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星辰,兩人就直奔街對面而去。
里面早已無虛座,外賣處卻只有小貓三兩只。好在兩人也沒打算進去,等兩人走到窗口,前面一對情侶已經(jīng)走了,兩人略等了會兒就輪到了他們。
楚天歌戴著手套,把打包嚴實的湯包抱在懷里,心里想著湯包的美味,口里津液橫生,忍不住吞咽了兩下,拿手肘拐了明肆一下。
“咱們?nèi)ツ睦锍园??湯包冷了人家可不幫熱的?!?p> 正過馬路呢,楚天歌只顧說話,就沒看到一個電動車闖紅燈橫沖過來,明肆連忙伸手把楚天歌拉到了懷里護著,又后退了兩步,這才堪堪避開。
“過馬路看著路?!闭Z氣難得的嚴厲,不過心里卻又忍不住開心——楚天歌已不復(fù)剛才在星辰時的疏離。
剛才到底有多驚險,楚天歌一無所知,無知也就無畏。見明明是別人犯了錯,明肆卻訓(xùn)自己,心里就有些委屈。可她偏偏又明白明肆這話是為自己好,反駁的話就說不出口,只低聲嘟嚷了兩句,以發(fā)泄自己的不滿。
“是他闖紅燈,又不是我橫穿馬路。”
楚天歌似乎忘了剛才在星辰時還決定以后離明肆遠一點的。
只顧著生氣的某人,卻沒注意到搭在腰間的某只爪子一直沒有松開。后來某人想起,堅決不肯承認她是犯了小性子,而是那天的衣裳穿得太厚了。
某人的碎碎念,明肆自然是聽見了,也有些后悔。楚天歌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因為是有他在身邊,所以才會那么隨意,才會不注意看著車,是因為她心底里其實一直信任著他。若是她單獨一人時,保準比誰都謹慎小心。可是那會兒他哪里想得到,只要一想到他不在她身邊時,楚天歌有可能也如剛才一樣過馬路不看車,就一陣膽寒。
“是他錯了,為了別人的錯傷了自己,豈不是更不應(yīng)該?”明肆仍舊繃著臉,在安全問題上,絕對不能由著楚天歌。
“知道了,知道了?!背旄枳约阂膊缓靡馑剂?,一大把年紀了,還被人像對待三歲奶娃似的念叨,她真是白活了。
“對了,我們到底去哪里吃飯???”楚天歌還真怕他接著說,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想吃什么?”明肆微微嘆了一口氣,順著楚天歌的話問道。
說著話,已經(jīng)到了車邊,明肆替楚天歌開了車門。
楚天歌想了一串的菜名,不過一想到外面的人數(shù),就咽了回去,“咱們還是回去吃吧,可能還快一點?!?p> 說到這,又想起已經(jīng)上桌的幾盤菜,不由地瞪了明肆一眼,不是他橫插一杠,這會兒她已經(jīng)熱乎乎地吃上了?
明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他剛才只想著跟楚天歌一起離開包廂,就忘了這會兒外面各處酒樓都已經(jīng)坐無虛座了,輕咳了一聲以掩飾尷尬,道:“也好,不如買點火鍋湯料回去燙菜吃吧?!?p> 楚天歌卻有點不想,就問:“家里還有什么?”
車還沒倒出來,后邊的一輛車沖了過來,明肆忙踩了一下剎車,皺著眉頭看著一路沖出去的車,方才說道:“只有豆絲,預(yù)備今天早上炒著吃的?!?p> 兩人若是去城市花園那邊,一般都是星期六早上去買菜,今天雅城馨居那邊開盤,中午又是在外邊吃的,自然就沒去買。若不是星期五時楚天歌突發(fā)奇想要吃豆絲,恐怕連這也沒有。
雖說小白菜,酸菜,豆干和肉絲都有,不過卻沒有做湯的東西,楚天歌想了想,就同意了。
“也好,反正今兒已經(jīng)晚了,再晚一點也無所謂啦?!?p> 兩人說是沒吃晚飯,其實也吃了不少東西,根本餓不著。
人都在外面,超市里反而沒什么人,兩人推了車,先去買了做火鍋底料的牛肉湯,接著就直奔生鮮區(qū)。
先把蔬菜掃蕩了一遍,就去水產(chǎn)那邊,見有鴨血,就想起嫩嫩的豆腐來,楚天歌拿了一盒鴨血,見明肆在水產(chǎn)區(qū)看魚,就不管他,自己去豆制品區(qū)拿豆腐,見千張好,又買了兩皮千張。
買完回來,見明肆還在水產(chǎn)區(qū)沒走,楚天歌把東西放在車里,一邊就問他:“你想吃魚?”
“買了一條青魚,魚頭明天煮火鍋吃,魚肉叫師傅片一片,等會兒燙著吃。吃不完的明天做水煮魚片,禁了兩個月的辣椒,明天正好開開葷?!?p> 上個星期老太太宣布楚天歌已經(jīng)完全好了,以往的禁忌都撤了。
“好啊?!背旄杳奸_眼笑的,兩個月沒吃辣的,還真是想得厲害。
楚天歌看了一下車里,牛百葉也有了,等會兒出去的時候再拿羊肉也就齊了。
不多會兒,魚就收拾好了,楚天歌推了車就要走,明肆忙拉住車,迎著楚天歌疑惑的目光,笑道:“瓜子還在鍋里呢,再等會兒?!?p> 難怪有炒瓜子的香味兒,“你還買了瓜子???難怪我聞到香味了,還以為是別人買的呢?!闭f著,一副饞樣地湊上來,問明肆買的哪一種。
“你上次不是說想試一試這個小白瓜子么?”明肆面帶寵溺,微笑看著楚天歌,說道。
楚天歌根本就沒看他,轉(zhuǎn)到了盛各色瓜子的盤子跟前,琢磨著下次吃哪一種瓜子。聽了明肆的話,就說:“那我們下次就吃這個瓜子?!?p> 楚天歌指的正是黑褐色長型的瓜子。
“好。”
兩人說著,炒瓜子的師傅從廚房里出來,手里提著的袋子里一個大碗裝了滿滿一碗的瓜子湯汁。
楚天歌忙笑著上前接了,笑著道謝,就催促著明肆快些去付錢回去,連羊肉也忘了。
“不吃羊肉了?”
楚天歌臉一熱,瞪了他一眼,“當然要吃,我以為你剛才已經(jīng)拿了。”
明肆看她蠻橫不講理,反而覺得有趣,連連笑著說是,一邊就推了車去拿羊肉。
楚天歌站在原地,暗暗懊惱了會兒,方才跟上去。
兩人回到家里,不過才八點鐘。明肆不讓楚天歌碰水,自己洗菜,楚天歌就拿了砂鍋出來把牛肉湯倒進去,添了些水燉出味兒來,湯包有點涼了,也放進微波爐里轉(zhuǎn)。
待這些做好,回頭見明肆已經(jīng)把蘿卜等方便好洗的菜洗好了,小白菜等葉子菜就用鹽水泡在水池里,正拿了土豆準備改刀,就上前說:“我來吧,你把菜洗了?!?p> “你去吃瓜子吧,我一會兒就好?!?p> 看著別人忙活,她卻坐著吃,她臉皮還沒有那么厚。
“一個人吃有什么意思,等會兒一起吃。”
明肆便把刀讓給了楚天歌,轉(zhuǎn)身去洗菜,聽著身后的聲響,一股淡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慢慢沁入五臟六腑。
楚天歌把土豆和胡蘿卜切好,沖了一下水,就倒進了砂鍋里,改了大火,忙又去切別的,一邊還盯著鍋里,猛然聽見“?!钡匾宦曧?,嚇了一大跳,刀幾乎沒跺到手指頭。
明肆一直注意這邊,恰好看見,忙上前拿了楚天歌的左手檢查起來,“有沒有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