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惦記著地里的黃金瓜,就想和楚天烈一起回去。不過,想一想于蓮華的反應,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才剛進家門,就又要走,于蓮華肯定不會高興。而且黃金瓜長在地里,一時半會兒的也摘不完了,晚幾天也是一樣。
第二天,于蓮華忙活了一早上,才歡歡喜喜地送楚天烈出了門。
隔了三天,楚天歌正想著和于蓮華說回老家的事,到不像讓于蓮華搶了個先,為的,自然是黃金瓜。
兩人帶著大包小包,直接先去了外公外婆家,少不得被留著住了兩天。
家里的房子已經重新修整過了,外墻貼了瓷磚,屋子里面重新刷了墻灰,地上貼了地磚。如楚天歌建議的,楚天彩一家住在樓上,樓下兩個大房間都放滿了壇子。
這個時候,蔬菜正多,曬了豇豆茄子等,腌著醬黃瓜、醬冬瓜、峨眉豆、刀豆等,泡了酸豇豆、酸黃瓜等。
鄉(xiāng)下人家,地里長什么,自己想吃什么,就隨手做什么,并沒有什么講究。
這又是第一年,不知哪一樣好賣,也就都做了些。
楚天歌楚天云姐妹兩回來,不說楚天彩,就連二媽,竟然也迎到了村口。
楚天歌還真有些吃不消,但能肯定,今年的生意比去年更好。
問長問短了半天,楚天歌和楚天云兩個在三保證,又攔了一遍又一遍,二媽才沒去趕著做飯。楚天彩拿了幾個黃金瓜出來,二媽看見黃金瓜,就笑得合不攏嘴,卻抱怨道:“就是這么個東西,看著倒是好看,就是不禁吃。要說來,還不如家里種的香瓜和白瓜好吃,你們也嘗嘗。”
楚天歌豈會信她的話,只看她眼里快要溢出來的笑,就知道她其實心里有多么的歡喜。
楚天云拿了一個在手里把玩著,聽言,就說:“人家就圖這個好看唄,二媽,您是不知道,外面賣得有多貴,比荔枝龍眼都貴,六塊錢一斤呢?!闭f到這里,又轉過去問楚天涯,“小哥,你賣給別人是多少錢一斤?”
“商業(yè)機密,無可奉告?!背煅男χ鴵u了搖頭。
“切,”楚天云切了一聲,哼哼道:“你不說就算了,我還不能問別人???還說什么商業(yè)機密?!?p> 楚天云一邊說著一邊就看楚天歌,二媽看見,就故意逗她,道:“看天歌也不行,她也不知道?!?p> 二媽一邊說,一邊就朝楚天歌眨眼睛,這是暗示,叫楚天歌順著她說。
楚天歌便順了二媽的意,隨口應了一聲。楚天云當然看出二媽是有意如此,也順著笑鬧,非要楚天歌說不可。
這個時候的黃金瓜口感不大好,楚天歌尚還記得,黃金瓜入世的第二年,她因為好奇,買了一個,嘗過之后,就把它列入了黑名單,直到幾年后,于蓮華稱了幾個,才再一次吃,那時味道已經改進了不少,口感比之現(xiàn)在的香瓜,甚至白瓜,還是差了不少,但是比最開始出來時候的味道好多了。幾個人不過是圖個新鮮,也是為這份收獲而欣喜,并不在于吃。因此,都只拿了一小瓣,一邊吃一邊說笑。
老家里的人還是從前的習慣,夏夜喜歡乘涼,天還沒黑,就搬了竹床出來,放在巷子口,相鄰的兩家隔得也不遠,洗了澡,各自坐在自家竹床上,搖著扇子,說些家長里短,或閑話莊稼年成以及天氣等等。
種菜掙了錢,楚天涯就給家里買了空調,不過,二伯二媽還是習慣出去乘涼。
今夜添了楚天歌楚天云姐妹兩個,這話題圍著她們就轉不出去了,兩人本來興致勃勃的要重溫一下兒時的舊夢,不得不狼狽地中途退回了空調房里。
“怎么進來了?”楚天涯看見兩人進來,有些不明所以。
兩人尷尬地笑了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二天,兩人早早地起了床,一人推了一輛自行車,騎著慢悠悠地去了街上。
和記憶里沒有多大的變化,仍舊亂得不行。但是要找好吃的,卻容易得很,都在一塊兒,轉上一圈,所有的特色早點都能吃個遍。
別的倒還沒什么,只油餅和石頭饃這兩樣,除了老家這一塊,別的地方可找不到,就連桐縣都得賣的,看著就格外的親切。
油餅是用面包裹著肉糜炸的圈圈,石頭饃則是一種餡餅,不過不是在鍋里煎熟的,而是埋在石頭里面,通過石頭傳熱而熟,剛起鍋的石頭饃外脆內軟,也最好吃。
不過,小時候楚天歌最不喜歡吃的也是這兩樣,嫌太油膩了,一向只吃一個米粑或者喝上一碗豆腐腦,。
在路邊買了一碗餛飩就去了菜場,兩人找到楚天啟,把車停在他那里。
一出菜場,兩人就爭論吃什么,楚天歌想先買石頭饃,楚天云則想先去買油餅,兩人爭論來爭論去,誰也爭不過誰,結果卻發(fā)現(xiàn)賣油餅的和賣石頭饃的就挨著,兩邊則一邊是賣豆腐腦豆?jié){的,一邊是賣粉面的攤子。
倒是就便得很,兩人分工合作,一人去買油餅一人去買石頭饃。
賣石頭饃的大媽看見楚天歌,就熱情地打招呼。
“要幾個?是拿著吃還是帶走?”
說著,不知在哪里撕了一張紙,順勢對折,就往鍋里一伸,大有把最上面的兩張石頭饃包起來的樣方。
外地的人都說雙江人狡猾,會做生意,只看這老板娘的架,就可見一斑。
若是北方人,定然是先問清了要幾個,才動手去包。可這老板娘不這么做,她先動手作出個架勢來,人又熱情得不得了,就算原打算只買一個的,見此,自然就不好再說買一個,那就多賣了一個出去。
楚天歌知她的心思,也不說破,只笑著問道:“多少錢一個?”
“小姑娘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吧?聽聲音也不像,這個好吃著呢,別處可買不著,才一塊五一個。”
見問價錢,老板娘就知楚天歌要么是本地人卻在外地讀書的,要么就是外地人。這兩類人的生意最好做,反而更熱情地推銷起來。
“我要鍋里的那個。”楚天歌也不說,只笑著指著鍋說道。
“這些也都是剛做好的,都還是熱的。”
楚天歌也不管老板娘說什么,只咬死了要鍋里的那個不改口。
“姐,還沒好么?”楚天歌等的功夫,楚天云已經買好了油餅,兩個油餅用一根筷子串著。
“一會兒就好?!背旄柽€沒說話,那老板娘忙就說道,拿鍋鏟的手也拔了面上的石頭瞧埋在里面的石頭饃。
“我要枯一些的?!背旄柽B忙交代了一句,還真怕老板娘為了趕時間,時間不到就把石頭饃給取了出來。
“行,要枯一些的,我記著呢?!?p> 楚天歌才問楚天云,道:“你想吃什么?”
“我喝一碗豆腐腦,你呢?”
“我也要一碗?!?p> 楚天云就要了兩碗豆腐腦,“一碗不要糖啊?!?p> 她竟然知道自己喝豆腐腦不放糖。
楚天歌正拿這話打趣楚天云,竟然看見明肆推著自行車過來。
“買菜?”
“過早?”
兩人同聲同氣,都很意外。
明肆鎖好車,和老板說了一聲,請老板照應一下。
石頭饃正好也好了,楚天歌拿著遞給了楚天云,一邊拿錢,一邊就問明肆。
“你吃了沒?要不要一起吃一點?”
“好啊。”明肆看兩人買的東西,嘴角就翹了起來,一點也不見外地在楚天歌旁邊坐下,扭著頭沖旁邊的攤子喊了一聲,兩個老板娘都十分高興地大聲應著。
在上京時,明肆帶楚天歌出去吃的地方,從來都是極有檔次的地方,驀然在這路邊的小攤上遇見,又這么自然地和旁挽著袖子褲腿的賣菜老農一樣叫吃的,有些意外,卻讓楚天歌覺得踏實。
“你們什么回來的?也沒聽我姐提起。”
明麗娜自然是因為于蓮華拒絕了她而惱火,連帶著對楚天歌三個也沒了好臉色。
不過楚天歌并不知這事,也有些奇怪,不過沒說。
“昨天上午回的,在我二伯家歇的,麗娜姐姐每天忙得要死,回來得也晚,還沒見著面呢?!?p> 楚天歌不知道,但不代表明肆不知道。為那一件事,明麗娜和她媽媽不知哭訴了多少遍,就連他,也被交代了無數(shù)遍,要他在上京少和楚天歌來往。
為開學和楚天歌一起走的,還挨了明麗娜一頓罵,這會放暑假他一個人回來的,明麗娜才高興了。
看楚天歌神色不似作偽,應該是不知那件事,一時慶幸,又有些苦惱,他姐姐那個性子,還真是……他自己都不知怎么說才好。
想到以后,更是頭疼。
明肆也要了一碗豆腐腦,不放糖的。
“你喝豆腐腦也不放糖?。亢臀医憬阋粯?,真受不了你們,不放糖怎么喝呀?”楚天云略有些驚訝,倒沒往別的地方想。
明肆一出現(xiàn),楚天歌本就擔心楚天云看出什么來,這下子,嚇得幾乎沒把手里的油餅丟出去。
臉上也燙得厲害,見明肆自若地與楚天云說笑,而楚天云根本就沒看自己,倒顯得她自己太當回事了。
見楚天歌明顯是不想楚天云知道些什么,明肆自是給楚天歌解圍。見楚天歌面上紅暈褪去,卻靜靜地坐著不說話,又恐她多想,就有意無意的拉著楚天歌也說話。
東西沒有吃完,三人就飽了??粗雷由系睦墙?,楚天歌忽然覺得沒多大的意思,興致沖沖的起了個大早,心心念念著要把家鄉(xiāng)的小吃吃個遍,結果這才剛來,不過略嘗了幾樣,肚子已經飽了,只有望著美食興嘆。
幾個人就結伴去菜場買了菜,楚天啟也收了攤子,就一起回家。出了菜場,楚天歌又買了幾張石頭饃和一碗涼面。
楚一鳴喜歡吃這兩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