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那第二條摩羅怪物手臂上記錄的法寶線索,居然說的是五年以后。
距離下件法寶出現(xiàn)的時間還有五年,通過上一次尋找百寶屋的事件可以判斷出,那手臂上所刻的線索準(zhǔn)確無比,世生他們尋得百寶屋完全是命運使然,誰能想到百寶屋居然是一個人呢?
可見人算不如天算,天道冥冥之中早就定下了氣數(shù)緣分,誰都無法違背這命運的安排,所以如果想尋到第二件對抗太歲降世的法寶‘乾坤石崖’的話,他們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世生很討厭這種感覺,每當(dāng)他仰望星空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己的頭頂似乎有無數(shù)雙好奇的眼睛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除此之外更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他,讓他一步步按照著某種劇本走下去,或許這就是命運吧,所有人都抵抗不了。
所以,他只好選擇了慢慢的等待。
在等待的時間里,他開始學(xué)會用更多的時間去思考,亂世同他一齊長大,他雖然成長了,但世道卻變得更加混亂,世人大多愚鈍,每天都有無數(shù)凄慘之事輪番上演,如果這是亂世和妖魔以及修行之人所帶來的結(jié)果,那么如果未來后世中再沒有亂世妖魔以及修行之人的話,就一定不會再有那么多的悲劇了吧。
盡管他腦袋里出現(xiàn)了這個想法時連他自己都很驚訝,心想著我這是怎么了?想這些干什么?但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當(dāng)時他的這個想法就好像一顆種子埋入了土壤,雖然這顆種子現(xiàn)在還在沉睡,但等到日后機會成熟時,定會生根發(fā)芽給整個世界帶來一次前所未有的改變。
于是,世生在思考中慢慢的成長。
時間一直沒有等待任何人,它一如既往的朝前行走,時間的碎片里夾雜著俗世中某匹戰(zhàn)馬的廝殺,或是某棵大樹年輪的增長,某個孩童掉落的乳牙,或者某座荒墳上枯了又榮的青草,一起點點的流逝著。
五年之后,世生二十六歲。
在這五年里,世生終于長高了一些,臉上的稚氣已脫,一張臉輪廓分明,身體也更加的壯實,只是一頭碎發(fā)長到三寸長后便不在生長,著讓他有些略微苦惱。
而在這五年之中,他將那行笑道長所留的《化生金丹經(jīng)》手抄本已經(jīng)練了個滾瓜爛熟,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何行顛師傅叫他獨自修行切勿在師兄弟面前透錄,也不要通知掌門,不過既然行顛師傅這么說了,世生也嫌麻煩,所以便照著做了。
劉伯倫李寒山兩人也練了些上面的功夫,那金丹經(jīng)確實是本奇書,里面所記錄的東西居然也是因人而異,比如李寒山怎么都學(xué)不會那里面的劍術(shù),而世生則瞧不明白丹道,劉伯倫更是除了練氣篇和煉丹煉器之外全都看不懂。
不過無論怎樣,他們的道行已經(jīng)在十四代弟子之中出類拔萃,甚至有人相傳他們?nèi)齻€的實力已經(jīng)不再大師兄陳圖南之下。
而陳圖南回山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更多的時候,他都在世間游歷,除魔降妖行俠仗義,由于他為人不茍言笑,且終日背著一把斷劍,所以江湖上都稱呼他為‘鐵心劍俠’。這名號越來越響,半年前,有好事的獵妖人名為‘異硯氏’列了個江湖獵妖人排名榜,陳圖南位列第九,是年輕一代獵妖人中排的最靠前的。
而游手好閑三兄弟則由于性格原因,雖然這五年里也下山降妖有了些名號,但依舊排在二十以后。
這‘異硯氏’除了列出了武力道行排行之外,還列出了兩個榜單,分別是門派勢力以及賞金通緝。
由于五年前云龍寺經(jīng)歷了變動,所以斗米觀儼然成為了天下第一大修真門派,行云道長深知距離那天上妖星降世的時間越來越近,以他們一派之力恐怕難以抗衡,所以在這五年中,更與其他正道修真門派結(jié)成了同盟。而與其抗衡的是陰山枯藤一脈,在這五年內(nèi)枯藤老人的手下劇增,且拉攏邪魔外道,逐漸有了同斗米觀分庭抗禮之勢。
兩派的梁子早就起了,但奇怪的是這五年里枯藤老人的手下并未找過斗米觀的麻煩,大多數(shù)斗米弟子只道這枯藤老魔是怕了天下正宗的斗米觀所以才不敢進犯,但只有少數(shù)人才能夠想得明白,這陰山一脈怕是一直在尋找機會,畢竟他們這些邪道中人將個人的榮辱看的甚重,正如它們的教規(guī):弟子的榮辱便是正派的榮辱。
有仇必報且不計后果是他們的特點,如此惡人又怎會害怕?
行云掌門自然了解此事,所以他這些年加強了斗米觀外的幻陣以及弟子的修煉,為的就是防止他日這陰山一脈突然襲來。
在通緝賞金的榜單中,枯藤老人就排在第一位,這老魔行盡天下之惡事,基本上每個國家都有對他的通緝,不過即便如此也沒人敢接,畢竟誰都不想找死,想要錢還得有命花才行。
另外‘巫山三鬼’居然排在了第二,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三個家伙一直以來都是個謎,而且因為這三個賊人還讓江湖中引起了一陣血雨腥風(fēng),這一點可是世生他們打破頭都想不到的。
而要說這三個排行榜雖然只不過是一家之言,但由于這種排行形式新奇有趣,于是三榜便在江湖上大肆傳播,據(jù)說那異硯氏也因此名聲大噪,惹來無數(shù)沽名釣譽之徒前來巴結(jié)。但這事與本文無關(guān),所以一筆帶過。
江湖格局逐漸穩(wěn)定,世上的戰(zhàn)事卻依舊焦灼,相比起五年之前,各個國家此時已經(jīng)更看重這些修真之人的本事,所以世上的練氣士也逐漸參入國家之爭,各路妖魔斗法,所以整個世道更加的亂了。
而這一年正好是第五個年頭。
夏天剛過,天氣逐漸涼爽了起來,正午時分,黃河中下游的一處深山之中,樹葉逐漸倒落,高山險峰之巔,世生正盤坐在地上聚精會神的盯著火堆,火堆上面用木架串起的全羊渾身油脂已經(jīng)被烤出,滴滴落在火中,散發(fā)著陣陣誘人的香氣。
而火堆的對面,便是一處云霧繚繞的懸崖,世生死死的盯著那只烤羊,眼見著那羊肉已經(jīng)燒熟,世生倆眼冒著藍光,肚子里面敲鑼打鼓,但他卻還是沒動,只是在那里不住的咽著涂抹,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果不其然,就在這時,但聽見山澗內(nèi)一聲巨吼傳出,一群飛鳥驚散,隨即山澗內(nèi)的云海開始翻騰,世生眉毛一挑,只見那云霧之中忽然自下而上沖出了一條龍形的龐然大物!
那怪物十余丈長,似龍非龍似蛇飛蛇,巨大的頭顱成尖尖的三角形,陽光之下,渾身鱗片呈現(xiàn)出耀眼的銀光,兩只門板大小的眼睛不停的轉(zhuǎn)著,一張嘴,露出了四排尖刀長的利齒。
那怪物竟然是一條巨大的帶魚。
原來這妖怪是沿海一帶水生的妖怪,不知為何開了心竅成了氣候,可以離水御風(fēng)而動,也不知為何,三年前竟被它跑到了這里的山澗中修行,最初的時候百姓還只當(dāng)是龍神顯靈,但這怪物獸性難馴,時不時的就下山吃人,所以當(dāng)?shù)氐某侵鞅闩扇饲巴访子^請他們幫忙。
世生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它三天了,此時見到這帶魚精終于耐不住香氣沖了出來,心中也有些驚訝,真想不到這玩意居然這么大,而且妖氣也同樣強橫無比,但見那巨大的帶魚出澗之后,對著天空嘶吼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就朝著世生撲了過去。
由于它體型太大,在天上都遮住了太陽,世生站在那巨大的陰影之中,抬著頭卻笑了一下,他站起了身子,拽出了插在地上的揭窗,然后說道:“終于出來了!”
說話間,只見世生雙腳蹬地瞬間躍起。對著那帶魚就是一記飛腿,那巨型帶魚發(fā)出了一聲慘叫,也知道自己不是這人的對手,于是連忙轉(zhuǎn)頭朝著滿是云霧的山澗內(nèi)扎去。
由于地貌的原因,山澗內(nèi)云霧繚繞,如果被這怪物逃進去,那世生要再尋它還真就難了,不過世生絲毫沒有著急,只見他在半空之中右手一甩,揭窗化作一道銀光射出,正大在那怪物的腦袋之上,揭窗乃是世上最堅硬之物,外加上世生的手勁,但見那揭窗穿透了怪物的腦袋,怪物登時斃命。
而那巨大的帶魚死后,身子在半空中一邊墜落一邊急速的縮小,世生皺了皺眉頭,從口袋中抓了一把石子借力而上,橫抓一把,便將那怪物的本相抓在了手中。
等他再次跳回山崖之上時伸手一瞧,卻見手中抓著一條不足兩寸的小魚,見此情景世生尷尬一笑,然后將這魚用黃布包了起來好回去交差,而就在這時,懸崖邊的樹林之中傳來了一聲有些焦急的聲音:“世生大哥,觀里有消息了,咦?你已經(jīng)…………”
“是啊小白?!笔郎D(zhuǎn)頭笑了笑,然后說道:“已經(jīng)擺平了?!?p> 但見小白從樹林中跑了出來,手里提著個竹籃,里面滿是香菇菌類,而肩膀上還立著一只白色的老鷹。
五年之后,小白出落的更加美麗,雖然身材還是那般嬌小,但也比五年前要豐滿不少,尤其那兩只眸子更是動人。由于她精通動物戲法可以和一些動物交流,這五年來在觀里訓(xùn)練了飛禽用來通信,這次世生因為在山上待得實在有些氣悶了,所以她陪著世生一起接了任務(wù)下山,方才她正在山中采摘菌類,不想世生已經(jīng)將那怪物降服。
而世生見到小白后,便對她問道:“你說觀里有消息了?可是那‘三寶’的消息?”
小白來點了點頭,走到他的近前說道:“是啊,剛才掌門師伯命師兄放‘白光’捎信叫咱們回去,說是五年之期馬上就到,要咱們回觀里做去岐山的準(zhǔn)備吶?!?p> 這五年過的夠快的,世生心里想道,不過越快越好,要知道天上的那顆星星已經(jīng)越來越大了,真不知道哪天就會降臨人世,所以他們還是早些做好準(zhǔn)備,以防止那妖星為禍人間。
想到了此處,世生便笑了笑,然后對著小白說道:“成,那咱們吃完飯就回去……嗯?”
世生一轉(zhuǎn)頭,卻見樹林中不知何時鉆出了一條野狗,那野狗明顯是餓極了,肚子吊的老高,一口叼住了方才被震翻在地的羊肉,艱難的朝著樹林的方向拖去。
這情景似曾相識,還記得世生在去斗米觀之前被貓搶了包子的事情么?
世生看了看那條野狗,然后嘆了口氣,說道:“你說我這是什么命?怎么總是碰到這種事………………算啦,給你吃吧,慢點走我不跟你搶了?!?p> ?。ㄒ桓戤?,稍后還有一更。)