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今天回不回學校???”
她就是想寂寞都寂寞不起來,還沒上車,趙書懿的電話就來了。
“回,怎么不回?正在路上呢,三十分鐘到?!?p> “傷不傷心???昨天晚上有沒有躲在被子里偷哭?”
“開玩笑?少個人管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話是真是假,我一聽就知道,你就莫給我裝了,你還嫩著呢。對了,你說了要請我們吃飯的,結果這人都走了,飯還沒請呢。我跟你說啊,這一頓絕對打發(fā)不了我們,今兒你先得請我們一頓,算是賠罪,再看我們心情好不好?!?p> “行,你們怎么說,我怎么辦,絕無二話。”
趙書懿挑撥著胡侃了會兒,心情就好多了。人生就是這樣吧,失去點什么,就會再得一點什么。以前周末都是和明肆過,從來沒有一個人過過,以后倒是可以嘗試一番,也可以和女同學一起出去瞎逛。只有這樣,才能稱之為大學生活。
路上找了家超市買了一大堆零食,回到寢室,預備先塞一塞她們的嘴,鄭妮兒卻難得的沒對零食感興趣,上來就扒拉楚天歌的手。
“我瞧瞧,天,這么早就嫁出去了,如花的年紀才剛剛開始,還沒有玩弄兩個小男生,就這么把自己賣了,實在太可惜了。”鄭妮兒一邊說,一邊搖頭輕嘆。
楚天歌怒道:“搞清楚,是訂婚,不是結婚,還沒嫁呢。”
“還不是一樣?”
“怎么一樣了?”
鄭妮兒就點著她手上的戒指,說:“戴著這么個玩意兒,還有誰敢追你?”
楚天歌一噎,抽出手去后面洗手,說:“我以后天天戴手套?!?p> 鄭妮兒大笑。
“你就不會把它取下來么?”說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一聲驚嘆,“我知道了,你不會又被你男人哄著答應了什么條件吧?!?p> 看看這些人,還都是連男朋友都沒談,更沒牽過小手的小姑娘,自楚天歌訂婚后,就滿口的你男人你男人,叫得順口極了。
“注意點,你是淑女,不要滿嘴男人男人的,小心嚇跑了那些可愛的小男生?!?p> 洗了手出來,楚天歌就清理畫具。
“去哪里吃飯?趕緊地吧,別太晚了?!?p> “要不今天不去吧?”
“為什么不去?”楚天歌回頭看著趙書懿,“今天有活動?你之前沒說啊。”
趙書懿沒好氣地撇了撇嘴,道:“好心沒好報,還不是怕你心里難受,才決定犧牲一天,我們連行程都定好了,今天陪你出去瘋一晚。一天不學習,我想應該沒什么大不了的。”
楚天歌眼圈一紅,差點就哭出來。自昨天明肆走后,第二次差點掉淚。吸了吸鼻子,才忍住。
“行,那我們今天就放縱一回。”
第二天,楚天歌戴著明晃晃的戒指去上課,上至老師,下至同學,見著就問。幾個老師還好,不管是說出的話,還是臉上的表情,都是真心的祝福??蛇@些學生就不同了,大多數(shù)還好,總有那么幾個心里骯臟的,也不知楚天歌怎么得罪了他們,看楚天歌,都用鄙視的眼神,你說你鄙視就鄙視,還偏偏要說出來,說了還不講算,還非得一邊說一邊往她身上瞟兩眼,就怕別人不知道他說的是楚天歌似的。
這是她的私事,關他們什么事啊。
一個上午下來,楚天歌差點就把戒指擼下來,結果明肆像猜到似的,打電話過來特意說這事。
“我說你深更半夜不睡覺打什么電話,我戴得好好的呢,要不要現(xiàn)在視頻給你看看?”
“我倒時差呢,睡不著?!逼鋵嵜魉烈矝]那么神,他只是料想楚天歌被人打趣狠了會惱羞成怒,特意打電話來給她發(fā)泄的,并想不到會有人惡意中傷。
他才剛去兩天,楚天歌心里再不痛快,也不好這個時候說給他聽。
“睡不著也得睡,不然你準備怎么著?”
“那好,那我去睡,掛了啊。”
“去吧,去吧?!?p> 剛掛了電話,起身迎頭就碰見曾軍,他笑得有些勉強。
“恭喜啊?!?p> 正是感情沖動的年紀,被周圍的人起哄了兩句,然后產生的那種朦朦朧朧,似又不似的情愫,只要一方沒有反映,很快就會消散。兩人漸漸熟悉后,楚天歌就把最開始的那件事忘了,她以為,曾軍和她一樣,也早已經忘記。雖然后來何潔等幾個人時不時會說上兩句,她也沒往心里去,只當是說笑。
可這會兒看見曾軍的樣子,忽然發(fā)覺,或許一直以來她都弄錯了。一時,竟不知如何面對他,很尷尬。
“多謝?!?p> “那些人是羨慕嫉妒你,你要是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了?!痹姂撌且猜犚娏四切┰?。
“嗯?!背旄杩嘈ζ饋?,總算沒剛才那么難看了。
“雖說如此,不過,我可不是圣人,聽見了,還是忍不住生氣。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吃飽了撐的,說別人的是非他們又能得什么好處?”
“是啊,你這樣想就對了,他們說別人的是非,實際上就是在說自己的是非。你要是在意了,反而讓他們得了意?!?p> 曾軍很適合做朋友,他總是能把說得自己高興起來?;蛟S,正是因為這樣,她實在很想要這個朋友,所以一直以來下意識的逃避。
“你太會說話了,”楚天歌已經不自覺地轉了笑臉,又問:“吃了飯沒?一起吃?”
其實這樣也好,曾軍還未說出口,他們之間還是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仍舊可以做好朋友。
“好啊,要不要我?guī)湍阗I?”
正說著,遠遠的就看見趙書懿三個端著菜過來,就說:“不用,我們是定的餐。你也別去買了,多要一碗飯就行?!?p> 趙書懿幾個已經過來,雖然只聽見了后面的話,也猜到楚天歌說的什么,也說:“我們點的菜多,每次都吃不完,一起吃吧?!?p> 曾軍本就是個灑脫之人,見她們這么說,一口就應了,就幫著擺菜,又幫著端飯拿筷子。
從食堂出來,五個人分手后,鄭妮兒就說:“要說,曾軍這人真不錯,當然,不能和你家男人比,不過,你家男人太變態(tài)了,多少年才能出一個。”
這回不用楚天歌出口教訓,趙書懿立馬就拍了她一下,低聲吼道:“你跟誰學的,一口一個男人?”
趙書懿在她面前積威已久,鄭妮兒心里不服,嘴上卻不敢再說什么,笑嘻嘻地躲到于敏華那一邊去了。
回去楚天歌就先到陽臺去看蘭花,見太陽還是曬過來了,就往一邊挪了挪。
“沒想到你真的養(yǎng)活了?!壁w書懿笑她。
“只要肯用心,怎么就養(yǎng)不活?”
楚天歌手上挪著花盆,就想起明肆走前說的那句話,就想:也不知他那句話是別有意味,還是真的提醒自己蘭花里長草了。想著,也不走開,就低下頭扒拉根部一棵一棵仔細地檢查起來。
還是去年下半年學畫蘭花的時候買的,那天和明肆逛超市的時候看見有蘭花賣,就鬧著買了這盆。剛養(yǎng)的時候養(yǎng)得不好,別說開花,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后來無事就往附近的一個花市逛,問得多了,才慢慢養(yǎng)好,不過還是死了兩株,到今年才算是長得有模有樣,能見人。
“你哪里像個年輕人,跟個老太太似的,怎么明肆就喜歡你,真是想不通?!背旄柚浪钦f自己會針線,竟然還耐得性子養(yǎng)蘭花。
“各花入各眼,青菜蘿卜,各有所愛?!?p> “你找什么呢?”趙書懿走出來,看她找東西的樣子,也湊上來看。
“我看有沒有長草?!?p> “這個東西還會長草???”趙書懿是真不知道。
楚天歌的臉立馬通紅,她真是著魔了。別說這泥土是春上剛換的,就算是舊年的土,也不可能長草。不免就想起明肆話里的意思,更是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趙書懿正湊過去看,見她忽然停止動作,還以為是找到了,連忙看去。
“找到了?哪一棵是的?”看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我看著好像和旁邊的一樣,你是不是看錯了?”
一邊說一邊就看向楚天歌,見她滿臉通紅,實在是莫名其妙,不過,這種狀況,肯定和明肆有關,定然是兩人之間的私語,且就隱藏在剛才說的話當中。見她這樣子,要笑又不好笑,只得裝沒看見,忍得十分幸苦。
“你看看,是不是搞錯了,別拔錯了。”
楚天歌連忙縮回手,訕訕道:“是錯了,沒長雜草。”舌頭打了個結,差點就咬到了。
“進去吧,今天的太陽怎么這么大,曬死人了?!边€是眼不見為凈,趙書懿這家伙太精了,再不小心說兩句話,只怕她就能猜到了。
趙書懿也不說話,只笑瞇瞇地看著她,由著她拉回房里。楚天歌壓根不看她,進門就直接去池子邊洗臉。
這一回,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