打趣似的道:“小姐,您心里高興就高興唄,還拿天說事,這老天可真是冤了。”
說著她傾身向前,將簪子從桌上拿過來,輕輕插進小姐的發(fā)里,抿嘴笑道:“依奴婢看怕是···就連表少爺也是不依的··”
“去去去,你這丫頭越發(fā)潑皮了,“小姐嗔道,然而臉頰上的紅暈卻漏了她的底,而后又在丫鬟轉(zhuǎn)過身時,輕輕地捂著火熱的臉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波流轉(zhuǎn),低聲呢喃:“十年···他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